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交会c位的镁光灯下,“天工锐创”Vmc-650 5x如同一尊沉默的钢铁图腾,宣告着中国高端制造的一个新时代。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际顶尖机床制造商展区日渐微妙的气氛。
短暂的震惊与慌乱后,德、日、瑞等巨头派驻广交会的高层代表,在珠江畔某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套房里,进行了一场闭门到天明的紧急密谈。
“必须维持价格体系!”
德国克马特公司(虚构,代表德国顶尖机床企业)的亚太区总裁汉斯·伯格曼指关节敲击着桌面,语气不容置疑。
“一旦我们在中国市场松动,全球价格防线就会崩溃。”
“中国这台机器……”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复杂,“参数确实达到了可用的门槛,但稳定性、长期精度保持率、复杂工况下的可靠性,尤其是整个生态链的成熟度,和我们几十年的积累相比,还有巨大差距。
我们不能自降身价,去和一个新入局者比拼价格,那等于承认他们和我们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日本森精机(虚构,代表日本顶尖机床企业)的常务董事小野健二缓缓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
“伯格曼先生说得对。价格战是最低级的竞争。
我们要让中国客户明白,选择我们的设备,不仅是购买机床,更是购买数十年的工艺数据库、全球顶尖的应用技术支持、以及确保未来十年生产线不会落后的技术升级承诺。
这些隐性价值,是那家中国公司无法提供的。”
瑞士普瑞森(虚构,代表瑞士顶尖机床企业)的代表,一位银发一丝不苟的老绅士,用略带口音的英语补充:
“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维持技术梯度。四轴以上的高端机型,特别是涉及航空航天、军工等敏感领域的专用型号,对中国客户的销售限制必须更加严格。
我们向总部建议,不仅不降价,反而要对部分高端型号的中国报价,附加更高的‘技术风险溢价’和更严苛的最终用户协议。要让中国客户意识到,真正的核心技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那么,关于那家‘天工锐创’的五轴机床,我们如何应对市场冲击?”一位负责市场情报的经理问。
伯格曼冷笑一声:“冲击?短期内或许会吸引一些对价格极度敏感、或者愿意承担风险的中小客户。
但主流的高端制造客户,那些制造飞机发动机叶片、精密医疗器械、高端汽车模具的企业,他们敢把自己的核心生产线赌在一台没有经过长期市场验证、售后服务网络未知、且可能面临国际供应链潜在风险的国产机床上吗?”
小野健二接口:“我们可以通过行业协会和关键客户,传播一些‘客观’的技术分析,指出其在热稳定性控制、软件算法健壮性、以及与高端cAm软件深度适配等方面可能存在的‘不足’。
同时,加强我们在中国的本地化服务团队,推出更具吸引力的长期维保和技术升级套餐,用服务绑死客户。”
“所以,我们的共同策略是:坚守价格,限制高端,舆论引导,服务捆绑。”普瑞森的老绅士总结道:
“让市场和时间来证明,谁才是真正的领导者。中国人或许能造出一台能转的五轴机床,但要建立起一个让全球顶级制造商信赖的高端装备品牌和生态,他们还差得远。”
密谈达成一致。
很快,几家巨头在华的高管和销售团队统一了口径:
对现有成熟型号(主要是三轴及部分四轴)报价坚决不降,甚至暗示可能因“原材料成本上涨”而微调;
对更先进的五轴、复合加工中心等高端设备,则以“产能有限”、“需总部特批”、“最终用途审查”等理由,大幅延长交货期、提高报价门槛、并附加苛刻条款。
同时,一些关于“国产五轴机床初期故障率”、“核心部件寿命疑虑”的“技术探讨”文章,开始在某些行业内部刊物和圈子里悄然流传。
他们的算盘打得很精:用价格和“技术门槛”筛掉大部分摇摆客户,用服务和“品牌信誉”稳住核心大客户,同时用舆论给“天工锐创”的潜在买家制造心理障碍。
他们相信,只要撑过最初的市场好奇期,理性(或者说对风险的恐惧)会最终让市场回归“正常”——继续依赖他们的产品。
然而,市场的反应,却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天工锐创”展台正式开放销售洽谈,当标有“参考价:进口同级别设备40%-60%”的牌子和经过专家组背书的性能参数表摆在明面上,当沈万山那“一亿定金”的协议被默许为合法有效。
当那位怒摔报价单的刘副总真的拿到了Vmc-650 5x的正式合同……压抑了太久的需求,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首先行动的,是那些长期以来深受进口设备高价、慢速、苛刻条件之苦的民营制造业巨头。
他们不像某些国企有复杂的审批流程和政治顾虑,决策更快,对性价比和自主可控的渴望更迫切。
一家大型民营汽车模具集团的董事长亲自带队,现场验机后,直接拍板订购五台,用于替换厂里部分老旧的日本机床,合同金额近一亿五千万。
他私下对“天工锐创”的员工说:“老子受够了他们的鸟气!
