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轩眉心的紫金符文如同火山喷发，红青黑三色煞气冲天而起。
那煞气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头三首六臂的怪物虚影，三个头颅分别呈现惨白、赤红、漆黑三色，六只手臂各持不同兵器——骨剑、血刀、阴幡、火轮、土印、金戈。虚影高达十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乱与暴戾气息，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拖入混沌。
鬼将愣住了，它看着那怪物虚影，赤红鬼火般的眼瞳中竟流露出一丝恐惧：“这...这是...”
“三煞化形！”青云子脸色剧变，“快退！远离他百丈！”
但已经晚了。
怪物虚影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六臂齐挥。骨剑斩出惨白剑气，所过之处，草木枯萎；血刀劈出赤红刀光，空气都被灼烧扭曲；阴幡摇动，黑雾弥漫，鬼哭狼嚎；火轮旋转，烈焰焚天；土印砸落，地动山摇；金戈横扫，锐气破空。
六道攻击无差别地席卷四方！
首当其冲的是鬼将和它身后的阴魂大军。惨白剑气掠过，数百阴魂如冰雪般消融；赤红刀光劈下，鬼将仓促举斧格挡，巨斧应声断裂，它庞大的虚影被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发出凄厉的惨嚎。
但怪物虚影的攻击不止于此。火轮与金戈扫向陈九阴等人所在的方向，烈焰与锐气交织，形成死亡风暴。
“护！”青云子双手结印，咬破舌尖喷出三道精血，在空中化作三面金色光盾，挡在众人身前。但光盾在火轮金戈的冲击下剧烈颤动，表面迅速出现裂痕。
“这样挡不住！”苏姑娘强撑着站起，双手再次结印，眉心幽蓝符文闪烁不定。她要再次燃烧本源，施展九幽玄冰。
“不可！”陈九阴一把按住她的手，“你已经...”
话未说完，他怀中的玄冥令牌突然自行飞出，悬停在半空。令牌表面，灰白与乌黑光华疯狂流转，竟主动引动了周围天地间的水元之力。
不，不止水元。
陈九阴能感觉到，令牌正在沟通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那是天地规则本身。随着令牌光华流转，夜空中的云层开始急速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雷光隐现。
“天雷要来了！”青云子抬头望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是...玄冥令牌引动的天劫之雷！柳小友的三煞化形引动了天地法则的排斥，令牌又推波助澜...这是要借天雷之力，强行淬炼三煞！”
“淬炼？”李玉柔急问，“柳大哥能承受得住吗？”
“若是寻常天雷，必死无疑。但这天雷是令牌引动，蕴含一丝水元规则，或许...”青云子话未说完，夜空中的雷光已凝聚成形。
不是常见的紫色或白色雷电，而是诡异的蓝黑色电蛇。电蛇在云层漩涡中穿梭，发出“噼啪”的爆响，每一次闪动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怪物虚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六臂齐举，六种煞气融合，化作一道三色混杂的光柱，轰向天空中的雷云！
与此同时，第一道天雷劈下。
蓝黑色电蛇如天罚之矛，精准地劈在怪物虚影头顶。电蛇与三色光柱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方圆百丈内的树木齐齐折断，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沟壑。
陈九阴等人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数十丈外。青云子勉强稳住身形，急忙查看众人状况——陈九阴嘴角溢血，但无大碍；李玉柔被苏姑娘护在身后，只是轻伤；苏姑娘本就虚弱，此刻更是面如金纸，气息奄奄。
最惨的是那些阴魂。天雷至阳至刚，本就克制阴邪，冲击波扫过，数千阴魂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鬼将虚影也在雷光余波中剧烈颤抖，裂痕扩大，几乎要溃散。
