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封元年八月初,子夜。
两仪殿与立政殿之间那道冰冷的门槛,如同阴阳交界。
内殿是礼治呕血抽搐、太医拼死抢救的修罗场,外殿是皇子公主膳食被下毒、贴身宫女携长孙家信物自尽的鬼蜮地,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安西,疏勒陷落、王方翼失踪、王孝杰重伤的烽火狼烟,正化作八百里加急上的每一个字,烧灼着伍元照的眼与心。
腥甜的血气在喉头翻滚,又被她以钢铁般的意志狠狠咽下。
掌心被指甲刺破的痛楚尖锐而真实,让她几乎涣散的神智猛地凝聚。
不能倒。不能乱。倒下去,乱起来,就真的全完了。
“高延福。”她的声音嘶哑得仿佛被沙砾磨过,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立政殿所有宫人,即刻全部拿下,分开囚禁,由你与崔嬷嬷亲自甄别审讯。
凡有可疑,无论证据是否确凿,先打入暗牢。
太子及诸王公主,移居两仪殿后暖阁,加派三队凤卫,由薛仁贵亲自挑选人手,十二时辰贴身护卫。
饮食、汤药,由你与太医正亲自经手,一步不准离人。”
“老奴遵旨!”高延福泪流满面,连滚爬去安排。
“狄仁杰的人呢?”伍元照看向那名送来安西噩耗、面如死灰的暗卫。
“狄……狄公已得讯,正调集所有人手,全城搜捕可能与长孙家、裴炎等有关联者,尤其是西市胡商、近期与长孙诠有过接触之人!”
“告诉他,抓!给本宫狠狠地抓!
凡与长孙诠、裴炎、刘祎之,乃至任何对朝廷、对本宫有怨望之官员、士子、商贾、僧道,有过来往者,一律先下诏狱!
本宫不管什么证据,不管牵连多广,此刻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尤其是裴炎府邸、刘祎之居所,给本宫围了,许进不许出!但有反抗,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是!”暗卫被皇后眼中那近乎毁灭一切的寒光慑得心胆俱裂,领命狂奔而去。
伍元照转身,看向内殿。
礼治的抽搐似乎被太医以金针勉强稳住,但气息依旧弱不可闻,面如死灰。
她走到榻边,俯身,在他冰凉汗湿的额头上印下重重一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一字一句道:
“礼治,你听着。
孩子们没事,毒被发现了。
安西是出了岔子,但还没完。
朝中有几个跳梁小丑,我这就去收拾。
你给本宫好好活着,撑住了。
你若敢先走一步……我便让这整个长安,给你陪葬!”
说完,她直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丈夫苍白的面容,毅然转身,走向外殿。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也踏碎了心中最后一丝属于妻子的柔软。
此刻起,她只是大唐的皇后,是这濒临崩溃的帝国,最后的支柱与……阎罗。
“更衣。本宫要上朝。”
【系统提示:触发终极生存危机“至暗时刻”。
多重毁灭性打击叠加(君主濒死、储君遇刺、边疆崩溃、内奸作乱)。
宿主身心状态:超越极限(情感完全屏蔽,进入绝对杀戮与统治模式)。
环境状态:宫廷与帝国濒临全面失控。
核心任务“血火重生”发布:以铁血手段镇压一切内乱,稳住朝堂,不惜一切代价挽回或止损安西局势,确保皇室核心(礼治、子女)绝对安全,揪出并处决所有叛逆,在废墟上重建秩序,展现终极统治意志。】
第一节:含元喋血,凤临天下
寅时三刻,天色未明,含元殿却已灯火通明。
殿外甲士林立,杀气森然,皆是薛仁贵麾下最精锐的凤卫与百骑司暗探,目光如鹰隼,扫视着每一个胆敢靠近的身影。
殿内,文武百官被紧急诏令从梦中唤起,仓皇赶至,人人面色惊惶,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大祸临头的恐慌。
皇帝病重罢朝多日,皇后深夜急召,绝非吉兆。
“皇后娘娘驾到——!”
