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秦河如用右手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意思很明确，给点钱呗。
一大爷险些被气笑了。
我是过来让你帮着帮助大院人的，怎么反过来要让我帮你了？
这话能不能好好谈了？
他黑着脸：“小河，我刚想起来家里衣服没收，这天看着快下雨了，我得回去收衣服了，赶明儿有时间我在过来找你。”
说着，他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就那样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过你别说，这话说得很漂亮，且是事实。他知道这事不像秦河如说的这样，可是他挑不出毛病。
别人过得这么“困难”了，难不成得让他拿出钱来帮助别人？
既然说不通，还留着干嘛？
“一大爷你不考虑考虑吗？我家真的很困难的。”秦河如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一大爷差不点一个呲溜摔倒，稳住身形后，他快步离开。
“那一大爷走好，我就不送了啊。”
秦河如憋着笑意。
想让他拿出钱来不是不行，你得先做表率，你给多少，我就给多少。
就像一大爷说的那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人。
不过在能力范围之内，他可以偶尔帮助一下别人。
只是你过来主动说让我帮助别人，你自己得先帮忙。
动动嘴皮子的事谁不会？
送走了一大爷，秦河如逗弄小当玩耍。
没曾想一大爷刚走没多久，二大爷就来了。
他来的时候，还左瞧右看的，横竖像偷贼的人，鬼鬼祟祟。
“二大爷，你这是做啥呢？”秦河如奇怪问道。
“咳，没啥，就是随便看看。”
二大爷装作不小心走到这里的一样，慢腾腾走进来，状似不经意询问。
“小河，我刚好像看见一大爷了，他来你这里了吗？”
“来了啊。”秦河如大大方方承认。
二大爷听着，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连忙追问：“他来找你有啥事吗？”
“噢，没啥事，就是恭喜我转正了，还有就是说二大爷你经常说我坏话。”秦河如随口回答。
“什么！”
刘海中眼睛瞪大像铜铃。
“易中海那个老匹夫，诽谤，这绝对是诽谤，他在诽谤我啊，小河，这话你可千万不能信。”
“咱俩谁跟谁？我说谁的坏话都不可能说你坏话的，我看啊，他就是看我们最近走得近了，想挑拨咱爷俩之间的感情。”
“我觉着也是。”秦河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变得越来越熟练。
“我没信，一大爷见说不通，最后气着走的。”
“我就说嘛。”二大爷嘀咕一声。
难怪他瞧着易中海脸色有点差，原来是这样啊。
随之就是高兴了。
这不是再说小河是认可我的嘛。
来自一位干部的认可，他怎能不开心。
再一个就是，有秦河如帮着的话，他认为自己能当上一大爷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小河，你来大院没多久，不知道大院的人是怎样的，我和你说啊，你尤其要注意易中海这个人，他就是一个……”
想着易中海说他坏话了，那他说回去不打紧，便一股脑的将对易中海的不好印象全说了出来。
对于这些话，秦河如是选择性听，他只听自己想听的。
偶尔时不时符合一下。
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最清楚。
这个大院里，几乎没一个好人，每个人说的话都不能完全相信，否则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呢。
这一说就停不下来，刘海中完全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根本不管完不完整。
快半个小时后，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嘴。
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以至于他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后，他嘱咐了一句别相信易中海的话，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三大爷跟着来了。
他来不是其他原因，而是两位大爷都来了，他不来的话，感觉说不通。
打听了一下两位大爷来的目的，又说了一些“知心”话后，他才回去。
后边陆续来了几个人，大多是说着恭喜的话。
秦河如纯粹是无聊才跟着他们聊天的。
想着时候不早了，小当这家伙都睡着了，他便打算睡觉。
贾张氏那边不用去，家里房间够用，把小当抱到父母那间房去，他才回来自己这边躺下睡觉。
一夜无话。
……
次日。
陈建强罕见的没有出去采购。
每逢月初的时候，你在办公室是见不到他人影的，他不是在采购就是在采购的路上。
突然间没出去采购，倒让秦河如有点小小诧异。
“建强，今天咋没出去采购了？”秦河如笑着问道。
“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陈建强违心说道。
自然不是这个情况。
以前天天下村采购是想在秦河如这里留下好印象，加之又想展示自己能力的原因。
现在不出去采购，是怕被人摘了桃子。
现如今谁不知道提拔的权力在秦河如这里，他不抓紧来讨好要干嘛？
继续采购吗？
别开玩笑了。
被朱老二针对那么多年，他很清楚级别以及领导的重要性。
采购那玩意儿不急，他能够完成，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讨好秦河如，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升职。
“这倒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秦河如认同的点了点头。
没有一副好身体，想做什么都难。
“秦哥，你这星期有时间没有？有的话要不咱们喝一个呗？我听说咱们厂附近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不错。”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一般是一星期只问一次的，拒绝了就不再问，因为问多了领导会烦。
前天秦河如才刚拒绝，照理来说是不应该开这个口的，只是吧，特殊时期嘛，他想特殊对待。
“这星期……”秦河如摸着下巴，目光扫视办公室里的人。
陈建强的想法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按照他的本意，这件事是不急的，可以慢慢来。
