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灵溪的分析结果很快显现。在岛西祭坛外围,大致呈三角形分布着三个能量节点:一个位于祭坛东北方的“乱磁谷”,那里的地磁场与星辰能量异常交织,是岛上天然能量乱流最狂暴的区域之一,幽冥教似乎在那里建立了一个临时能量收集与转化装置,为祭坛供应一部分稳定能量;第二个位于祭坛正南的“沉星潭”,是一处深不见底、潭水蕴含奇特星力的水潭,侦察傀探测到潭底有规律的阵法波动,可能是某种辅助仪式的阵基;第三个则是祭坛西北方的“黑石营”,利用一片天然的黑色星岩群建立了简易营地,驻扎着约二十名幽冥教徒和少量黑骷岭人员,似乎是物资中转和外围警戒点。
“乱磁谷能量狂暴,易守难攻,直接破坏风险大,容易暴露。沉星潭深入水下,环境不明。黑石营目标明确,人员较多,但实力相对分散,防备或许不如前两者严密。”舞灵溪快速评估。
“先打黑石营。”愈子谦做出决定,“拔掉这个钉子,既能削弱对方人力物资,又能制造足够混乱,吸引注意力,为我们袭击另外两处创造机会。而且,或许能从俘虏口中得到更具体的‘驱赶’计划。”
制定战术细节后,小队立刻离开寂静林地,向西北方向的黑石营潜行。
越靠近岛西,空气中的能量就越发粘稠、压抑,那种甜腥的灵魂污染气息也若隐若现。地形也变得崎岖复杂,黑色嶙峋的星岩如同怪兽的牙齿,参差错落。舞灵溪的侦察网络切换为最高隐匿模式,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探向黑石营。
黑石营建在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岩石平台上,背靠高耸的岩壁。营地以星岩简单垒砌出矮墙和了望台,中央有几个帐篷和一处明显是仓库的石屋。约莫十五名幽冥教徒和五六名黑骷岭打扮的人在营地内外活动,大多是大圣师修为,只有两名似乎是头目的黑袍人达到了大地圣师境界,一个初阶,一个气息稍强,约莫在一转巅峰。营地周围布置了简单的警戒法阵和几个固定哨位。
“两名大地圣师,十几个大圣师。强攻不是问题,但必须速战速决,防止他们发出警报或启动营地内的自毁或传讯装置。”慕雨生观察着反馈回来的营地结构和能量流动图。
“营地仓库和那两名头目所在的帐篷是关键。”舞灵溪标记出目标,“我们可以这样:灵溪,你的傀儡负责同时拔掉所有固定哨位和破坏营地警戒法阵的核心节点,制造瞬间的混乱和‘失明’。雨生,在营地外围布下‘禁音结界’和‘空间干扰阵’,最大限度延缓内部动静传出和阻止传讯。我和娴云突入营地,我负责解决那名一转巅峰的头目和仓库,娴云你对付另一名初阶头目,并随时准备净化可能出现的毒素或灵魂攻击。得手后立刻撤离,不留活口,除非有特别情报价值。”
“明白。”三人应道。
行动在暮色与浓雾的掩护下展开。
慕雨生悄无声息地摸到营地外围预定位置,十指连弹,数十枚特制的阵石和阵旗精准地插入岩缝或投入阴影,一个笼罩营地周边百丈范围的复合阵法悄然成型,隔绝声音,干扰能量波动传递。
舞灵溪则如同暗夜的幽灵指挥官,七只强化了隐匿和突击能力的“影杀傀”如同真正的影子,贴着地面和岩石阴影,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四个固定哨位和三个警戒法阵节点。它们装备了高强度的单次爆发性攻击模块。
“三、二、一……行动!”
意念指令下达的瞬间!
七处几乎同时爆发微光!
固定哨位的幽冥教徒只觉颈后或后心一凉,致命的攻击已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软倒在地。警戒法阵节点处,影杀傀自爆,小范围但剧烈的能量冲击将脆弱的阵基彻底摧毁!整个营地的警戒系统瞬间瘫痪!
