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站在帐中，玄色长袍衬得他脸色愈发阴鸷。他弯腰捡起信，指尖拂过上面的血渍，眼底闪过一丝惊色——华夏竟将曹仁、霍竣、郝昭这三个防守最厉害的将领都用上了。
“大人，眼下不是动怒的时候。”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凝重，“当务之急，是让步度根、段日陆眷火速回援，再联合宇文拓、慕容跋的兵马，集中力量对付曹铄的主力大军。”
“回援？”轲比能冷笑一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步度根和段日陆眷的人马，在离我大营三十里外就停了！还有宇文拓和慕容跋，竟在我帐外增了三倍眼线——他们是怕我吞了他们，还是怕华夏的人打过来？”
司马懿刚要开口，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斥候嘶哑的喊声：“报——大人！华夏曹铄帐下使者，送来战书！”
帐内瞬间死寂，轲比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狠厉取代。司马懿上前一步，接过斥候递来的信，封面上“曹铄”二字用朱红写就，透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他指尖刚碰到封蜡，便听见轲比能沉声道：“念！”
“喏。”司马懿拆开战书，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声音渐渐响起：“轲比能并鲜卑各部：
我乃华夏曹铄。马邑城外尘烟已锁咽喉，决战之期定在一日后辰时——此非尔等与华夏赌胜负之局，乃是草原归入华夏疆域、鲜卑融入华夏族群的终局之战，无需再作迁延。
其一，若尔等中有识时务者——步度根、段日陆眷也好，宇文拓、慕容跋也罢，愿率部归降，我可立誓：既往不咎，保尔等家小在华夏安居，无需再受迁徙战乱之苦；鲜卑各部将编入华夏户籍，与华夏百姓同等享有田宅、粮秣，共享华夏的教化、农耕之利，世代安居无战乱之扰。须知，此后草原全域归入华夏疆域，由华夏设官治理，再无部落割据之分，尔等亦不再是“草原首领”，而是华夏治下的百姓，与华夏诸族共守这片土地。
其二，若轲比能畏战避战，或诸部敢战却无胆，亦无需遮掩。我已备下二十套汉人女子衣裙，今晨已送至尔等营前——只需轲比能身着衣裙，率诸部首领至华夏大营叩首，若连这般“认怂”都不敢，偏要躲在营中谎称“勇武”，他日草原归入华夏，尔等只会落得“畏战之族”的骂名，再无颜面见后世子孙。
鲜卑素以“草原悍勇”自诩，可敢在一日后辰时，与华夏将士堂堂一战？若不敢战，便收起“部落”的妄想，乖乖归入华夏；若敢战，我便在大营列阵，让尔等见识华夏的兵威——只是战败之后，草原仍要归华夏，鲜卑仍要入华夏，再无他路。
一日后辰时，马邑城外，华夏旌旗已备。若逾期不到，或遣残部敷衍，我便当尔等已愿归降，届时挥军直入尔等大营，强行为尔等编籍，休怪我不留“部落情面”！
华夏曹铄 书”。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帐幔猎猎作响，轲比能盯着司马懿手中的战书，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帐外的朔风还在掀动轲比能大营的帐幔，帐内却已炸了锅。
轲比能捏着那封写在雪白宣纸上的战书，指腹几乎要将纸页掐出洞来，猛地抬手将战书掼在案上，案上的青铜灯盏被震得哐当作响，灯油泼出几滴，落在铺着的兽皮上晕开深色痕迹。
“告诉曹铄！这仗我应下了！”他吼声裹着怒火，震得帐角悬挂的狼头图腾都微微晃动，“不过是十二万兵马，也敢在我等面前逞狂？他曹铄欺人太甚！”
司马懿急忙上前，玄色袍角扫过满地散落的书信，语气里满是急劝：“大人，不可！曹铄若无必胜把握，怎会敢用女子衣裙羞辱您？我军虽有四十万之众，可步度根、段日陆眷如今按兵不动，宇文、慕容两部明显对我们防范，人心不齐，不搞清楚状况，贸然开战怎么能赢？这一战怕是……”
“军师不必再劝！”轲比能猛地转身，铜制护腕撞在甲胄上发出刺耳的脆响，一双怒目圆睁，眼底满是被激怒的红丝，“他曹铄手里就这点人，我们四倍于他，这何尝不是我们破局的机会？难不成要真穿了女子衣裙，去他大营丢人现眼？”
“可是大人，华夏军装备精良，猛将无数，马超、关羽、张飞、黄忠、张辽、张绣、徐晃、曹真、张绣、阎行、赵云、太史慈、张任等人各个勇猛无比……”司马懿还想再争，却被轲比能狠狠打断。
“没有可是！”轲比能的手掌重重拍在沙盘上，上面代表鲜卑的黑色旗标倒了一片，“明日辰时，我亲自率军出营，定要让曹铄知道，草原的雄鹰不是好惹的！”
司马懿看着轲比能油盐不进的模样，眼底最后一丝希冀也沉了下去。他躬身行了一礼，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大帐时，冷风裹着沙砾扑在脸上，竟让他生出几分刺骨的寒意。
回到自己的小帐，帐内点着一盏小巧的银灯，暖黄的光映在案上的白纸信笺上——那是华夏传来的纸张，比草原的羊皮轻便百倍，此刻却让司马懿觉得格外刺眼。帐帘被轻轻掀开，一个身着素色布裙的女子迎了上来，正是他的结发妻子张春华，手里还攥着刚缝好的布袜。
“仲达，你回来了？”张春华的声音温柔，却难掩眉宇间的担忧，她接过司马懿脱下的外袍，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袖口，“轲比能大人应下决战了？”
司马懿坐在案边，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声音疲惫：“春华，收拾行李，带上师儿，我们今夜就离开草原。”
张春华缝袜子的手一顿，随即放下针线，在他对面坐下：“仲达，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和华夏作对？曹铄连曹丕那样刺杀他十多次的主使之人都能放过，没追究半分，你若回去归降，他怎会容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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