司礼官尖利的声音划破死寂。众臣仓皇跪伏,山呼之声杂乱无章。
只见丹墀之上,珠帘已被撤去,伍元照未着皇后朝服大妆,只一身玄色劲装,外罩一件暗红色绣金凤的曳地斗篷,墨发高束,未戴钗环,素面如霜,唯有一双凤眸,寒光凛冽,如同出鞘的绝世利剑,缓缓扫过殿下每一个臣子。
她身边,站着太子礼弘,少年同样一身简洁戎装,小脸绷得死紧,但腰杆挺得笔直,手按剑柄,目光努力模仿着母亲的沉冷。
没有赐座,没有虚礼。
伍元照直接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质感,响彻大殿:
“诸卿,可知此刻何时?”
殿中一片死寂,无人敢答。
“此刻,陛下于两仪殿静养,宵小之辈,竟敢勾结内侍,欲毒害太子、诸王、公主!” 伍元照语出如惊雷,炸得殿下众臣魂飞魄散,惊呼四起。
“此刻,安西八百里加急,吐蕃背信,悍然侵我疆土,疏勒重镇,已然陷落!王方翼将军下落不明,王孝杰副总管身负重伤!” 第二道惊雷,让不少武将面色惨白,文臣双腿发软。
“此刻,朝中有人,里通外国,泄露军机,构陷忠良,更欲行废立之事,乱我大唐江山!” 伍元照目光如电,直射向文臣班列中脸色骤变的裴炎,以及他身后几名神色仓皇的御史、清流。
“逆党猖獗,国难当头。” 伍元照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仿佛带着血与火的气息,“本宫奉陛下旨意,临朝称制,执掌乾坤。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既有那等不知死活、认不清主子的蠢物,本宫今日,便教教他们,何为天威,何为国法!”
“裴炎。” 她忽然点名。
裴炎身躯剧震,出列,强作镇定:“老臣在。”
“你门生故旧,近日可还安好?刘祎之的诗文,可还入眼?《周公辅成王图》,可还挂在书房醒目之处?” 伍元照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裴炎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娘娘……娘娘何出此言?老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可鉴日月……”
“忠心?” 伍元照嗤笑一声,打断他,“你的忠心,就是暗中收集本宫‘罪状’,串联清流,散布流言,更与心怀叵测之徒交通,欲行那‘还政’、‘清君侧’的勾当?你的忠心,就是放任门生刘祎之殿试谤君,朝后串联,更与逆党余孽暗通款曲?裴炎,你真当本宫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不成?!”
“娘娘!老臣冤枉!此乃构陷!构陷啊!” 裴炎扑通跪地,嘶声喊冤,目光却不由自主瞟向殿外,似在期待什么。
“构陷?” 伍元照懒得再看他,目光扫向其他几个瑟瑟发抖的官员,“李侍郎,赵御史,孙给事中……尔等近日与裴炎、刘祎之,密会几何?所言何事?可需本宫将狄仁杰的笔录,当众念与诸卿听听?”
被点名的几人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磕头如捣蒜:“臣有罪!臣糊涂!臣是被裴炎蛊惑!求娘娘开恩!”
“晚了。”伍元照冷冷吐出两个字,扬声道:“薛仁贵!”
“臣在!”全身甲胄的薛仁贵大步上殿,杀气腾腾。
“裴炎、刘祎之,及方才点名诸人,勾结逆党,诽谤君上,意图不轨,证据确凿。着即拿下,剥去官服,押入天牢,严加审讯!其家产,悉数抄没,家人一体收监!凡有反抗,立斩!”
“遵旨!”薛仁贵一挥手,如狼似虎的凤卫涌入,将瘫软哭嚎的裴炎等人如拖死狗般架了出去。
殿中其余官员,无论是否与裴炎有旧,皆吓得魂不附体,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至于长孙诠,”伍元照声音更冷,“身为勋戚,不思报国,反与逆党勾结,更涉嫌谋害皇子,罪同谋逆!
着即削去郧国公爵位,革去一切官职,其府邸即刻查封,所有人等一体擒拿,严刑拷问!
凡有长孙氏族人、姻亲、门客,三日内至大理寺自首者,可酌情减罪,逾期不至,或有所隐瞒,一经查出,以同谋论处,满门抄斩!”
这道命令,无异于对关陇勋贵中长孙一系的彻底清洗与宣战。
殿中几位与长孙家有旧的武将,面色惨白,却无人敢出声。
“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御史大夫。”伍元照再次点名。
三人战战兢兢出列。
“即日起,由你三人牵头,狄仁杰总揽,给本宫彻查朝中所有官员!