“敌袭——!”营地内还是有反应快的幽冥教徒发出了警报,但声音被慕雨生的“禁音结界”极大削弱,传不出多远。
也就在警报响起的刹那,愈子谦和火娴云如同两道闪电,从营地两个不同的方向破入!
愈子谦的目标是那名气息较强的一转巅峰头目所在的中央大帐。他身形如风,【破虚】锤在手,直接撞破帐帘!帐内,那黑袍头目正惊怒起身,手中一根缠绕着黑气的骨杖刚要举起。
“死!”
愈子谦没有废话,锤影如山,带着撕裂虚空的意志,当头砸落!这一锤蕴含了他对虚空道体新的领悟,锤势笼罩之下,空间仿佛微微凝滞,让那黑袍头目的动作慢了半拍。
“幽冥护体!”黑袍头目厉喝,骨杖黑气大盛,化作一面狰狞鬼面盾牌挡在身前。
“破!”
暗银锤光与鬼面盾牌碰撞!预想中的巨响被削弱,但那鬼面盾牌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破虚】锤势未尽,狠狠砸在黑袍头目的护体黑光上!
“噗!”
黑袍头目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黑血,眼中满是骇然。对方的力量和锤法中蕴含的奇异破灭之力,远超他的预估!他想逃,但身体被那一锤震得气血翻腾,动作迟滞。
愈子谦岂会给他机会?【镇岳】锤紧随其后,沉重如岳,封锁其所有退路,锤身携带的镇压之力更是让黑袍头目如陷泥沼。
两锤交错,不过三息。那大地圣师一转巅峰的幽冥教头目,已被【破虚】锤轰碎胸膛,毙命当场!
另一边,火娴云对上那名初阶大地圣师头目。对方擅长用毒和操控毒虫,挥手间一片碧绿毒雾和数十只闪烁着磷光的毒虫涌向火娴云。
火娴云面不改色,冰蓝色的朱雀圣火席卷而出,所过之处,毒雾如同冰雪消融,毒虫更是瞬间被冻结、焚毁。她指尖一挑,一缕炽热的赤红守护之焰化作细线,无声无息地穿透对方的护体黑气,直袭其眉心!
那黑袍头目大骇,急忙祭出一面黑色小幡抵挡。小幡展开,阴风阵阵,鬼哭狼嚎,是一件不错的灵魂防御法器。
然而,守护之焰专克阴邪!赤红火焰撞上黑色小幡,如同热刀切黄油,瞬间将其烧穿一个洞!火焰余势不减,没入黑袍头目眉心!
“啊——!”黑袍头目发出凄厉惨叫,抱头翻滚,灵魂受到重创,瞬间失去战斗力。火娴云补上一道冰焰,将其彻底冻结。
与此同时,舞灵溪的武卫和其余傀儡如同虎入羊群,冲入混乱的营地,对那些普通教徒和黑骷岭人员进行高效清剿。慕雨生则在外围不断变换阵旗,维持结界,同时操控阵法制造幻象和能量乱流,进一步加剧营地内部的混乱,并阻止任何人向外逃窜或传讯。
战斗爆发得快,结束得更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黑石营内所有抵抗力量被肃清,仓库被破开,里面存放的物资——包括一些罕见的矿石、药材、成箱的星烬砂(显然是他们收集的)、以及几件阴邪的法器和一些记载着零散信息的玉简,都被舞灵溪的傀儡迅速打包带走。
“找到这个!”舞灵溪从那名被火娴云冻住的初阶头目身上搜出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和一张简略的地图。地图上标注了岛西几个关键点,其中就有“乱磁谷”和“沉星潭”,并画着几条箭头,指向岛屿北部和东部,旁边有注释:“‘惊魂散’已投放于三号、七号区域,配合‘星魇’驱赶。”
“‘惊魂散’?一种能引发灵魂恐惧、驱赶生物的毒剂?星魇……是他们控制的变异怪物?”慕雨生皱眉,“他们果然在主动驱赶其他探索者,逼他们向岛西聚集,或者……为我们制造障碍,逼我们朝特定方向移动。”
“营地已毁,消息瞒不了多久。”愈子谦收锤,“立刻前往乱磁谷!他们刚失去一个节点,另外两处可能会加强戒备,但也可能暂时混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四人毫不留恋,带着战利品和俘虏(那名昏迷的初阶头目被舞灵溪用特殊容器封印),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愈发浓重的夜色与星雾之中,直奔东北方向的乱磁谷。
黑石营的熊熊火光(他们离开前故意点燃了帐篷)在身后映红了小片天空,如同投入寂静深潭的一颗石子,涟漪开始扩散。
几乎在他们离开后不到半刻钟,数道强横的气息便从岛西祭坛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赫然是两名气息沉凝、比影梭更加强大的黑袍人,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惨白骷髅头的权杖,眼神阴鸷地扫过一片狼藉、余烬未熄的营地。
“废物!”持骷髅权杖的黑袍人声音沙哑如铁石摩擦,“连个预警都没发出就被端了!是那四个小虫子干的?”