现在么，他突然不那么想了。
今天三组没出去采购的人快接近总人数的一半了，那些一二级科员几乎都没出去。
这种情况显而易见，必定是因为副科长的事变得患得患失。
假如这件事不尽快处理的话，大家的心思就放不回采购上。
采购指标完不成，工资变少是小事，就怕高层领导认为他能力不行，在这方面做他的文章。
他刚升职成正科级干部，最好就是别让别人抓到出问题的地方，不然随时有可能被打回原形。
即便不会，手中的权力也可能受到影响。
“有没有时间我不好说，要不这样吧，周五周六的时候你再问问。”秦河如模棱两口回答。
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他是这样想的。
假如张副科长和王富贵那边没有推荐人，那他就这星期把副科长的人选定下来，吃饭可以去。
要是有的话，请客吃饭就不必了。
因为在只有一个人选的情况下，他个人更偏向肖嫣然。
不是说对方是女的，他就偏袒。而是陈建强刚升成一级科员不久，即便他这边把名单提交上去，也不可能成为副科长的，顶多能成为代理副科长，然后明年转成正式副科长。
他如果硬塞陈建强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做法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他在以权谋私。
“好……好的。”陈建强变得有些激动。
模糊的答案，有时候已经很让人开心了，起码不是直接拒绝。没有拒绝就代表有希望，如此，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然而他这个表情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另一幅景象。
大家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陈建强高兴，大概率就是秦河如给了提拔的机会，这么说，两个名额就只剩一个了？
这么一想，大家伙不淡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只要秦河如那边没有人，都会有人跑上去，用各种理由接近与之谈话。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秦河如是痛并快乐的过着。
被这么多人讨好，寒嘘问暖的，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头疼的一方面就是人太多，话里话外都是问关于副科长的事，他能不头疼呢？
好在这个问题下星期就能解决了。
这两天张副科长和王富贵都没来找他，他打算提拔陈建强和肖嫣然。
前者，有能力，有忠心。
后者，有能力，有资历。
两个人一起被提拔，即便会有些人不服，说闲话，也无伤大雅。
陈建强是有资历的，只是说前段时间刚升成一级科员，不太合适而已。除了这个之外，你在他身上找不到不能当副科长的点。
下午时分。
“嘿嘿，秦哥莪又来了。”陈建强搓着手走过来。
头两天的事他记得。
天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过来了，内心备受煎熬。
就想赶紧到周六，然后问问有没有时间。
秦河如答应的话，大概率是会提拔他的，反之就凉凉了。
是以他希望自己得到的答案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样的心情让他内心很忐忑。
想来问又不敢来，害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
“嗯……”秦河如沉吟片刻，给出了确切答复。
“有时间。”
陈建强深吸一口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真的？秦哥。”不是有人在的话，他差不点就要手舞足蹈来宣泄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秦河如哭笑不得。
这句话的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令陈建强的心拔凉拔凉的。
难道秦哥没懂我的意思？就真的只是单纯吃个饭？
“对了，我到时候要带一个人过去，方不方便？”
“方便，必须方便啊，别说一个了，秦哥你把家人都带来都没啥问题，我巴不得呢。”陈建强怎么可能不同意。
不论是单纯吃饭，还是像他想的那样，这个饭局必须组。
组了就算提拔的不是自己，也能提前问问是哪两个人，提前打好关系。
“家人就不带了，在医院呢，我带其他人。”秦河如笑道。
“医院？瞧我都把这事忘了，以为已经好了出院了呢，等明天我就去医院看望一下。”陈建强立马表达自己对领导家人的关心。
接着，他嬉皮笑脸揣摩询问：“秦哥，你要带谁啊？不会是对象吧？是不是经常来咱们这儿的那个小姑娘啊。”
他说的那个小姑娘是沈玉兰。
事实上沈玉兰没有经常来，偶尔来罢了。
不过来找秦河如的女孩子本来就没有几个，来好几次的除了沈玉兰之外就没别人了，因而大家都以为这是自家科长的对象。
尽管秦河如解释过几次，可惜大家不听。
“哪有什么对象啊？是别的人。”秦河如没有直说是哪一个人。
明天就能见到，说与不说没有太大影响。
“这样啊。”见他没有想说的意思，陈建强就没有追问。
接着，他把酒楼的名字以及碰面时间讲了后才走开。
不得不说，陈建强这个人的办事能力很强。
在不确定领导去不去的情况下都会把位置定下来，这和很多人的做法不一样。
偏偏这种做法就是领导很喜欢的做法。
陈建强刚走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秦河如的办公桌前就来了一个人。
是组里的一名二级科员。
由头很好，以采购方面有问题来接近，让秦河如没有赶走的理由。
这两天来的大多数人，多以这种理由来和秦河如说话。
有时候不能怪他们太疯狂。
副科长啊，正儿八斤的干部，睡不想当呢？
当了不仅有面子，工资能提高，还能不用出去干活。
几乎就没有人不想当真正的干部。
那怕是章梧桐，你说他不想当都不太可能，只是说他知道当干部有多难，懒得去争取而已，因为争取了也不一定能当上。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肖嫣然过来了。
“科长，我这里有一个问题不会，想请教你一下。”
同样是以采购方面有问题来请教。
三组里，每天来的次数最多的不是陈建强，也不是别人，而是这个肖嫣然。
对她的印象，秦河如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
执着。
“这星期有时间没有？有的话一起去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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