凡与裴炎、长孙诠、刘祎之,及已伏法的杨务道、李敬业等逆党,有过来往、馈赠、姻亲、同门、故旧关系的,一律登记在册,视情节轻重,或贬或流或囚!
朝廷上下,需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清洗!
本宫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只听命于陛下与本宫的朝堂!
可能做到?”
三人冷汗湿透重衣,齐声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肃清奸佞,以正朝纲!”
“很好。”伍元照目光再次扫过噤若寒蝉的众臣,“安西之事,自有本宫与兵部处置。
从即日起,朝廷上下,需同心同德,共度时艰。
凡有敢再散布流言、消极怠政、心怀异志者,”
她顿了顿,声音森寒如九幽之风,“裴炎等人,便是榜样!退朝!”
没有山呼,没有谢恩。
众臣如同逃离鬼门关般,连滚爬出了含元殿,许多人直到走出老远,双腿仍在不住打颤。
这一夜,皇后伍元照以雷霆万钧、近乎血腥的手段,向整个朝堂,也向所有潜在的敌人宣告——顺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亡!
【系统提示:成功实施极限朝堂清洗“含元殿血夜”。
策略评价:极致铁腕(公开处刑、彻底镇压、重建秩序)。
获得“乾坤独断”极限积分奖励1200点!
朝堂控制力、震慑力、肃清效率达到顶峰,潜在反对势力被连根拔起,短期无人敢撄其锋。】
第二节:武德定策,凤点江山
含元殿的血腥气尚未散尽,伍元照已移驾武德殿。
太子礼弘被她留在身边。
殿内,兵部尚书裴行俭、户部尚书戴至德、工部尚书,以及刚刚处理完抓捕事宜、甲胄染血的薛仁贵,还有匆匆赶回的狄仁杰,皆已等候。
人人面色凝重,但眼神中已无慌乱,只有被皇后方才手段激起的凛然与决绝。
“安西最新情况。”伍元照坐下,直接问道。
裴行俭呈上军报:“娘娘,疏勒确已陷落。郭虔瑾将军在莎车河遭遇吐蕃主力阻击,损失不小,被迫后撤十里扎营,与吐蕃军对峙。
王方翼将军下落不明,其部溃散。
王孝杰副总管身中数箭,昏迷不醒,已被亲兵拼死救出,正送往敦煌。
北庭援军被吐蕃游骑纠缠,进展缓慢。眼下……安西局势,危如累卵。”
殿内一片死寂。
疏勒一失,安西四镇被拦腰截断,于阗已失,龟兹、焉耆孤立,若吐蕃再下龟兹,则大唐经营百年的西域,恐将易主。
伍元照沉默片刻,手指在巨大的西域沙盘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伊州”(今哈密)与“西州”(今吐鲁番)的位置。
“裴尚书,若吐蕃下一步攻龟兹,郭虔瑾可能守住?”
裴行俭苦笑:“郭将军能战,然兵力不足,士气受损,若吐蕃挟大胜之威全力来攻,龟兹……恐难久守。”
“那就不守龟兹。”伍元照语出惊人。
众人愕然。
“传令郭虔瑾,弃守龟兹,集中所有兵力,携带粮草军械,东撤,固守西州!”
伍元照指尖重重点在沙盘上的西州,“西州乃通往庭州(北庭都护府治所)、伊州门户,城池坚固,水源充足,且背靠天山,易守难攻。
吐蕃劳师远征,其利在速战,意在劫掠。
若久攻西州不下,其师必疲,粮草不继。
同时,令北庭都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庭州,确保伊州至西州补给线畅通。
再令河西节度使,派精兵出玉门关,进驻伊州,以为西州后援,并威胁吐蕃侧翼!”
这是一招壮士断腕,弃地存人,收缩防线,拉长吐蕃补给线,利用地形和后方支援,与吐蕃打消耗战、僵持战。
裴行俭眼中精光一闪:“娘娘此策……虽弃地,然可保安西根基不灭,更可拖住吐蕃主力,使其无法东进威胁河西!只是……放弃龟兹、于阗,朝廷恐有非议……”
“非议?”伍元照冷笑,“是地重要,还是兵重要?
