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鎏金铜鹤在烛火中泛着冷光,我(萧烬)的指尖划过龙椅扶手上狰狞的鳞片雕刻。殿外的风雨声裹挟着甲胄碰撞的脆响,如同墨尘在南国布下的天罗地网,正一寸寸收紧。
陛下,墨尘已控制南国三州兵权,世家私兵合计十二万,据守临江天险。禁军统领单膝跪地,青铜头盔上的红缨被冷汗浸透,昨夜,他斩了您派去的八百里加急信使,首级悬于城门之上。
我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这是当年赵山河赠予我的定情信物。殿内三十余位文武大臣噤若寒蝉,户部尚书的朝珠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赵师以为如何?我的声音平静得像冰封的湖面。
站在文臣之首的老者缓缓出列,月白色的太傅朝服纤尘不染。赵山河捋着三缕长须,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慌乱:墨尘这步棋,老臣等了三年。他转身展开一卷羊皮地图,苍老的手指重重点在南国疆域,临江天险固然难渡,但他忽略了狼的嗅觉。 我微微挑眉。这个在朝堂上总被戏称为老顽固的战略大师,此刻眼中闪烁着鹰隼般的锐利。
第一路,北境惊雷。赵山河将狼形兵符推到我面前,雷啸天的三万狼骑三日可达,让这些草原上的苍狼去撕碎临江防线。羊皮地图上突然落下一滴墨渍,恰似狼骑踏破的血痕。
第二路,京畿磐石。他转向立在武将之列的银甲女将,凌霜,你率五千玄甲卫接管禁军大营。记住,宫门钥匙只能在你手中流转。
凌霜单膝叩地时,银枪枪尖在地面划出火星:末将明白!若有异动,臣妹的枪尖不认故人!她头盔下的凤目扫过噤声的群臣,猫系独有的警惕让几个曾与墨尘暗通款曲的官员下意识后退半步。
第三路,暗夜斩首。赵山河突然将目光投向殿柱阴影,夜无影,你需要多久? 黑衣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下,青铜面具反射着幽光:三日。两个字落地时,他的身影已如雾气般消散。
我看着地图上三个即将启动的杀局,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少年时的赵山河裹着单薄的教书先生长袍,在破庙里用树枝在雪地上教我兵法。那时他说:为君者,要让敌人的利刃永远刺不到你的咽喉。
陛下,老臣尚有一请。赵山河突然解下腰间的太傅玉牌,请允臣亲赴临江大营,劝降墨尘。
满殿哗然。兵部尚书踉跄着出列:师相不可!墨尘那厮连陛下信使都敢斩,您这一去...
正是要去。赵山河的笑容里带着战略家独有的冷静,他不是要清君侧吗?我这个送上门去,正好让他亮出底牌。老者转向我深深一揖,月白朝服在烛火中宛如展翅的白鹤,老臣此去,实为饵也。
我突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密信,冷月心用密语写着:墨尘军中藏有前朝遗老,似在寻找传国玉玺。
我将狼形兵符掷给传令官,玄铁令牌砸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告诉雷啸天,朕要活的墨尘。
当赵山河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雨幕中时,我走到殿角的青铜鼎前,看着里面焚烧的密信化为灰烬。墨尘啊墨尘,你以为掌控了南国的风雨,却不知赵师布下的棋局,早在三年前就落子了。
殿外突然传来夜风吹动旌旗的猎猎声,我推开沉重的朱漆大门,任由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远处的禁军大营灯火通明,凌霜正在校场整编兵马,银枪划破夜空的寒光与北境方向隐隐传来的狼嗥遥相呼应。
蛮牛。我轻声唤道。
憨厚的侍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中捧着我的玄铁佩剑:陛下。
你说,赵师此刻到哪了?
熊系护卫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回答:老大人定是寻了家酒馆,温着小酒看雨呢。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雨水顺着龙纹冕旒滑落,在青砖上砸出细碎的水花。墨尘啊,你可知你要诛杀的里,有甘愿为饵的帝师,有能撕裂长空的狼骑,还有藏在黑暗中永不失手的影子。
天边突然闪过一道惨白的闪电,照亮了紫宸殿檐角的鸱吻。我握紧腰间佩剑,听着风雨中隐约传来的狼嗥,那是来自北境的战歌,正随着雷啸天的铁骑踏碎南国的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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