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安排好皇朝与分院事务，又将雷泽从蔡玄风的丹房里拎出来，小家伙最近迷上了嗑各种雷属性丹药。
楚天行便带着杜诗云四人，悄然离开了圣城，一路向西。
他没有动用武王御空的能力，也没有施展瞬雷闪，而是选择了乘坐一辆由两匹神骏龙鳞马拉着的、外观朴素的马车。
此去玄金，非为耀武扬威，而是了结因果，暗中行事更为便捷。
马车缓行，亦可顺便领略一番百城皇朝西疆的风土人情，以及观察与玄金皇朝接壤的边境态势。
杜诗云四人换下了以往略显拘谨的服饰，穿上了符合各自身份的衣衫。
杜诗云一袭青衫，背负长剑，恢复了流云剑派传人的清冷；
燕如歌一身利落劲装，眼神锐利，隐有暗夜行者之风；
沈丹青穿着粗布麻衣，沉默如山，掌心因常年打铁留下的老茧依稀可见；
苏如烟则是一身绫罗，巧笑倩兮，仿佛重回那个富商家的大小姐，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历经磨难后的坚韧。
马车轱辘，碾过平整的官道。
车厢内，楚天行闭目养神，实则神念外放，笼罩方圆数十里。
怀中的雷泽蜷缩着，琉璃般的眼眸偶尔开阖，扫视窗外，它对善恶气息的直觉越发敏锐。
“国师……楚兄，”杜诗云改了称呼，仍有些不习惯，“前方百里，便是西疆最后一座大城‘镇西关’，出了关，便是三不管的缓冲地带，再往西百里，便是玄金皇朝的东境门户‘铁壁城’。”
楚天行微微颔首。
百城皇朝新立，十一郡虽已归心，但毕竟曾是自由联盟的地盘，需要时间彻底消化。
这镇西关，本就是抵御铁壁城的重要关隘。
“铁壁城守将，是镇东王的心腹爱将，名叫熊威，武王四阶修为，性格暴烈，对镇东王忠心耿耿。”燕如歌补充道，他过往的情报能力开始发挥作用，“我们当年……便是从铁壁城附近的秘密渠道，被转运出来的。”
提及不堪往事，车厢内的气氛略显沉闷。
“无妨。”楚天行睁开眼，眸光平静，“既然回来了，那便堂堂正正地进去。熊威？若他识趣，便让他多活几日；若他不识趣……”
他没有说完，但话语中的寒意，让杜诗云四人心头一凛，随即涌起一股暖流与底气。
有这位在，武王四阶，确实已不足为虑。
两日后，马车抵达镇西关。
守关将领早已得到国师西行的谕令，恭敬放行，并未引起任何骚动。
穿过缓冲地带，那片区域盗匪丛生，环境复杂，但在楚天行隐晦散出的武王气息震慑下，没有任何不开眼的蟊贼敢上前打扰。
又一日，玄金皇朝铁壁城，到了。
城门口，守军林立，盘查森严。
往来商旅百姓排着长队，接受着兵卒苛刻的检查，不时有呵斥与哭喊声传来，显得混乱而压抑。
楚天行的马车随着人流缓缓前行，轮到他时，一名满脸横肉的守军校尉斜着眼打量了一下这辆看似普通、拉车龙马却颇为神异的马车，粗声粗气地喝道：“车里什么人？下来接受检查！所有货物，一律开箱验看！”
车帘掀开，杜诗云四人依次下车。
当杜诗云清冷的面容、苏如烟娇媚的容颜，出现在那些兵卒眼前时，顿时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那校尉眼睛一亮，闪过一丝淫邪之色，但目光落到最后下来的楚天行身上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楚天行气息内敛，如同常人，但那份从容的气度，却让人不敢小觑。
“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路引呢？”校尉语气依旧蛮横，但收敛了几分。
楚天行并未取出百城皇朝的文书，只是淡淡道：“游历的修士，自东边来。路引在此。”
他随手抛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在缓冲地带某个黑市弄来的、足以以假乱真的路引。
那校尉接过，随便扫了一眼，便扔给旁边的小兵，目光却再次黏在杜诗云和苏如烟身上，嘿嘿笑道：“修士？我看不像！这几个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倒像是逃奴！来人啊，给我拿下，仔细搜身！”
他显然是想借机刁难，甚至图谋不轨。
几名兵卒闻言，狞笑着上前。
杜诗云四人脸色一沉，手已按上了兵器。
就在冲突将起之际——
“嗷吼——！”
一声充满威严、带着洪荒气息的咆哮，猛地从马车内传出！
虽然只是幼兽的吼声，但那声音中蕴含的血脉威压，却让在场所有士兵，包括那名校尉，瞬间脸色煞白，心脏如同被无形大手攥住，差点瘫软在地！
拉车的两匹龙马更是唏津津哀鸣，前蹄跪倒，瑟瑟发抖。
车帘微动，雷泽探出小小的、毛茸茸的银色脑袋，琉璃眼眸冷漠地扫了那校尉一眼，打了个哈欠，又缩了回去。
短暂的死寂。
那校尉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马车，又看看神色平静的楚天行，以及他身后那四个明显不好惹的男女，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再蠢也知道，踢到铁板了。
那头小兽……绝非寻常！
这青衣年轻人，恐怕是了不得的人物！
“咳咳……原……原来是贵客。”校尉瞬间变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那份假路引恭敬地递还，“是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贵客，请，快请进！”
他挥手驱散士兵，让开通道，点头哈腰，姿态卑微。
楚天行看都未看他一眼，对杜诗云四人微微颔首，重新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驶入铁壁城那幽深如同巨兽之口的城门。
城门口的小小风波，并未引起太大涟漪。
然而，楚天行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入城后不久，一名隐藏在城楼阴影处的、身着镇东王府服饰的探子，目光闪烁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迅速转身，没入城中，朝着镇东王府在此地的别院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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