是虚名重要,还是实实在在的人、实实在在的防线重要?
告诉郭虔瑾,放手去干,一切责任,本宫承担!
但西州,给本宫守好了!
守不住,他也不用回来见本宫了!
另外,告诉王孝杰,给本宫挺住!
待他伤愈,本宫要他带着血仇,给本宫打回去!”
“臣遵旨!”裴行俭精神大振。
“狄仁杰,内奸查得如何?与安西军情泄露,可有直接关联?”
狄仁杰面色阴沉:“回娘娘,兵部那个主事已招,他将布防图卖与‘宝昌隆’胡商,得金二百两。
‘宝昌隆’东家,长孙诠妻弟,于三日前已闻风潜逃,正在追捕。
从其店铺密室内,搜出与吐蕃商人往来书信,及……数张绘有安西各军镇大致兵力、粮仓位置的草图,笔迹经辨认,与长孙诠一名已故账房先生相似。
另,在裴炎书房暗格,搜出刘祎之等人联名所拟‘废后还政’奏疏草稿,以及……与感业寺旧案、愍王(李慎)身世相关的零星记载,似在收集把柄。”
果然都勾连在一起!
长孙家通蕃卖国,裴炎等清流欲行废立,而“麟儿”身世,始终是他们试图利用的武器之一。
“长孙诠派往骊山的马车呢?”
“已被拦截。
车内……是一名与愍王容貌有四五分相似、更年轻些的少年,约十五六岁,神智有些恍惚,身上有被药物控制的痕迹。
经审讯车夫,此少年是长孙诠暗中寻觅、秘密培养的‘备选’,准备在适当时机,冒充或顶替愍王。
其身上,也有半块形制类似、但工艺较新的‘蟠螺玉佩’赝品。”
李代桃僵?还是双生子疑云?
长孙诠倒是准备充分!
伍元照眼中杀意更盛。“那个少年,严加看管,或许有用。长孙诠本人呢?”
“已在其别业密室中抓获,企图服毒自尽,被制止。其府中搜出与吐蕃、西突厥往来密信,及大量金银。现已押入天牢最底层。”
“很好。”伍元照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裴炎、长孙诠、刘祎之……所有逆党核心,给本宫撬开他们的嘴,挖出所有同党、所有阴谋!然后,明正典刑,昭告天下!本宫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安西阵亡将士,告慰陛下,也告诉全天下——叛大唐者,虽远必诛,虽贵必戮!”
“是!”
第三节:两仪回春,龙息渐苏
安排完这一切,天色已大亮。
伍元照拖着仿佛灌了铅、却又被一股戾气支撑着的身体,回到两仪殿。
内殿药味依旧浓烈,但那股沉沉的死气,似乎淡去了些许。
礼治依旧昏迷,但呼吸较之前平稳了些,面色也不再是骇人的金纸色。
太医正熬得双眼通红,见皇后进来,忙低声道:“娘娘,陛下呕血止住后,用了安宫牛黄、独参汤吊命,又辅以金针渡穴,眼下脉象虽仍虚弱,然已无断绝之象,似是……熬过了最凶险的一关。只是能否醒来,何时醒来,还需静观。”
熬过来了……伍元照腿一软,险些坐倒,忙扶住床柱。
她走到榻边,轻轻握住礼治微温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泪水终于无声地、汹涌地滚落。
这一天一夜,她仿佛在炼狱里走了几个来回,心被反复碾碎又强行粘合。
此刻感受到他掌心那微弱的生命脉动,所有强撑的铠甲瞬间碎裂,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与后怕。
“礼治……你吓死我了……”她把脸埋在他掌心,哽咽难言,“孩子们没事……朝中的虫子,我也快清理干净了……安西……安西我们会守住的……你快些醒来,看看我,看看孩子们……我们都需要你……”
礼治的手指,在她掌心,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仿佛无意识的痉挛,又仿佛是最深沉的回应。
伍元照泪如雨下,却笑了。
他还活着,还有反应,这就够了。
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有无穷的勇气,去面对一切风暴,扫平一切障碍。
她就这样握着他的手,靠在榻边,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这是自礼治病重以来,她第一次真正合眼,尽管眉头紧锁,睡梦中依旧不得安宁。
第四节:余烬未冷,新烽又起
伍元照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被高延福轻声唤醒。
她瞬间睁眼,眸中已无睡意,只有清醒的冷光。
“娘娘,狄公、裴尚书、薛将军在外求见,有紧急军情。”
“宣。”
三人入内,面色比昨夜更加凝重。裴行俭率先开口:“娘娘,刚接陇右急报,青海吐蕃大营,昨日黄昏,有大规模兵马调动迹象,疑是其主力开始东移,目标似是鄯州(今青海乐都)、廓州(今青海化隆)方向!