但怪物虚影竟扛住了第一道天雷！
虽然六臂中的骨剑、血刀、阴幡三件兵器虚影破碎，但剩余的三臂依旧高举，火轮、土印、金戈光芒大放，竟有反扑之势。
“三煞融合得太深，一道天雷不够。”青云子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旧玉牌。玉牌呈八卦形，正面刻着太极图，背面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是我茅山传承的‘引雷令’，本是用以修炼雷法时引动天雷辅助。今日...便用它为柳小友再加一把火！”
他咬破十指，以血在玉牌上疾书符咒。符咒完成刹那，玉牌爆发出刺目金光，直射夜空雷云。
雷云仿佛被激怒了，漩涡旋转速度暴增三倍，蓝黑色电蛇汇聚成一道粗如水桶的雷柱，轰然劈下！
第二道天雷，威力是第一道的三倍不止！
怪物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剩余三臂齐举，火轮、土印、金戈融合，化作一面三色巨盾挡在头顶。同时，它破碎的三臂也开始缓缓凝聚——三煞之力源源不绝，只要核心不灭，它就能不断重生。
雷柱与巨盾碰撞。
这一次没有巨响，只有一种诡异的“滋滋”声，仿佛冷水泼在烧红的铁块上。雷柱与巨盾激烈对抗，蓝黑电光与三色煞气互相侵蚀、消磨。
僵持了约三息，巨盾表面出现裂痕。
五息，裂痕扩大。
七息，巨盾轰然破碎！
雷柱余威不减，直劈怪物虚影本体。虚影剧烈颤抖，三个头颅中的惨白头颅最先炸裂，紧接着赤红头颅也布满裂痕，只有漆黑头颅还在顽强抵抗。
但第三道天雷已在云层中酝酿。
这一次，雷光不再是蓝黑色，而是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那是蕴含了水元规则的特殊天雷，既有雷霆的至阳至刚，又有水元的至阴至柔，阴阳相济，威力更增。
怪物虚影似乎也感觉到了死亡威胁，它猛地低头，看向下方昏迷的柳明轩本体。漆黑头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虚影开始收缩，想要退回柳明轩体内。
“不好！它要带着天雷余威返回本体！”青云子大惊，“那样柳小友必死无疑！”
陈九阴想也不想，催动所剩无几的魂力，沟通悬在空中的玄冥令牌。
“拦住它！”
令牌光华大放，化作一道水幕挡在柳明轩头顶。水幕透明却坚韧，蕴含着纯正的水元规则气息。
怪物虚影撞在水幕上，竟被弹了回去。而这时，第三道天雷劈下！
灰白雷光如天河倒悬，将怪物虚影完全笼罩。虚影在雷光中疯狂挣扎、扭曲，三个头颅相继炸裂，六条手臂寸寸断裂，庞大的身躯迅速缩小、淡化。
但就在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那漆黑头颅突然张开大口，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嘶鸣声中，一道细如发丝的黑色煞气从虚影中分离，如毒蛇般钻出雷光，射向...苏姑娘！
“小心！”陈九阴想挡，却已来不及。
黑色煞气瞬间没入苏姑娘眉心。
苏姑娘身体剧震，双眼猛地睁开，眼瞳竟变成了纯粹的漆黑，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脸上露出痛苦与挣扎的神色，眉心幽蓝符文与黑色煞气激烈对抗。
“这是...河伯印记中最本源的怨念！”青云子倒吸一口凉气，“它想夺舍苏姑娘的玄阴之体！”
苏姑娘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怨毒、古老的意志正疯狂冲击她的识海，试图抹去她的意识，占据她的身体。
更可怕的是，这股意志中蕴含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她“看到”了百年前的场景：
一座繁华的古城，城门上写着“临江城”三字。城外，数万大军围城，军旗上绣着“苏”字。城破之日，血流成河，无数百姓被屠杀，尸体被抛入沧澜江...
她“听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此城勾结叛军，按律当诛。传我将令：三日不封刀！”
她“感受到”了滔天的怨恨，那些被屠杀者的怨念汇聚成河，涌入沧澜江，污染了水脉，最终...与江中那位试图净化怨念的水神融合，将其拖入深渊...
“原来如此...”苏姑娘艰难开口，声音因痛苦而扭曲，“苏镇北...是我的曾祖父...那场屠城...是前朝镇北军所为...”
