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时空裂隙与陌生大地
第一章：时空的交错
红薯的甜香还萦绕在鼻尖，赵磊已经开始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图了。他小时候迷过一阵子探险游戏，总爱拿着树枝在院子里勾勒想象中的秘境。“按王大哥说的，咱们现在在石洼村南边的山里，往东北走是青阳城，往北走……”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箭头，“一直往北，就能到黑石山？”
“没那么容易。”王大哥用脚蹭掉地上的箭头，“从青阳城到北境，少说也有千里路。中间要过三条河，两座山，还有好几个藩王的地界。咱们这几个人，连匹马都没有，走着去，怕是要走半年。”
“半年？”林薇皱起眉，脚踝的隐痛让她忍不住蜷了蜷脚趾，“我的脚要是一直不好，怎么走路啊？”
“会好的。”叶秋从背包里翻出那本《中国古代史纲要》，扉页空白处被他用来记笔记了，此刻正翻到“古代急救”那一页——这是他昨晚借着篝火灯光，凭着记忆默写的。“书上说，崴脚后前三天要冷敷，之后热敷，尽量别走动。咱们先在窑厂多待几天，等你能走路了再做打算。”
他说着，撕下笔记本的一角，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个简易的热敷袋示意图：“找块布，装上 heated 沙子……哦，就是热沙子，裹在脚踝上，能促进恢复。”
王大哥看着他笔下的线条，眼神有些诧异：“你这画的……是字还是图？看着倒清楚。”
“是我们那儿的记事方式。”叶秋含糊地解释，把纸递给王大哥，“按这个做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真的在窑厂住了下来。王大哥和赵磊每天出去找吃的，有时能挖到红薯、野菜，运气好还能在小溪里摸到几条小鱼；叶秋负责照顾林薇，按“笔记”上的方法帮她处理脚踝，顺便整理背包里的东西——他发现那台进水的手机虽然开不了机，但电池还能拆下来，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丫蛋则像个小尾巴，一会儿帮着捡柴火，一会儿蹲在旁边看林薇画画，渐渐没了初见时的警惕。
林薇的素描本成了大家的“解闷神器”。她凭着记忆，画出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汽车飞机，还有汉堡、可乐这些零食。“这个叫汉堡，是用面包夹着肉和蔬菜做的，咬一口全是汁。”她指着画纸上的汉堡，眼里闪着光，“还有这个可乐，甜甜的，带点气，夏天喝最爽了。”
丫蛋听得眼睛都直了，小手指着画纸：“真的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吗？比红薯还甜？”
“比红薯甜多了。”赵磊凑过来，抢着说，“等咱们回去了，我请你吃十个汉堡，喝三瓶可乐！”
“回去……”林薇的声音低了下去，手里的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线，“我们还能回去吗？”
窑洞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这几天的安稳，让他们几乎忘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王大哥默默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苗舔着干柴，发出细碎的声响。
叶秋把背包里的《中国古代史纲要》拿出来，翻到关于“大雍王朝”的章节——其实书上根本没有这个朝代，这是他根据王大哥的描述，硬安在“五代十国”后面的空白页上的。“王大哥说，大雍朝已经三百多年了，现在藩王割据，战乱不断，很像咱们历史上的分裂时期。”他指着自己写的批注，“这种时候，往往会有很多奇闻异事流传，说不定……和时空有关的线索也更容易找到。”
“你的意思是，越乱的地方，越有可能找到回去的门？”赵磊眼睛一亮。
“不一定，但至少有线索。”叶秋合上书，“王大哥不是说，黑石山的古城墙上有类似的花纹吗？那地方既然是前朝遗迹，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王大哥突然开口：“黑石山那边，现在是北藩和西藩打仗的地界，到处都是兵，咱们去了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窑厂吧？”赵磊急了，“这里的红薯都快被咱们挖光了，再待下去要饿肚子了。”
“可以先去青阳城。”王大哥说，“那里是县太爷的地盘，虽然也有兵，但比前线安稳。城里有市集，能打探消息，还能找活干换点粮食。等你们同伴的脚好了，咱们去城里看看。”
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叶秋看向林薇，她点了点头：“我的脚好多了，昨天试着走了几步，不怎么疼了。”
“那就这么定了。”叶秋拍板，“再在这里住两天，等林薇能正常走路了，咱们就出发去青阳城。”
两天后，林薇已经能慢慢走路了，虽然还有点瘸，但不影响赶路。王大哥用树皮编了个简易的背篓，装着他们仅剩的几个红薯和野菜，丫蛋背着自己的小布包，里面装着奶奶留下的那个药罐。叶秋把背包里的东西精简了又精简，只留下必需品：笔记本、铅笔、拆下来的手机电池、半包饼干，还有那本《中国古代史纲要》——他越来越觉得，这本书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他们没走大路，沿着山林边缘的小径往东北方向走。王大哥说，这条路人少，不容易遇到士兵和劫匪。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布满了碎石和树根，林薇走得很慢，赵磊时不时扶她一把。丫蛋倒是灵活，像只小鹿一样在前面蹦蹦跳跳，看到能吃的野果就摘下来，用衣服兜着，回来分给大家。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休息。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还有小鱼在石缝里游来游去。赵磊脱了鞋，赤脚跳进水里，没多久就抓了两条巴掌大的鱼：“今晚有鱼吃了！”
林薇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拿出素描本，对着溪水和远处的山峦写生。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她微微眯着眼，神情专注，仿佛暂时忘了身处的困境。
叶秋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笔下的线条渐渐勾勒出山峦的轮廓。“画得真好。”他由衷地说。
“以前总觉得画画没用，就是个爱好。”林薇笑了笑，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没想到现在，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原来的世界。”
“我们一定会回去的。”叶秋看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倒影里的人脸色有些憔悴，眼神却很坚定，“等我们找到回去的方法，你就可以画遍全世界的风景了。”