另一名黑袍人蹲下检查了战斗痕迹,尤其是那名一转巅峰头目的尸体,神色凝重:“出手者力量强横,带有奇异的空间震荡属性,一击致命。另一处有极精纯的冰火之力残留,灵魂攻击痕迹明显……是他们无疑。他们竟然不逃,反而主动攻击我们的外围据点?”
“哼,自以为是的挣扎。”持杖黑袍人冷笑,“既然他们喜欢玩火,那就让他们玩个够!通知‘蝰蛇’和‘血鸠’,改变计划,不必再‘驱赶’了,直接在乱磁谷和沉星潭布下杀局!我要他们有来无回!祭坛那边,‘大人’的苏醒已到关键,不容再有差池!”
“是,二祭首!”
幽冥教的高层,终于被彻底激怒,并开始调整策略,布下更致命的罗网。
而此刻,对危险尚不完全知情的四极小队,正朝着能量狂暴、磁场紊乱的乱磁谷快速接近。一场针对他们的、真正的猎杀,即将展开。乱磁谷正如其名,是能量与磁场的暴乱之地。尚未进入谷口,狂暴的能量乱流已如同实质的罡风,撕扯着空气和光线,发出尖厉的呜咽。地面散落着被扭曲成怪异形状的金属矿石,空气中游离着细碎的电弧和闪烁的星尘,寻常大圣师在此恐怕连站稳都难,更别提战斗。
四极小队在谷口外一处隐蔽的岩石后停下。舞灵溪放出的几只侦察傀刚刚进入谷口百丈范围,传回的画面便剧烈抖动、扭曲,随即失去了联系。
“能量干扰和磁场紊乱远超预估。”舞灵溪眉头紧锁,快速调整着探测参数,“光学、能量、声波探测全部失效大半。只能依赖最基础的物理感应和短距离灵魂波动扫描,但精度和范围会严重下降。”
“幽冥教的能量收集装置必然在谷内能量最狂暴的核心区域。”慕雨生观察着谷口紊乱但隐隐有规律可循的能量流,“这些乱流虽然危险,但若能找到其薄弱或规律性的间隙,未必不能潜入。我的阵法在强磁场下也会受影响,但可以尝试布设小范围、临时的‘定磁阵’和‘导流阵’,为我们开辟临时通路。”
“时间紧迫,他们可能已经加强了戒备。”愈子谦沉声道,“我和雨生先尝试潜入侦查,确定装置位置和守卫情况。娴云和灵溪在外接应,准备强攻或接应撤离。”
“小心。”火娴云将两枚新配制的“星魂护魄丹”递给两人,“含在舌下,可大幅增强灵魂抗性,抵抗此地的能量冲击和精神干扰。”
愈子谦和慕雨生服下丹药,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意直透识海,外界狂暴能量带来的烦躁感减轻不少。两人对视一眼,身形紧贴着谷口嶙峋的岩壁,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轻烟,悄无声息地滑入那光怪陆离、能量肆虐的谷中。
一入谷内,压力陡增。混乱的磁场让方向感变得模糊,狂暴的能量流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护体圣力,耳中尽是能量摩擦的尖啸和磁场变化的嗡鸣。慕雨生屏息凝神,手中托着一个特制的磁石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他不断掐算,寻找着能量流动的短暂“缝隙”和相对稳定的“节点”。
“左三步,停!前方有能量涡流,绕右侧岩石,贴地前行三丈……”慕雨生低声道,他的阵道修为在此刻发挥到极致,仿佛在惊涛骇浪中寻找着唯一的安全航道。
愈子谦紧随其后,虚空道体小成的优势显现。他对空间和能量的细微变化感知敏锐,能提前察觉到危险的能量湍流,并用微小的空间扭曲技巧,卸开或偏转部分冲击。两人配合默契,在死亡之舞般的能量乱流中艰难而坚定地前行。