同时,河西哨探发现,西突厥可汗阿史那斛瑟罗,在击退回纥骚扰后,已率主力回师,其先头部队出现在伊吾(今哈密附近)以北,意图不明,恐有与吐蕃夹击我伊州、西州之势!”
吐蕃东进,西突厥南下!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若两国当真联手,东西夹击,则安西唐军最后据点西州、庭州,乃至河西走廊,都将面临巨大压力!
伍元照走到沙盘前,目光死死盯住鄯州、廓州,又扫向伊州以北。
吐蕃东进,是佯动牵制,还是真的想开辟东线战场?
西突厥南下,是趁火打劫,还是与吐蕃早有密约?
“裴尚书,依你之见,吐蕃是真想东进,还是虚张声势?”
裴行俭沉吟:“论钦陵用兵狡诈。其刚下疏勒,士气正旺,分兵东进,牵制我陇右、河西兵力,使其无法全力西援安西,是极有可能的。
然其若真欲东进,鄯州、廓州首当其冲。此二州若失,则河湟之地震动,陇右危矣。”
“薛仁贵,长安还能抽出多少机动兵力?”
“回娘娘,凤卫、北门禁军需保卫宫城与京师,不可轻动。
然关中府兵及番上卫士,紧急征调,可凑出两万精锐,然需时日集结训练。”
两万……面对吐蕃可能动用的十数万大军,杯水车薪。
而且远水难救近火。
伍元照闭上眼睛,脑中飞速运转。内患未平,边疆烽火四起,兵力捉襟见肘……难道真要调用……那些地方藩镇的兵力?可藩镇……
就在这时,狄仁杰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异样:“娘娘,还有一事。
审讯长孙诠时,其熬刑不过,狂笑间透露一讯。
说……说裴炎等人背后,另有一‘老大人’指点,此人身份极高,隐于幕后,甚至……
可能与先帝晚年某些旧事有关,其人手眼通天,不仅长安,即便在河北、河东藩镇中,亦有莫大影响力。
长孙诠称,此番若能成事,那位‘老大人’可保他家族不灭,甚至……可让西突厥‘适可而止’。”
老大人?身份极高?
隐于幕后?能影响河北、河东藩镇?
还能让西突厥“适可而止”?
伍元照猛地睁眼,与狄仁杰震惊的目光对上。
一个比裴炎、长孙诠更可怕、隐藏更深的影子,浮出水面。
难道,这场席卷宫廷、朝堂、边疆的惊天阴谋背后,还站着一位连先帝都要忌惮三分的“老大人”?这个人,会是谁?
三日后,正当伍元照全力应对吐蕃东进威胁,并暗中调查那位神秘“老大人”时,一个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传来——被囚于宗正寺的“愍王”礼慎(杨思敬),于昨夜暴毙!
看守称其是“突发心疾”,然仵作暗验,却在其体内发现微量奇异毒素,与之前皇子膳食中所下之毒,有几分相似!
而几乎同时,河北道急报,营州都督(治今辽宁朝阳)礼谨行,在例行巡边时遇刺重伤,凶手逃脱,现场留下疑似高句丽遗族的标记!
而礼谨行,正是已故英国公礼世积之孙,是朝廷在辽东钳制契丹、奚族,防备高句丽余孽与新罗的擎天巨柱!
河北、辽东,也开始不稳了吗?
那位“老大人”的触角,究竟伸得有多长?
伍元照看着案头堆积的噩耗,又望向内殿依旧沉睡的礼治,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与明悟,同时席卷心头——这场战争,从不仅仅是外敌与内奸,而是一场针对礼唐皇室、针对他们夫妻、针对这煌煌盛世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绞杀!而她,已无路可退,唯有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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