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见了!它跑得比我快!”她试图掏出怀表再看一眼,却因为奔跑的颠簸差点把怀表摔出去,这让她更加恐慌。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好奇:“你为什么跑得这么着急呀,兔子先生?”
陆沉星猛地停下脚步,差点因为惯性栽倒。
眼前是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系着白色围裙的金发小女孩。她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眼睛又大又蓝,脸上带着一种纯然的好奇。
“迟、迟到了!”兔子挥舞着怀表,语无伦次,“非常重要的日期!哦,我的耳朵和胡子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长耳朵和并不存在的胡子“现在几点了?现在几点了?”
小女孩——爱丽丝,歪着头看了看那块疯狂逆转的怀表,脸上露出困惑:“可是,你的表好像坏了呀?它倒着走呢。”
“倒着走?那就更糟了!”兔子几乎要哭出来,“这说明我浪费了更多时间!我在走向更早的过去,而约会是在未来!哦,这太可怕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无法理解,也无法被理解。
爱丽丝眨了眨眼,似乎觉得很有趣:“这里的一切都很有趣。柴郡猫会消失,疯帽匠永远在喝下午茶,时间在这里……好像不太一样。”她试图安慰,“也许你并没有迟到,只是走错了路?”
“路?对!路!”兔子像是被提醒了,更加焦躁地环顾四周,“哪条路?哪条路才是对的?规则!必须遵守规则!”她喃喃自语,仿佛“规则”是某种救命稻草,但她根本不知道规则是什么。
“规则?”爱丽丝想了想,“红心皇后说,凡事都有规矩,不然就砍头。不过她的规矩总是在变。”她指向旁边一朵巨大且颜色诡异的花朵,“花儿们会说悄悄话,但它们的话真真假假。毛毛虫说保持自我,但在这里,吃一口蘑菇你就会变大,喝一口水你又可能变小……‘自我’又是什么呢?”
兔子茫然地听着。这些话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能听到声音,却无法理解背后的含义。只有“砍头”、“真真假假”、“变大变小”这些碎片化的词,像针一样刺着她敏感的神经,加剧着她的混乱。
“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兔子抱着头,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只知道要准时……必须准时……否则……否则……”否则会怎样?她不知道,但那未知的惩罚比砍头更让她恐惧。
爱丽丝看着她,眼神里依旧天真:“你真奇怪。你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么?”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触碰了陆沉星意识最深处被封锁的区域。
忘了……自己是谁?
一瞬间,极其短暂的瞬间,一个不属于这个焦躁兔子的念头闪过——我不是兔子,我是……
但下一秒,怀表“铮”地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指针的逆转骤然加速!那股强大的、操控梦境的力量强行抹去了那丝萌芽的清醒。
“不!我不能想!没时间想了!”兔子尖叫起来,重新被焦躁吞噬,“我得走了!必须找到路!找到钥匙!”
“钥匙?”爱丽丝好奇地问,“是打开那扇小门的钥匙吗?”她随手指向远处一棵老橡树根部,那里似乎确实有一扇极其矮小的、几乎被藤蔓掩盖的门。
兔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扇门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钥匙……对,钥匙!”她不再理会爱丽丝,像个重新上紧发条的玩偶,一边念叨着“迟到”、“钥匙”、“规则”,一边跌跌撞撞地朝着那扇门的方向跑去,再次消失在光怪陆离的仙境迷雾中。
爱丽丝站在原地,看着兔子消失的方向,脸上纯真的表情慢慢收敛,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深邃。
她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又一个迷路的……不知道这次,她能不能找到‘自我’的钥匙,赶在时间……彻底混乱之前?”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陷入了不同的梦境。
阳光炽烈,晒在宽阔结实的背脊上,暖洋洋的。鼻腔里是翻新的泥土气息,混杂着青草的甜味。他正拖着一具沉重的木犁,在无垠的田垄间缓慢而坚定地前行。肌肉贲张,每一次发力都带着千锤百炼的韵律。
他是一头牛,他知道,他生来就是为了耕田,为了……侍奉主人。
田边有棵歪脖子老柳树,枝叶繁茂。一只松鼠在树枝间灵活地窜跳,时不时抱起一颗松果,精准地砸在他的背上、角上,发出“噗、噗”的轻响。
有点疼,有点烦。
但他只是甩了甩粗壮的尾巴,像驱赶苍蝇一样,继续埋头拉犁。他的世界很简单:耕地,听主人的话。松鼠的顽皮,如同天上的流云,无关紧要。
他的主人,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男人,总是穿着粗布短褂,跟在犁后,偶尔会拍拍他的脖颈,递过来一把鲜嫩的青草。主人很好,但主人的眉头总是锁着,眼神时常飘向家的方向,带着说不出的烦躁意味。
家的方向,在那条蜿蜒小径的尽头,简陋的茅屋前,总坐着一个女子。
她美得不像凡间之人,云雾般的裙袂,清冷如月的眉眼。她是主人的妻子。牛只知道,她是“仙女”。每次看到她,他都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仿佛怕惊扰了这不该存在于凡尘的美丽。
但仙女从不笑。
她总是坐在那里,望着天际,眼神空茫。当主人不在近前,当暮色四合,她便会无声地落下泪来。晶莹的泪珠滚过白玉般的脸颊,滴落在尘土里,也仿佛滴落在牛迟钝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他不懂为什么。主人那么好,田地那么肥沃,为什么仙女还要哭泣?
他想走过去,用粗糙的舌头舔舔她的手,像安慰伤心的小牛犊一样。但他不敢。他只是一头牛。他只能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地、一遍遍地耕着田,仿佛只要把地耕得足够好,主人就能开心,仙女也许就不会再哭了。
树上的松鼠还在孜孜不倦地丢着松果。
“噗!”
这一次,松果砸在了他的眼角。
他眨了眨硕大的牛眼,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透过那模糊,他仿佛看到哭泣的仙女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是几根极细、几乎看不见的、闪着冷光的丝线,从虚空垂下,缠绕在她的手腕和脚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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