合体后的李大牛，状态有点……奇妙。
“所以你现在是两个人格的融合？”李三土好奇地打量着父亲，“会有精神分裂的感觉吗？”
“不会。”李大牛——现在可以叫他完整版李大牛了——正在院子里劈柴，动作流畅自然，“更像……回忆起了被遗忘的童年。二号的记忆、经历、情感，都成了我的一部分。我知道那些事发生过，但就像看别人的日记一样，有点疏离感。”
他放下斧头，擦了把汗：“不过有个好处——我修炼的《混沌始源经》补全了。二号修炼的是完整版，现在那些缺失的章节，我都想起来了。”
苏晓婉从屋里端出茶水：“那你现在的修为……”
“圣人巅峰，半步超脱。”李大牛接过茶喝了一口，“如果现在再跟观察者打，我一个人就能拆了他们总部。”
熊老从院墙外探进脑袋：“大牛，那你还会打老婆吗？我是说，二号那段婚姻……”
李大牛一口茶喷出来：“熊老！你瞎说什么呢！那段婚姻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现在秀英是我的弟妹——虽然二牛已经和我合体了，但名义上她是我弟妹！我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她！”
“哦哦，那就好。”熊老缩回头，“我这不是担心家庭矛盾嘛……”
正说着，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遮日的那种暗，而是整个天空像被泼了墨一样，瞬间从白昼变成黑夜。星星在白天显现，但排列方式很奇怪——不是常见的星座，而是一些几何图形。
“来了。”李大牛放下茶杯。
李三土抬头看天：“这么快？我还以为锦标赛会先发个邀请函什么的。”
“也许这就是邀请函。”一土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平板——他最近迷上了科技产品，整天研究，“我监测到高维能量波动，来源未知，强度……远超观察者联盟。”
天空中的几何星座开始旋转，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眼睛图案。
眼睛眨了眨。
然后，一个声音从天空传来，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检测到参赛者：李三土（编号777）】
【检测到关联者：李大牛（原实验体）】
【检测到异常变量：自由创世印记（计划外）】
【游戏管理员系统启动。】
【开始信息同步……】
一道光柱从天空降下，笼罩了整个桃源村。
村民们惊慌失措，但李大牛挥手放出屏障，护住了所有人。
“别怕，没事。”他大声说，“只是……客人来了。”
光柱中，一个人影缓缓降下。
不是光人，不是机械，而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休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他落地后，推了推眼镜，环顾四周。
“环境扫描……完成。”他自言自语，“编号1宇宙，地球，中国，桃源村。风景不错，灵气浓度达标，文明评级……农家修真混合型，有趣。”
他看向李三土和李大牛。
“你们好，我是游戏管理员，编号G-777——巧了，和你的参赛编号一样。”男人微笑，笑容标准得像是练习过一万次，“负责对接本届‘创世者锦标赛’的东方赛区。”
李三土上前一步：“所以观察者联盟说的‘上面’，就是你们？”
“观察者联盟？”G-777歪了歪头，“哦，你说那些‘实习生’啊。是的，他们是我们下属的‘文明观测与实验部’的基层员工。不过听说他们的总部被你们拆了？干得漂亮，那帮家伙总是不按流程办事。”
他的语气就像在讨论一群不听话的下属，而不是一个毁灭了无数文明的邪恶组织。
李大牛皱眉：“你们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
“简单介绍一下。”G-777打开平板，调出一份ppt——真的是ppt，还有动画效果，“我们是‘高维文明联合体’，你可以理解为……多元宇宙的管理者。我们的职责是维护多元宇宙的稳定，促进文明发展，选拔优秀人才。”