林薇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继续画画：“嗯。”
王大哥在溪边找了些干柴，用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台。赵磊把鱼处理干净，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没多久，鱼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金黄的鱼皮滋滋冒油，让人垂涎欲滴。
“好了！”赵磊把烤鱼递过来，“小心烫！”
丫蛋接过烤鱼，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真好吃，比红薯好吃。”
“那是，也不看是谁烤的。”赵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大家笑着分食了烤鱼，溪水的清凉和鱼肉的鲜香，驱散了赶路的疲惫。休息够了，他们继续往前走。越靠近青阳城，路边的人烟渐渐多了起来，偶尔能看到牵着牛的农夫，背着柴火的樵夫，还有提着篮子、行色匆匆的妇人。
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警惕，尤其是看到叶秋三人的穿着时，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王大哥每次都主动上前搭话，说他们是远方来的亲戚，路过此地去青阳城投奔熟人。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青阳城的轮廓。那是一座用青灰色砖石砌成的城墙，大概有两丈高，城门口站着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正盘查着进出的行人。城墙上方飘扬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雍”字。
“那就是青阳城了。”王大哥指着城墙，“等会儿进城，你们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士兵问起，就说你们是我远方的表弟表妹，家里遭了灾，来投奔我的。”
“知道了。”叶秋三人点了点头，心里都有些紧张。这是他们穿越以来，第一次要进入一个“城市”，里面会是什么样子？会遇到什么人？
他们随着人流慢慢靠近城门。士兵的目光果然落在了叶秋三人身上，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士兵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大哥立刻上前，脸上堆起笑：“官爷，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老家遭了灾，实在没办法了。”
络腮胡士兵上下打量着叶秋三人，目光在他们的牛仔裤和帆布鞋上停留了很久：“他们是你什么人？穿得这么古怪。”
“是我表弟表妹，从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世面，穿的都是山里的粗布衣裳。”王大哥说着，偷偷往士兵手里塞了个东西——叶秋看清了，是他们昨天挖到的一块小银子，这是王大哥藏着的最后一点家底。
士兵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脸色缓和了些，挥了挥手：“进去吧，下次再带陌生人来，先去官府报备。”
“是是是，谢谢官爷。”王大哥连忙道谢，领着叶秋三人快步走进了城门。
穿过城门洞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风扑面而来——有食物的香气，有牲畜的粪便味，有汗水的馊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城市的喧嚣。
青阳城的街道比他们想象中热闹。两旁是低矮的瓦房，店铺的幌子在风中摇曳，有卖粮食的、打铁的、织布的、说书的……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粗布麻衣的平民，也有穿着绸缎的富人，还有挎着腰刀、神情倨傲的士兵。
叶秋三人看得眼花缭乱，紧紧跟在王大哥身后，生怕走散。丫蛋紧紧抓着王大哥的衣角，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先找个地方落脚。”王大哥压低声音，“前面有家客栈，价钱便宜，老板是个老实人。”
他们跟着王大哥拐进一条小巷，巷子口挂着个“悦来客栈”的幌子，看起来有些破旧。王大哥推门进去，客栈里光线昏暗，几张桌子旁坐着几个客人，都在埋头吃饭，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李老板，还有房吗？”王大哥问柜台后面的一个胖老头。
李老板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们：“王小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石洼村了吗？”
“别提了，村里出事了。”王大哥叹了口气，“带了几个亲戚，想在你这儿住几天，找个活干。”
李老板的目光在叶秋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点了点头：“还有两间柴房，凑合着住吧，一天两文钱。”
“行，谢谢李老板。”
王大哥付了钱，领着他们往后院走。柴房很小，里面堆着些干草，只有两张破旧的木板床，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先在这儿住下，明天我去市集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干。”王大哥说，“你们就在客栈待着，别乱跑，城里不比山里，规矩多。”
叶秋三人点了点头。奔波了一天，他们都累坏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木板床上睡着了。
夜深了，客栈里的喧闹渐渐平息，只有窗外传来几声打更的梆子声。叶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透过柴房的小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星星很少，只有一轮残月挂在天上。
青阳城到了，这是他们穿越后的第一座城市。这里会有他们想要的线索吗？他们能在这里找到回去的路吗？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电池，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同伴，也为了那个遥远的、充满希望的现代世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斑，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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