深入谷中约莫一里,前方景象豁然一变。谷地中央,竟有一个相对平静的、直径约十丈的圆形区域!这片区域的地面平整,刻画着一个巨大的、结构复杂无比的法阵,法阵的核心,悬浮着一块桌面大小、不断旋转、散发出刺目白光的棱形水晶!水晶的每一面都在疯狂吞噬着周围狂暴的星辰能量和地磁之力,将其转化为相对稳定、但蕴含着强烈阴邪波动的暗红色能量流,通过数道粗大的能量导管,射向谷外祭坛的方向!
这就是幽冥教的能量转化装置!其精密和强大,远超想象。
而在法阵外围,并非空无一人。四名身着特殊黑色鳞甲、连面部都被面甲覆盖的守卫,如同雕塑般矗立在法阵四角。他们身上的鳞甲流动着奇异的光泽,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免疫此地的能量乱流和磁场干扰。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散发出的气息,沉稳凝练,赫然都达到了大地圣师境界!虽然只是初阶,但四人气机隐隐相连,显然精通合击之术。
此外,在法阵边缘的阴影里,还盘踞着两头形如蜥蜴、但体表覆盖着金属般鳞片、口中吞吐着电光的怪兽——“磁暴蜥”,实力也堪比大圣师巅峰,显然是守护此地的变异兽。
“四个大地圣师守卫,两头磁暴蜥,加上这个法阵本身可能具备的防御机制……强攻难度极大。”愈子谦通过灵魂连接,将看到的情况传给谷外的火娴云和舞灵溪。
“不能强攻,必须智取,或者制造混乱,一击摧毁装置核心。”慕雨生仔细观察着法阵结构,试图找出薄弱点,“那个棱形水晶是核心,但外部有强力防护。法阵的根基与地脉和磁场相连,强行破坏可能引发连锁能量爆炸,波及整个山谷,我们自己也难逃。”
就在两人思考对策时,慕雨生手中的磁石罗盘指针突然剧烈一跳,指向山谷另一个方向。“有强烈的、与幽冥教同源但更隐晦的能量波动在靠近!速度很快!至少两人,实力……很强!”
愈子谦心中一凛,难道是幽冥教的援兵?还是他们预料到会有人来破坏,提前埋伏的强者?
“先撤!与娴云她们汇合!”愈子谦当机立断。
两人立刻沿着原路,更加小心地向谷外退去。然而,那两股强大的气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也改变了方向,朝着他们撤退的路径斜插过来!
“被发现了!”慕雨生低喝。
不再掩饰,两人速度全开,在狂暴的能量流中强行穿梭,朝着谷口方向疾冲!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谷口时,前方乱流中,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拦住了去路!
左边一人,身材高瘦如竹竿,穿着一身暗绿色的紧身皮甲,脸上覆盖着半张蛇纹面具,露出的眼睛狭长阴冷,手中把玩着两柄翠绿色的、仿佛活蛇般的软剑。他的气息飘忽不定,带着剧毒的腥甜,修为赫然达到了大地圣师三转巅峰!代号“蝰蛇”,幽冥教擅长用毒和刺杀的高手。
右边一人,则是个身材矮壮、肤色赤红如血的光头大汉,赤裸的上身布满狰狞的伤疤和血色纹身,手中提着一柄门板大小的赤红巨斧,斧刃上还滴落着未干的血迹。他气息狂暴灼热,如同燃烧的火炉,修为同样是大地圣师三转,但更偏向力量与狂暴。代号“血鸠”,以嗜血和悍勇着称。
“嘿嘿,果然有老鼠溜进来了。”血鸠舔了舔斧刃上的血迹,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二祭首料事如神,让俺们在这等着。两个小崽子,乖乖束手就擒,去祭坛当祭品,还能少受点苦!”