她终于明白了鬼将为何如此恨她，也明白了河伯为何对她有特殊的感应——玄阴之体本就易招阴邪，而她的血脉中，流淌着当年屠城者的血，自然与那些怨念有着天然的“亲和”。
黑色煞气趁她心神震动之际，疯狂侵蚀她的意识。幽蓝符文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彻底失守。
“苏姑娘，守住本心！”陈九阴急喝，却不知该如何相助。玄冥令牌虽然克制水煞，但黑色煞气已深入苏姑娘识海，贸然出手可能会伤及她的魂魄。
就在这危急关头，异变再生。
被天雷劈散的怪物虚影并未完全消失，残存的煞气在空中凝聚，重新化作一道微弱的紫金符文，缓缓飘落，印在柳明轩眉心。
这一次，符文不再闪烁，而是稳定地烙印在那里，颜色也变成了深邃的紫金色。柳明轩身上的混乱气息迅速平复，红青黑三色煞气内敛，仿佛被符文封印。
但他并未醒来，而是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睡状态，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
青云子急忙上前探查，片刻后松了口气：“三煞被天雷淬炼，融合为一，化作‘混沌印记’。这印记虽仍蕴含三煞之力，但已不再暴戾，反而...反而成了一种特殊的修炼根基。柳小友因祸得福了。”
“那苏姑娘呢？”李玉柔急问。
苏姑娘此时已半跪在地，双手死死抓住地面，指甲陷入泥土。她眉心幽蓝符文与黑色煞气仍在激烈对抗，但幽蓝符文明显处于下风，光芒越来越暗淡。
更诡异的是，她周身开始散发出一股与河伯相似的气息——冰冷、古老、怨毒。
“她在被河伯怨念侵蚀...”青云子脸色凝重，“玄阴之体本就是上佳的容器，若让她被彻底侵蚀，就会变成...新的河伯！”
陈九阴心念急转，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捡起地上的玄冥令牌，走到苏姑娘面前，沉声道：“苏姑娘，看着我。”
苏姑娘艰难抬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勉强还能看到一丝属于她自己的意识光芒。
“玄冥令牌承载上古水神权柄，能统御万水，净化怨念。”陈九阴将令牌按在苏姑娘额头，“我现在以令牌之力助你，但需要你配合——将那些怨念记忆全部放开，不要抵抗。”
“你疯了？”青云子大惊，“那样她会瞬间被怨念吞噬！”
“不。”陈九阴摇头，“玄冥令牌的净化之力，需要怨念完全显现才能生效。若她一直抵抗，怨念深藏识海，令牌也无能为力。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姑娘看着陈九阴的眼睛，那双眼中满是坚定与信任。她艰难点头，闭上了眼睛。
“来吧。”
陈九阴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魂力注入令牌。令牌光华大放，灰白与乌黑光芒如流水般涌入苏姑娘眉心。
苏姑娘身体剧烈颤抖，彻底放开了对怨念的抵抗。霎时间，海量的怨念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她的意识——
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成为”了那些怨念的载体。
她“是”那个被士兵刺穿胸膛的老人，临死前诅咒屠城者断子绝孙。
她“是”那个抱着婴儿投江的妇人，怨毒地发誓要化作厉鬼索命。
她“是”那个被战马踩踏的少年，不甘的魂魄在江边徘徊百年。
她“是”那位试图净化怨念却反被吞噬的水神，在无尽的痛苦中逐渐迷失自我...
无数人的痛苦、怨恨、不甘，汇聚成滔天洪流，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淹没。
但就在这时，玄冥令牌的力量到了。
灰白光芒如温暖的泉水，洗涤着那些怨念中的暴戾与疯狂；乌黑光芒如深邃的海洋，包容着那些痛苦与悲伤。令牌中蕴含的那一丝上古水神权柄，展现出了真正的神性——不是镇压，不是毁灭，而是...理解与净化。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能成洪为灾，亦能润物无声。
玄冥令牌的力量，正是水的至柔至刚之道。它引导着那些怨念，不是强行抹去，而是让它们在“水流”中慢慢沉淀、分解、转化...
苏姑娘感觉到，那些怨念中的疯狂与怨毒正在消退，留下的只有纯粹的悲伤与遗憾。而她的意识，在这股悲伤的冲刷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变得更加坚韧、通透。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
眼瞳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多了几分沧桑与深邃。眉心处，幽蓝符文与黑色煞气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蓝色的水滴状印记，散发着宁静、柔和的水元气息。
“这是...”她抚摸眉心，感受着印记中蕴含的力量——那是被净化后的河伯怨念，与她的玄阴之体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净水玄阴体。”青云子惊叹道，“玄阴之体融合净化后的水元怨念，竟成就了传说中的特殊体质...苏姑娘，你现在的修为，恐怕已在我之上了。”
苏姑娘感受着体内流淌的温和而强大的力量，确实，她的伤势不仅痊愈，修为更是暴涨。更重要的是，那些怨念记忆虽然还在，却不再干扰她的心智，反而成了她修行路上的一份“资粮”。
她看向陈九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
陈九阴却已支撑不住，身体一晃，向后倒去。连续催动玄冥令牌，他的魂力彻底耗尽，魂魄已到崩溃边缘。