ppt翻页，出现“创世者锦标赛”的logo。
“锦标赛是我们选拔人才的方式之一。”G-777解释，“每十亿年举办一次，从各个宇宙挑选最有潜力的创世者参赛。获胜者将获得‘真实创世者’资格，参与更高维度的创世工作。”
“真实创世者？”李三土挑眉，“难道我们现在是假的？”
“从某种角度说，是的。”G-777毫不避讳，“你们所在的多元宇宙，是我们创造的‘培养皿’。里面的所有文明、所有生命、所有法则，都是我们设计的实验环境。目的就是培养出能突破维度限制的‘超脱者’。”
他看向李三土：“你，李三土，是我们这一季培养皿里最成功的作品。自由意志指数超标，法则融合度完美，潜力评估……S级。所以我们提前把你列入了参赛名单。”
李大牛握紧拳头：“那我呢？我也是你们的‘作品’？”
“你？”G-777翻了翻平板，“李大牛，农家创世者实验第9999号样本。原计划成功率0.1%，实际结果……超出预期。你不仅完成了实验，还诞生了更优秀的衍生体。综合评分：A+。”
他的语气就像在评价一件商品。
李三土压下怒火：“如果我不参赛呢？”
“那就失去资格。”G-777耸肩，“但你的宇宙会继续留在培养皿里，接受常规管理。不过要注意，观察者联盟虽然被你们拆了，但实验不会停止。下一批‘实习生’很快就会上任，他们会继续投放变量，继续观察。”
“你们还要拿生命做实验？！”苏晓婉忍不住开口。
“不是实验，是‘引导’。”G-777纠正，“就像园丁修剪枝叶，让植物长得更好。我们投放灾难、机遇、传承，都是为了促进文明发展。如果没有我们的引导，大部分文明会在低级阶段就停滞或毁灭。”
他调出数据：“根据统计，接受引导的文明，发展速度比自然发展的文明快300%。死亡率低50%。所以从宏观角度看，我们是善意的。”
“善意的操控也是操控。”李三土说。
“那你想怎么样？”G-777收起平板，“拒绝参赛，然后看着你的宇宙继续被‘引导’？或者参赛，赢得资格，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他顿了顿：“顺便说一句，如果你赢得锦标赛，你的宇宙将获得‘自主发展权’，不再受任何外部干预。你的家人、朋友、村民，都可以真正自由地生活。”
李三土沉默了。
G-777趁热打铁：“而且，你父亲灵魂里的那些‘接口’，我们也可以帮忙移除。那是观察者留下的监控后门，虽然现在休眠了，但随时可能被激活。”
李大牛身体一震。
“你们能修好我爹的灵魂？”李三土问。
“轻而易举。”G-777打了个响指，李大牛身上突然浮现出一些光点——正是太极钟之前检测到的那些“接口”，“只要我点一下确认，这些后门就会永久关闭。你父亲就真正自由了。”
他手指悬在平板屏幕上：“怎么样？交易很简单：你参赛，我修好你爹，并且保证在你的参赛期间，你的宇宙不受任何干扰。”
李三土看向父亲。
李大牛摇头：“儿子，别为我做决定。我的灵魂问题可以慢慢解决，但你不能因为这个被绑架。”
“不。”李三土突然笑了，“爹，我本来就要参赛的。”
他看向G-777：“但我不是为了交易，也不是为了成为什么‘真实创世者’。我参赛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
“改变规则。”李三土一字一顿，“既然你们把多元宇宙当游戏，把生命当棋子，那我就赢下游戏，然后告诉你们：游戏该结束了。”
G-777愣了愣，然后大笑：“有志气！我喜欢！不过年轻人，你知道往届锦标赛的获胜率是多少吗？”
“多少？”
“0.00000001%。”G-777说，“每一届都有上亿个宇宙的创世者参赛，但最终获胜的只有一个。而且……往届所有参赛者，在得知真相后，都选择了合作。你是第一个说要‘改变规则’的。”
“那是因为他们不够强。”李三土抬起手，自由创世印记亮起，“而我，是正反法则融合体，是自由创世者，是计划外的变量。”
G-777盯着那个印记，眼神终于认真起来。
“自由创世印记……确实，数据库里没有这个记录。”他喃喃道，“看来观察者的实验，真的产生了意料之外的产物。”
他收起平板：“行，我接受你的参赛申请。但有一点要说明：锦标赛不是儿戏，失败者所在的宇宙，会被‘重置’——时间线回溯到文明诞生之初，所有记忆、所有发展、所有情感，全部清零，从头开始。”