蝰蛇没有废话,狭长的眼睛锁定愈子谦,手中翠绿软剑如同毒蛇吐信,毫无征兆地刺出,剑光在空中化作数十道真假难辨的绿色蛇影,带着腥风,笼罩愈子谦周身大穴,速度快得惊人!
与此同时,血鸠咆哮一声,巨斧抡起一道赤红弧光,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拦腰斩向慕雨生!他显然看出慕雨生是阵法师,近战较弱,想要先解决他!
危机瞬间降临!两名大地圣师三转的强者,在这能量狂暴、限制颇多的环境中联手突袭!
“退!”愈子谦厉喝,【破虚】锤已然在手,暗银锤光暴涨,一记简洁到极致的横扫,不求破敌,只求以力破巧,将袭来的漫天蛇影尽数荡开!锤剑相交,发出密集如雨的“叮叮”声,翠绿软剑的刁钻毒辣被重锤的雄浑力量强行遏制,但剑上附着的剧毒罡气却如同跗骨之蛆,试图侵蚀锤身和圣力。
慕雨生则脸色微白,面对血鸠这狂暴一斧,他不敢硬接,脚下步伐连变,同时甩出三面阵旗。阵旗落地,瞬间激发一个小型的“移形换影”幻阵和一道“磐石壁障”。
巨斧斩在磐石壁障上,轰然巨响,壁障应声破碎,但慕雨生已借助幻阵的干扰,险之又险地侧移数尺,避开了斧刃。饶是如此,斧风带起的灼热罡气依旧刮得他脸颊生疼。
“点子扎手!布阵困住他们!”谷外,接到预警的火娴云和舞灵溪已然赶到。火娴云见状,双手一扬,冰蓝与赤红火焰交织成网,铺天盖地涌向蝰蛇和血鸠,并非攻击,而是制造大范围的能量干扰和温度骤变,打乱他们的节奏和感知。
舞灵溪则操控着武卫和所有能在此地保持基本行动的傀儡,从侧翼发起冲锋,同时,数只特殊的“磁暴干扰傀”被她投出,落地后立刻释放出强烈但紊乱的电磁脉冲,进一步加剧此地的磁场混乱,尤其针对依赖能量感应和精密控制的蝰蛇!
“烦人的苍蝇!”血鸠怒吼,巨斧狂舞,将火焰和傀儡暂时逼退,但动作在混乱磁场和温度骤变下也略显迟滞。
蝰蛇眼神更冷,身形如同滑溜的泥鳅,在火焰、傀儡和磁场干扰中穿梭,翠绿软剑依旧死死缠着愈子谦,剑招愈发歹毒,专攻关节、窍穴,并且不断释放出无色无味的神经毒素,试图从内部瓦解对手。
愈子谦感到压力陡增。蝰蛇的身法、剑技和用毒手段都极为高明,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之一。在这环境不利的情况下,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抵御能量乱流、磁场干扰和对方毒素侵袭上,难以全力发挥。虚空道体的优势被环境抵消大半。
“不能久战!”愈子谦心念电转,一边挥锤抵挡,一边观察四周。慕雨生正在艰难地布设一个更大的困阵,试图将两名强敌暂时困住,但需要时间。火娴云和舞灵溪的支援虽然有效,但无法真正威胁到两名大地圣师三转的强者。
必须打破僵局!