李玉柔急忙扶住他，却见他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眉心隐隐有黑气浮现——那是魂飞魄散的前兆。
“陈先生！”李玉柔眼泪夺眶而出。
青云子急忙上前，一掌按在陈九阴胸口，纯阳真火缓缓渡入，护住他心脉。但陈九阴的魂魄损伤太重，纯阳真火也只能暂缓，无法根治。
“魂力透支，魂魄受损...除非有滋养魂魄的天地奇珍，否则...”青云子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柳明轩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三煞爆发时的混乱眼神，而是清澈、平和的眼神。他眉心的紫金符文微微闪烁，一道柔和的力量从符文中流出，注入陈九阴体内。
那力量蕴含着一丝混沌初开、阴阳未分的本源气息，触及陈九阴受损的魂魄，竟如春风化雨，迅速修复着魂魄损伤。
片刻后，陈九阴脸色恢复红润，呼吸平稳，虽然依旧昏迷，但已无性命之忧。
“这是...”青云子惊讶地看向柳明轩。
柳明轩缓缓坐起，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有些沙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无尽的混乱与痛苦，但最后...有一道雷光劈开了黑暗，让我清醒过来。”
他看向陈九阴，眼中满是愧疚：“是陈兄救了我吧？还有道长、李姑娘、苏姑娘...多谢。”
“你记得发生的事？”李玉柔惊喜道。
“大部分记得。”柳明轩点头，抚摸眉心符文，“这印记...似乎将三煞之力转化为了一种特殊的力量，我能感觉到它在体内流淌，平和而强大。但具体的运用...还需要慢慢摸索。”
青云子长舒一口气：“不管怎样，危机总算暂时解除了。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天雷动静太大，恐怕已惊动各方势力。我们必须立刻前往白云观。”
众人点头。
经过这一番变故，五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收获与变化：柳明轩融合三煞，成就混沌印记；苏姑娘净化怨念，成就净水玄阴体；陈九阴虽重伤昏迷，但得柳明轩混沌之力滋养，魂魄根基反而更加稳固；李玉柔虽无修为突破，但经历生死，心志更坚；青云子损耗真元，但见证种种奇迹，道心也有所感悟。
五人稍作调息，便继续上路。
这一次，前路再无阻碍。那些阴魂已在天雷余波中彻底消散，鬼将虚影也不知所踪。但陈九阴在昏迷前，隐约感觉到，鬼将并未真正消亡，而是化作一缕残念，遁入了地底深处...
而那地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古老的存在，在缓缓苏醒。
百里路程，对修士而言不算太远。两个时辰后，天色微明时，五人终于抵达白云观所在的白云山。
此山不高，但云雾缭绕，灵气充沛。山腰处，一座古朴道观依山而建，青瓦白墙，飞檐斗拱，颇有仙家气象。
观门匾额上，“白云观”三字铁画银钩，隐隐有灵光流转。观前石阶洁净无尘，两旁古松苍翠，仙鹤漫步，一派祥和。
青云子推开观门，引众人入内。观中弟子不多，见到青云子归来，纷纷行礼。
“安排三间静室，这三位道友需要疗伤休养。”青云子吩咐道。
“是。”一名年轻道士领命而去。
安置好陈九阴、柳明轩、李玉柔后，青云子将苏姑娘引至后山一座石亭。
石亭建在悬崖边，视野开阔，可俯瞰山下云海。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套古朴茶具。
“苏姑娘请坐。”青云子亲自沏茶，“有些事，贫道想与姑娘谈谈。”
苏姑娘依言坐下，她知道青云子要问什么。
“姑娘的玄阴之体，可是天生？”青云子问。
“是。”苏姑娘点头，“我三岁时显露异象，被家族视为不祥，送入深山修行。后来师父告诉我，我是百年难遇的玄阴之体，最适合修炼阴寒功法。”
青云子沉吟片刻：“玄阴之体确实罕见，但更罕见的是...净水玄阴体。据古籍记载，这种体质需要满足三个条件：天生玄阴之体、经历水元怨念侵蚀、以纯正水神之力净化怨念。三者缺一不可。”
他看向苏姑娘：“前两个条件或许还有可能，但第三个条件...纯正的水神之力，早已失传千年。除非...”
“除非有玄冥令牌这样的上古水神信物。”苏姑娘接口道。
青云子点头：“所以贫道想问，姑娘与陈小友...究竟是何关系？玄冥令牌此等至宝，他竟舍得为你冒魂飞魄散之险？”
苏姑娘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与陈九阴...算是生死之交吧。至于他为何愿意冒险...我也不知道。”
她说的是实话。她与陈九阴相识不过数日，虽共同经历生死，但还远不到可以托付性命的程度。陈九阴今日之举，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青云子看出她没说谎，也就不再追问，转而道：“无论如何，姑娘既已成就净水玄阴体，便是莫大机缘。此体质不仅修炼水元功法事半功倍，更有净化怨念、超度亡魂之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姑娘体内的河伯怨念虽被净化，但那些记忆还在。”青云子正色道，“百年屠城之怨，数万亡魂之恨，虽已不再疯狂，却依旧沉重。姑娘需谨守本心，莫要被这些记忆影响，否则...”
“否则可能被同化，变成那些怨念的代言人。”苏姑娘接道，“我明白。”
青云子点头，正要再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望向观外。
苏姑娘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正在迅速接近白云山。
那是...河伯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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