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时光流转,朝堂上的暗涌似乎暂时被一层新的喜悦所覆盖——皇孙们相继呱呱坠地,为肃穆的皇室带来了蓬勃的生机,也悄然为那场从未停歇的争斗,增添了新的、至关重要的筹码。
大皇子府最先传来喜讯。大皇子妃李氏历经一日一夜的艰辛,终于产下一名健康的男婴。这是皇帝萧衍的嫡长孙,意义非凡。洗三那日,皇帝亲临,看着襁褓中眉目依稀有其父沉稳轮廓的婴儿,龙颜大悦,当场赐下重赏,并亲自为皇孙赐名“承稷”,取“承继社稷”之意,其期许之深,不言而喻。
大皇子萧景衡抱着儿子,素来沉稳的脸上也难掩激动与为人父的骄傲。这个孩子的降生,无疑为他本就稳固的嫡长地位,又加上了一重极具分量的砝码。朝中观望的风向,似乎更加明确地偏向了东宫。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仅仅月余后,三皇子府也传出喜讯,一位侧妃为三皇子萧景安诞下了长子。虽为庶出,但毕竟是三皇子的第一个儿子,贤妃一党亦是大肆庆贺。皇帝按制赏赐,却未赐名,只按序称为“皇次孙”。
萧景安对此显得颇为淡然,对外只言“家门添丁之喜”,但幕僚们皆知,有了子嗣,尤其是在大皇子之后很快有了子嗣,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在“国本”之争中因非嫡非长而带来的劣势,使得他的支持者们更多了几分底气。
最令人意外的,是四皇子府。就在众人以为四皇子萧景睿依旧沉浸在他的水车模型里时,四皇子妃林氏竟不声不响地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比三皇子府那位还早了几天,按出生顺序,实为皇次孙。消息传来,不少人愕然失笑。
皇帝闻讯,倒是乐了,对左右道:“景睿这孩子,不声不响,倒赶在他三哥前头了。”赏赐依旧按制,却额外加了一份,说是给四皇子妃的“辛苦费”,还调侃般地给这孩子赐了个乳名“墩哥儿”,取其结实憨厚之意。
萧景睿抱着儿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觉得这小人儿比任何精巧的器械都有趣,至于这孩子在皇室序列中的意义,他压根没去想。德妃在宫中听闻,心情复杂,既欢喜小儿子有了后,又暗恨这喜讯来得不是时候,未能给尚在禁足中的二儿子带来任何转机。
而二皇子府,在这片弄璋之喜中,显得格外冷清。萧景宏被禁足,府中姬妾虽多,却至今无人有孕。听着外面兄弟府中传来的婴儿啼哭与贺喜之声,他心中的愤懑与焦灼如同毒焰般灼烧。子嗣,同样是争夺父皇青睐、证明自身“福泽”的重要一环,他已然落后太多。
沈桃在宫中听闻,叹息一声,这二皇子就是在女色上太努力了,恐怕是有些坏了身子,越是那啥频繁越是不容易得子。要知道古人在这种事上开始的太早了,多是十五六的少年,还是初中生呢,更早的十三四岁就尝试了。
皇孙们的相继出世,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数颗石子。大皇子凭借嫡长孙“承稷”占尽先机,地位愈发稳固;三皇子虽为庶子,但得子迅速,亦稳固了基本盘;四皇子意外得子,虽本人无心,却也在无形中增加了一份不容忽视的“资本”;唯有二皇子,在此事上颗粒无收,更显颓势。
皇帝萧衍看着内务府呈报上来的皇孙玉碟,目光在“承稷”这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他喜欢那个孩子,那孩子响亮的哭声和有力的蹬踹,都让他看到了一种旺盛的生命力,一种王朝延续的希望。对于其他孙子,他亦有关怀,但那份期许,终究是不同的。
这日,沈桃奉命至太极殿。皇帝正拿着一件小巧的金锁把玩,见她来了,便道:“这是给承稷准备的满月礼,你看看如何?”
沈桃接过,见那金锁做工精致,刻着吉祥云纹,正中是一个“稷”字。她赞道:“精巧厚重,寓意深远,大殿下和皇子妃必定感念陛下隆恩。”
皇帝看着她,忽然问道:“你觉得,朕这些孙儿,如何?”
沈桃将金锁轻轻放回锦盒,语气平和温婉:“皇孙们降生,乃陛下洪福,江山社稷之祥瑞。每一位小皇孙,都是天家血脉,未来的栋梁。只是年纪尚幼,将来品性如何,还需陛下悉心教导,徐徐观之。”
她的话,将每一位皇孙都置于同等“祥瑞”的位置,不偏不倚,却又隐含了“未来尚需观察”之意,既符合她“镜子”的身份,也未触及立储的敏感神经。
皇帝闻言,笑了笑,未再深究,转而问起了她近日读书的心得。
沈桃退出太极殿时,心中明了。皇孙们的出世,看似是家事喜庆,实则是国本之争的延续与新阶段的开始。
“承稷”之名,已如一面无形的旗帜,在众人心中飘扬。而其他皇孙,包括四皇子家那个被皇帝亲昵称为“墩哥儿”的孩子,也注定无法完全摆脱这漩涡的影响。
只是不知,这些在锦绣襁褓中酣睡的婴儿,他们未来的命运,又将与这王朝的走向,交织出怎样的图景?她抬眼望向冬日略显苍白的天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思,悄然掠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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