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套房内,霍靳言先于温念被唤醒。他听完管家的汇报,眉头微蹙,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温念睡眠很浅,立刻醒了。“怎么了?”
“沈屹来了,在楼下,要见你。”霍靳言推门进来,沉声道。
温念瞬间清醒,坐起身。沈屹……他这么快就来了?而且是在这个时间?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昨夜与傅镇雄对峙的紧张尚未完全平复,生父的突然降临又带来了新的、更复杂的冲击。
“他想做什么?”温念下意识地问,手指攥紧了被角。
“无论他想做什么,你都有权决定见或不见,何时见。”霍靳言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的微凉,“我可以让他回去,天亮再说。”
温念沉默了片刻。该来的总会来。傅镇雄的威胁近在眼前,沈屹的出现,或许会带来变数,或许会增添麻烦,但逃避不是办法。她需要知道这位生父的态度。
“请他上来吧。”温念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在书房见。你陪我一起。”
“好。”霍靳言没有异议,立刻去通知管家并安排“盾卫”在书房外戒备。
十分钟后,书房的门被推开。沈屹独自走了进来,韩屿兄弟留在门外。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书房中央的温念。
即使早已看过照片,即使已有心理准备,当亲眼看到这张与年轻时的自己如此肖似、又依稀带着傅景夕神韵的脸庞时,沈屹的心脏还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有瞬间的凝滞。二十年的时光,二十年的痛苦与孤寂,二十年的思念与绝望,在这一刻,汹涌澎湃,几乎要冲垮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的目光贪婪地、近乎失态地在温念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她颈间那枚在灯光下莹润生光的羊脂白玉长命锁上。傅家的徽记,景夕的遗物……最后,他的目光才转向站在温念身侧、宛如守护神般的霍靳言,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的审视与锐利。
霍靳言也在打量他。东南沈家的家主,气势逼人,久居上位带来的威压感十足,但那双深邃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却泄露了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沈先生,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温念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带着刻意的疏离。
她强迫自己冷静,以对待一个陌生而重要的合作方,或者一个需要警惕的潜在关联者的态度来面对他。
这一声“沈先生”,像一根细小的冰针,刺入沈屹的心脏。他缓步走近,在距离温念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那眼神里的冰冷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令人心悸的痛楚与歉疚。
“我……”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我看到了杂志。韩屿他们,也来见过你。”
他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勇气,每个字都说得异常缓慢而沉重,“温念……孩子。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很突兀,甚至……可笑。但我必须问你,也必须告诉你:你的母亲,是不是傅景夕?而我……我是不是你的……”
父亲。
那两个字,在他喉咙里滚了又滚,却重若千钧,难以出口。
骄傲如他,愧疚如他,在面对这个可能承载了他所有爱与痛、失而复得的珍宝时,竟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怯懦。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念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能看到沈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与期盼。霍靳言握紧了她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
沉默在蔓延。温念看着眼前这个与她血脉相连、却陌生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看着他强自镇定下的颤抖,看着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悲伤。
傅云峥讲述的往事,母亲留下的绝笔,容静书多年的隐忍……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终于,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迎上沈屹的目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沈先生,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您打算怎么做?在傅镇雄对我虎视眈眈,在我母亲的冤屈尚未昭雪,在我已经习惯了现有生活轨迹的现在,您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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