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麦浪翻金,心意暗涌
割麦的日子定在了初五,天还没亮,院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沈未央揉着眼睛起来时,崔杋已经在灶房忙开了——大铁锅上架着蒸笼,白汽腾腾地冒出来,混着肉包子的香味飘满了院子。
“醒啦?”崔杋回头,脸上沾了点面粉,“快洗漱,张婶他们已经到了,正在打麦场那边收拾呢。”
沈未央扎好辫子往外走,只见打麦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张婶家的两个儿子正抡着扫帚清扫场院,李叔蹲在石碾子旁检查木轴,还有几个乡亲扛着镰刀说说笑笑地往麦地里去。崔杋端着两笼包子出来,刚放下就被大家抢着拿,嘴里直夸“比镇上的好吃”。
“大家先垫垫肚子,”崔杋扬声说,“一会儿割麦卖力,中午我请大家吃炖鸡!”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闹声。沈未央拎着水壶跟在后面,看着崔杋指挥着分镰刀、划地块,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掉,却笑得格外亮。他总能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像这麦浪一样,看着随性,却藏着稳稳的力量。
进了麦地,金黄的麦穗没过膝盖,风一吹就翻起层层金浪,割麦刀“唰唰”的声响混着说笑,在田野里荡开。沈未央没干过这活,笨手笨脚地握着镰刀,总把麦秆割得参差不齐。崔杋看见,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手腕用力,刀身放平,这样割得又快又齐。”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未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手里的镰刀差点掉在地上。“我、我自己试试就行。”她挣开手,假装专心割麦,耳根却烫得厉害。
崔杋低低地笑了声,也不勉强,转身去帮其他人捆麦捆。阳光越来越烈,沈未央割得慢,不一会儿就落在了后面。她直起腰捶捶背,看见崔杋正扛着一大捆麦子往场院走,宽厚的肩膀把粗布褂子撑得紧紧的,汗水浸透了后背,印出深色的痕迹。
“崔杋哥!”她喊了一声,把水壶抛过去。
崔杋稳稳接住,仰头灌了大半,又扔回来:“你别累着,不行就去树底下歇着。”
沈未央没听,咬着牙加快了速度。她不想总被他照顾,也想跟上他的脚步。
中午的太阳烤得人头晕,崔杋果然杀了只肥鸡,在田埂上支起铁锅炖着,油香混着肉香飘得老远。大家围坐在一起啃着馒头,喝着鸡汤,说笑着讲地里的趣事。张婶撞了撞沈未央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看崔杋那小子,给你盛的鸡汤里肉最多,眼里就没别人了。”
沈未央低头看着碗里的鸡块,嘴硬道:“他是怕我吃不饱没力气干活。”心里却像被鸡汤烫了似的,暖暖的。
下午收工前,崔杋忽然拉着沈未央往麦地里跑,直到看不见人群了才停下。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麦浪在他们脚边轻轻晃。
“你看。”崔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是枚磨得光滑的桃木簪,簪头刻着朵小小的桃花。“前几天砍桃树时捡的枝子,刻了好几天。”
沈未央摸着那温润的木头,指尖微微发颤。“刻得真好。”她小声说。
“等收完麦子,”崔杋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点哑,“我就托张婶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风吹过麦浪,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替她回答。沈未央抬起头,看见崔杋眼里的光,比夕阳还要亮。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颊蹭过他胸前的衣襟,沾了点麦芒的痒。
远处传来大家的呼喊声,崔杋牵起她的手往回走,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紧紧地攥着,像要把这麦浪翻涌的夏天,和她的心意一起,牢牢攥在手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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