维修等半年,换个刀库电机报价够我买你们半台新机!
只要你们的东西能稳定干出活,以后我厂里的设备,慢慢都换你们的!”
紧接着,是数量庞大的中小型精密加工企业。
他们买不起动辄数百万美元的进口高端机床,但一直对能够加工复杂曲面、提升产品附加值的设备梦寐以求。
Vmc-650 5x的价格,正好卡在了他们“跳一跳能够得着”的区间。
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十台、二十台、五十台……虽然单笔金额不大,但架不住数量惊人。
这些企业主更实际,他们看到了现场加工的效果,听到了沈万山这样的大佬背书,更重要的是,价格实在太有诱惑力。
甚至连一些大型国有集团下属的三产公司、或承担非核心精密加工任务的子公司,也以“支持国产化”、“降低采购成本”或“备用设备”等名义,试探性地下了订单。虽然单子不大,但意义非凡。
短短一周,“天工锐创”收到的有效订单合同总额,已经突破了十亿人民币!
而且,意向订单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粗略估算,如果全部转化,排产期已经需要排到两年以后!
“天工锐创”的工厂(实际由江记集团暗中提供技术和关键部件支持的生产基地)紧急动员,三班倒全力生产核心部件,同时开始筛选和培训第二批、第三批授权组装厂。
江辰在临安亲自协调,从“玲珑”项目组抽调更多工程师进驻,确保生产质量和工艺稳定性。
国际巨头们傻眼了。
他们预想中的“理性回归”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场近乎疯狂的国产设备采购热潮。
他们的“坚守价格”策略,在国产设备压倒性的性价比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的“舆论引导”,在沈万山、刘副总等真实用户的现身说法和实实在在的加工样件面前,变成了无力的杂音。
而他们的“服务捆绑”,在客户“先有设备才能谈服务”的现实需求下,也暂时失去了着力点。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天工锐创”的爆发,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市场上开始有零星消息传出,国内还有其他几家背景深厚的单位或企业,在重型、超精密等更特殊的机床领域,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只是尚未公开。
一种“中国高端机床全面崛起”的预期,开始在产业界弥漫。
伯格曼在发给总部的加密报告中,不得不沮丧地承认:“……我们低估了中国市场对性价比和自主可控的渴望,也低估了中国本土技术突破带来的冲击力。
价格壁垒正在失效。
建议总部重新评估对中国市场的整体策略,考虑推出针对中国市场的‘特供版’或‘技术降级版’产品线,以应对中国本土品牌的竞争。
同时,必须加快下一代技术的研发,重新拉开代差。”
而此刻,在临安,“天工”研究院内。江辰看着“天工锐创”传来的、还在不断滚动的销售数据汇总,脸上依旧平静。
他知道,这十数亿的销售额和排到两年后的订单,不仅仅是市场的胜利,更是战略的胜利。
他用一台摆在c位的五轴机床,成功地将国际巨头拖入了他们最不擅长、也最不愿面对的战场——性价比与快速响应的战场。
同时,这把“剑”的出鞘,极大地提振了国内产业链的信心,刺激了更多资本和人才向高端装备领域聚集。
“不降价?不提供先进设备?”
江辰低声重复着情报里外商的合谋决定,嘴角浮起一丝冷意,“那就守着你们的价格和技术壁垒吧。市场,要学会用脚投票。”
他转过身,对林晓吩咐:“通知‘玲珑’和‘天工锐创’,在保证现有订单交付质量的前提下,加快下一代机型的预研。
另外,‘烛阴’项目的进度,再催一下。我们要的,从来不只是市场份额,更是……定义未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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