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朔风卷着雪沫抽打在狼骑军帐上,雷啸天将勤王令狠狠拍在寒铁帅案时,整座军帐都在震颤。羊皮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正如同墨尘叛军在九域大地上蔓延的血色,而狼系猛将猩红的瞳孔里,此刻正燃烧着比篝火更炽烈的怒火。
墨尘小儿安敢如此!粗粝的手掌攥得虎符几乎变形,青铜兽首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勒痕。帐外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甲叶铿锵声,三万狼骑已自发集结在辕门之外,玄黑色披风在风雪中翻卷如夜潮,枪尖凝结的冰棱在残阳下折射出骇人的寒光。
我掀开帐帘时正看见这震撼人心的场面。雷啸天转身时,胸甲上狰狞的狼首吞口正对着彤云密布的天空,这位北境之王单膝跪地的刹那,整个雪原都在聆听他的誓言:末将雷啸天,率北境狼骑三万,愿以血肉之躯为吾王开道!
狼嚎声突然撕裂风雪。三万铁骑同时举枪指天,玄铁长枪组成的森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连绵不绝的狼嗥从低哑的嘶吼逐渐汇成撼天动地的狂啸,惊得雪原深处传来雪崩的轰鸣。我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指微微收紧——这便是北境的力量,是雷啸天用十年铁血铸就的狼性之师。
南下。我只吐出两个字。
雷啸天猛地起身,猩红披风扫过积雪溅起冰雾:传我将令!拔营!
狼骑的推进比暴风雪更迅猛。当先锋营的苍狼旗出现在官道尽头时,南国边境的守军甚至来不及点燃烽火。我站在中军高台上,看着这支黑色洪流如利剑般剖开冻土,马蹄踏碎残冰的脆响与甲叶碰撞声交织成死亡序曲,却奇异地保持着令人心悸的肃杀。
将军有令!擅取民物者斩!扰民宅者斩!伤妇孺者斩!亲兵举着狼牙令旗在队列间奔驰,三道军令如同惊雷炸响在旷野。沿途村镇的百姓躲在门缝后窥视,看见的却是一支秋毫无犯的铁军——玄甲骑士们即便口干舌燥,也绝不动路边挂满冰凌的野果,受伤的战马宁可拖拽着重伤兵卒,也不肯踏坏农人半分麦田。
这真是雷啸天的狼骑?随军史官在羊皮卷上疾书的手突然停顿,他曾听闻北境铁骑素来凶悍,此刻却见骑士们用冻裂的手指小心翼翼接过老妇递来的热汤,粗粝的嗓音说着最质朴的感谢。
雷啸天勒马在驿站残破的酒旗旁,狼毫长枪驻地时溅起的泥点恰好落在墨尘叛军张贴的檄文上。那张写满清君侧谎言的布告,正被他靴底碾进结冰的车辙里:告诉南国那些世家,他突然扯下玄甲面罩,刀削般的面庞在火把中泛着古铜色光泽,三日后兵临城下,开城门者免死。
信使策马离去时,我看见雷啸天的狼尾辫上还沾着北境的雪粒。这位素来狂野不羁的猛将正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枪杆上的刻痕——那是三年前我亲赐的破阵枪,枪尾镶嵌的狼牙早已被鲜血浸润成暗红色。
决战前夜的风带着血腥气。当墨尘叛军的联营在十里外亮起篝火时,雷啸天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雪地里将额头抵上冰冷的枪尖。三万狼骑如受感召般同时下马,玄甲组成的方阵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冷辉,整齐划一的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林枭。
吾主乃九域共主!
惊雷般的怒吼突然炸响在旷野。雷啸天持枪直指敌军大营,猩红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声浪卷起雪沫越过冰封的护城河,震得对岸联营的篝火簌簌摇晃。我看见叛军阵脚处有人持矛的手开始颤抖,那些南国世家豢养的私兵何曾见过这般铁血阵仗。
尔等安敢谋反!
第二声怒吼裹挟着狼系猛将的战气,竟在雪地上激起环形气浪。我清晰看见敌军前排的弓箭手被震得弓弦脱手,联营深处传来战马受惊的嘶鸣。雷啸天身后的狼骑们缓缓起身,玄铁长枪敲击地面的闷响如同死神的鼓点,三万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狼群的幽瞳。 传我将令,雷啸天突然转头,胸甲上的狼首吞口正对着初升的启明星,明日子时,踏营!
狼嚎声再次撕裂夜空。这一次,连远方南国都城的更夫都听见了北境狼王的怒吼。当我登上望楼时,恰好看见雷啸天将酒囊中的烈酒泼在枪尖,火焰顺着枪杆蜿蜒而上,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一道燃烧的弧线——那是属于狼骑的战歌,是即将席卷九域的风暴序曲。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雷啸天宽厚的肩膀上,落在狼骑玄黑的披风上,却盖不住那些正在发烫的甲胄。我知道,当这支带着北境风雪的铁骑踏过南国城门时,整个九域都将听见狼王的怒吼,都将看见属于狮系帝王的铁蹄,正从北境的冻土开始,一步步踏向九域归一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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