他目光扫过不远处那能量狂暴的谷内,又看了看正疯狂攻击慕雨生布阵的血鸠,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
“雨生!向我靠拢!灵溪,最大功率干扰磁场!娴云,准备最强净化火焰,对准我前方!”愈子谦通过灵魂连接急速下令。
虽然不解,但三人对愈子谦有着绝对信任,立刻执行。
慕雨生拼着硬受血鸠一记斧风,口喷鲜血,将最后几枚核心阵石抛向愈子谦周围。舞灵溪将所有磁暴干扰傀功率开到最大,甚至让武卫直接冲向能量转化装置方向,制造更大的动静和能量扰动。火娴云则深吸一口气,冰蓝与赤红的朱雀圣火在她掌心压缩、融合,化作一团极不稳定的、散发着恐怖净化波动的“冰炎寂灭球”!
蝰蛇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剑势陡然变得急促狠辣,想要打断愈子谦。
就在此刻!
愈子谦猛地将【破虚】与【镇岳】双锤交叉于胸前,体内虚空道体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暗银色的圣力如同潮水般涌出,并非攻击,而是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带着奇异空间扭曲的“虚空漩涡”!
这漩涡出现的刹那,周围本就狂暴的能量乱流和磁场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向漩涡中心涌来!甚至连蝰蛇刺出的剑光,血鸠劈出的斧罡,都被这骤然出现的、强大的空间吸力牵引、扭曲!
“就是现在!雨生,引爆阵法!娴云,放!”愈子谦大吼!
慕雨生咬牙,引爆了刚刚布设在愈子谦周围的、并不稳定的小型能量引导阵!阵法爆开,并未产生多大破坏力,却如同催化剂,让愈子谦制造的“虚空漩涡”吸力骤然增强了数倍!
火娴云掌中的“冰炎寂灭球”划破混乱的空间,并非射向蝰蛇或血鸠,而是精准地投向了那被暂时牵引、略显紊乱的翠绿剑光和赤红斧罡交汇处!
冰炎寂灭球与两股强大的攻击能量,在虚空漩涡的疯狂牵引下,轰然碰撞!
轰隆——!!!!
一场远超所有人预料的、小范围但极度恐怖的能量湮灭爆发了!冰与火、毒与血、虚空扭曲之力、再加上被牵引过来的部分环境能量乱流……所有的一切在瞬间混合、冲突、爆炸!
刺目的白光和狂暴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横扫!地面被犁开深沟,岩石化为齑粉!
首当其冲的蝰蛇和血鸠脸色剧变,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两人怒吼着全力防御,但爆炸的威力太过集中和诡异,尤其是那冰炎之力和虚空扭曲,严重干扰了他们的防御节奏。
蝰蛇的软剑被炸得寸寸断裂,护体罡气破碎,半边身子被冰火之力侵蚀,焦黑与冰霜并存,惨叫着倒飞出去。血鸠的巨斧也被炸得脱手,赤红的身躯上布满细密伤口,鲜血淋漓,气息萎靡,同样被冲击波掀飞。
愈子谦作为引爆的核心,承受的反噬最为恐怖!即便有虚空漩涡提前吸收了部分冲击,双锤交叉格挡,护体圣力催发到极致,他依旧如断线风筝般被炸飞,【破虚】锤上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痕,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口中鲜血狂喷,重重摔在数十丈外的乱石中,一时间竟难以爬起。
慕雨生、火娴云、舞灵溪也被波及,各自受创不轻,但比愈子谦和两名幽冥教强者要好得多。
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现场一片狼藉。蝰蛇和血鸠倒在远处,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伤势严重,短时间内显然失去了再战之力。
而山谷深处,那能量转化装置似乎也受到了爆炸的余波冲击,棱形水晶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输出的暗红色能量流变得不稳定起来。
“撤!快!”火娴云不顾自身伤势,冲到愈子谦身边,将他扶起,将一枚保命丹药塞入他口中。
慕雨生和舞灵溪也强撑着聚拢过来。
四人不再看那两名重伤的幽冥教强者,也不再管那暂时不稳定的能量装置,互相搀扶着,以最快速度冲出乱磁谷,没入岛上的浓雾之中。
他们赢了这一场惨烈的遭遇战,重创了两名强敌,并间接影响了能量装置。但代价也同样沉重,尤其是愈子谦,受伤极重。
而幽冥教的猎杀,显然不会就此停止。祭坛那边,距离最终时刻,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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