李大牛脸色一变：“那如果三土输了……”
“编号1宇宙会回到原始社会，你们所有人都会忘记彼此，重新开始。”G-777平静地说，“当然，如果你赢了，你的宇宙不仅获得自由，你还可以提出一个‘愿望’——只要在我们的权限范围内，都可以实现。”
他看向李三土：“怎么样？赌注够大吧？”
李三土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问：“锦标赛的内容是什么？”
“第一关：认知迷宫。”G-777挥手，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迷宫投影，“你需要在一个月内，从迷宫中找到出口。迷宫里充满了认知陷阱、逻辑悖论、法则扭曲。参赛者之间可以合作，也可以竞争——甚至互相攻击。”
“听起来像解谜游戏。”
“比那复杂得多。”G-777微笑，“认知迷宫会测试你对法则的理解、对信息的处理、对矛盾的化解。最重要的是……测试你能否在‘一切都是设计’的认知下，依然保持自我。”
他顿了顿：“顺便一提，往届参赛者在得知宇宙真相后，有73%的人陷入了存在危机，直接退赛。剩下的人里，又有80%在迷宫中迷失了自我。你能走到最后吗？”
李三土看向父亲，看向母亲，看向桃源村的乡亲们。
然后他笑了。
“试试呗。”
G-777点头：“好，有勇气。参赛时间：三天后。地点：我会来接你。这三天，你可以做准备，也可以……和家人告别。”
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在平板上点了一下。
李大牛身上的光点瞬间消失。
“这是定金。”G-777说，“你父亲的灵魂后门已经永久关闭。就算你输了，这个修复也不会撤回——就当是给勇士的一点敬意。”
说完，他化作光点消散。
天空恢复晴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变了。
李大牛感受着灵魂的完整，苦笑：“这小子……还挺讲究。”
李三土活动了下手腕：“爹，娘，我要离开一阵子了。”
“多久？”苏晓婉问。
“不知道。”李三土摇头，“可能一个月，可能一年，也可能……永远回不来。”
他看向一土：“我不在的时候，联盟交给你了。”
一土点头：“放心。但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我尽量。”
熊老和太极钟跑过来。
“三土！带我去！我帮你打架！”熊老挥舞爪子。
“我也去。”太极钟说，“我的数据分析能力对解谜有帮助。”
李三土想了想，摇头：“不行。迷宫里可能有限制，你们去了反而危险。而且联盟需要你们坐镇，万一观察者的余孽来捣乱……”
“好吧。”熊老蔫了。
接下来的三天，桃源村很平静。
李大牛每天教儿子一些《混沌始源经》的进阶技巧，苏晓婉给儿子准备了足够吃一年的干粮——虽然李三土说用不上，但母亲的心意他收下了。
村民们知道了真相，没有恐慌，反而很自豪。
“三土要去参加宇宙级比赛了！”王大爷逢人就说，“赢了咱们就彻底自由了！”
“三土加油！”孩子们围着他喊。
第三天傍晚，G-777准时出现。
“准备好了？”他问。
李三土点头。
“那就走吧。”G-777打开一道光门，“提醒你，进入迷宫后，所有通讯都会中断。你只能靠自己。”
李三土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看了一眼桃源村，看了一眼这个他守护了二十年的宇宙。
然后，他踏入光门。
光门关闭。
苏晓婉流下眼泪，李大牛搂住妻子的肩膀。
“放心。”他轻声说，“我们的儿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一土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创世者锦标赛……游戏要开始了。”
远处，大黄狗对着天空叫了两声。
像是在说：
“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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