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风裹着松针的凉意,卷过荒草丛生的石径,越野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碾过碎石子路,在斑驳的朱漆大门前猛地刹住。
江砚州下意识将林晚秋往身后揽了揽,指尖已经触到了口袋里的防狼喷雾。沈老夫人派来的管家和几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将两人护在中间,面色警惕地盯着从越野车上跳下来的黑衣人。
为首的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冷硬的下颌线。他手里没有民国时期的老式枪口,而是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甩棍,指节用力时,骨节泛白:“把东西交出来——封家的账本和印章,不是你们该碰的。”
“阁下是何人?”江砚州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扫过对方身后那几个同样身手利落的黑衣人,“封家旧事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现在还揪着不放,未免太执着了。”
“执着?”鸭舌帽男人冷笑一声,抬脚踹开脚边的碎石,“封家当年藏着的东西,本就该属于我们。识相的,把木盒和宣纸交出来,省得我们动手。”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已经猛地冲了上来。保镖们反应极快,立刻迎了上去,拳脚相撞的闷响在空旷的庭院里炸开。荒草被踩得东倒西歪,落叶纷飞间,林晚秋只觉得手腕被江砚州攥得发紧,他拉着她往正屋退,脚步沉稳:“先进去,把门顶住!”
林晚秋踉跄着跟他躲进正屋,反手扣住木门的铜锁,心脏怦怦直跳。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鸭舌帽男人没有动手,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堂屋中央的那块地砖,像是早就知道那里藏着秘密。
一个保镖不慎被甩棍击中肩膀,闷哼一声摔倒在地,黑衣人立刻乘胜追击,抬脚就要往他胸口踹。江砚州眼疾手快,抓起门边的一根老槐木枝,猛地甩了出去,槐木枝带着劲风砸在黑衣人手腕上,甩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啧,还有两下子。”鸭舌帽男人终于动了,他摘掉手套,一步步走向江砚州,“本来不想伤人,看来是你们逼我的。”
他的动作极快,快到江砚州只来得及侧身躲开,对方的拳头就擦着他的脸颊砸在了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林晚秋看得心惊胆战,目光扫过桌上的紫檀木盒,突然想起什么——母亲临终前,除了叮嘱她护好丝帕,还塞给她一个小小的信号器,说若是遇到危险,就按下去。
她手忙脚乱地摸出藏在衣领里的信号器,指尖颤抖着按下了红色按钮。
尖锐的警报声没有响起,只有一阵极轻微的嗡鸣,那是信号已经发送出去的提示。
院外的打斗还在继续,一个黑衣人瞅准时机,绕过缠斗的人群,猛地冲向正屋的门。林晚秋吓得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砰”的一声,黑衣人被一根突然飞来的钢管砸中膝盖,惨叫着跪了下去。
“晚晚,躲好!”江砚州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的胳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染红了袖口,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鸭舌帽男人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直刺江砚州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鸭舌帽男人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恶狠狠地瞪了江砚州一眼,又看了看堂屋中央的地砖,咬了咬牙,低吼一声:“撤!”
黑衣人立刻停手,扶起受伤的同伴,飞快地跳上越野车,轰鸣声再次响起,卷起一阵尘土,转眼就消失在了山路尽头。
警笛声越来越近,林晚秋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江砚州立刻转身扶住她,手掌的温度滚烫:“没事了,别怕,我在。”
林晚秋抬头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江砚州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目光落在门外渐渐靠近的警车,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警车停在门口,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便服的人,为首的那个,正是江砚州之前联系过的,负责处理陈年旧案的张警官。
张警官看了一眼庭院里的狼藉,又看了看江砚州胳膊上的伤,皱起眉头:“江先生,林小姐,你们没事吧?”
江砚州摇了摇头,指了指堂屋中央的地砖:“张警官,麻烦你带几个人过来——这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夕阳的余晖穿过破旧的窗棂,落在那块地砖上,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尘封了近百年的秘密,即将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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