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塔登顶的消息，如风暴般席卷天玄大陆。
云渺道宗，秦夜。
这个名字，在短短三天内，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从最北的幽冥冰原，到最南的炎火荒漠，从东海的万岛群岛，到西域的佛国净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金丹中期入塔，以元婴初期出塔。
收服四系上古分身，登顶九层天罡。
更惊人的是，塔灵亲自宣布：秦夜所修混沌之道，与玄门正统无异，从此云渺道宗不得再以“旁门左道”相压。
这等于为秦夜正名，也为整个煞道正名。
一时间，云渺道宗山门之外，车马如龙。
有来贺喜的，有来结交的，有来拜师的，甚至还有来……提亲的。
“秦真人，我万宝阁愿以百万上品灵石，换您一次讲道机会！”
“秦前辈，我家老祖想请您担任客卿长老，条件您随便开！”
“秦道友，小女年方二八，资质上佳，与您……”
“滚开！秦夜是我焚天谷的！”
“放屁！他明明是我玄冰宫的……”
争吵声，恭维声，喧嚣声，将整个云渺道宗变成了闹市。
但这一切，都与秦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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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峰后山，竹林小院。
秦夜盘坐在静室中，周身灰白色的混沌真元缓缓流淌。元婴初期的修为已经稳固，胸口的【噬天】骨片与元婴完全融合，四色光带环绕旋转，每一次吞吐都引动方圆百里的灵气潮汐。
他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四颗灵珠。
金灵珠、水灵珠、风灵珠、雷灵珠，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各色光芒。每一颗灵珠内，都封印着一道上古分身的本源印记，也蕴含着对应属性的法则真意。
“还差五颗。”秦夜喃喃。
木、火、土、光、暗。
若能集齐九颗灵珠，九大分身归一，他的混沌元婴将达到完美之境，到时候，突破化神将水到渠成。
但剩下的五颗灵珠，散落在天玄大陆各处，甚至可能已经流落到其他世界。想要集齐，谈何容易。
“咚咚。”
院门被轻轻叩响。
秦夜神识一扫，嘴角微扬：
“师姐，进来吧。”
苏慕晴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长发简单挽起，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婉。
“听师父说，你这几天一直在闭关。”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给你带了些灵膳，趁热吃。”
食盒打开，香气扑鼻。
灵米粥，碧玉糕，还有几样精致的灵蔬小炒，都是秦夜喜欢的口味。
“谢谢师姐。”秦夜坐下，舀了一勺粥。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竟有些沉默。
自从天罡塔归来，秦夜向苏慕晴表白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师姐师弟，但也还未到道侣那般亲密。
“你……真的决定了吗？”苏慕晴忽然问。
秦夜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离开天玄大陆，前往混沌源海。
“嗯。”他点头，“混沌道尊留下的信息里，混沌源海是混沌之力的源头。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在三百年内，突破到渡劫期。”
苏慕晴低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碗里的灵蔬：
“不能……不去吗？”
秦夜放下勺子，看着她：
“师姐，虚无之潮的事，你也知道了。如果我不去，三百年后，这个世界……”
“我知道。”苏慕晴打断他，眼眶微红，“我只是……舍不得。”
秦夜心中涌起暖意，伸手握住她的手：
“师姐，等我回来。等我突破渡劫，解决虚无之潮的威胁，我们就……”
“就什么？”
“就成亲。”秦夜认真道，“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座小院，种几亩灵田，养几只灵兽。你练剑，我悟道，不问世事，逍遥一生。”
苏慕晴脸红了，却没有抽回手：
“你……说话算话？”
“我以道心起誓。”秦夜正色道。
苏慕晴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渐渐化为坚定：
“好，我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答应你。”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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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渺道宗，议事大殿。
七位峰主齐聚，玄诚子端坐主位，秦夜站在殿中。
“秦夜，你当真要走？”玄诚子问。
“是。”秦夜拱手，“宗主，虚无之潮之事，关系整个天玄大陆的生死存亡。弟子必须去混沌源海，寻找突破之机。”
玄诚子沉默良久，叹息：
“你为宗门做的，已经够多了。若非你登顶天罡塔，为我云渺正名，如今宗门恐怕还在内乱之中。按理说，本座不该阻拦你，但……”
他看向秦夜：
“混沌源海，太过遥远，也太过危险。古籍记载，那是连上古大能都不敢轻易涉足之地。你虽凝结混沌元婴，但毕竟只是元婴初期，此去……九死一生。”
秦夜神色平静：
“弟子知道。但有些路，必须走。”
紫霞真人开口：
“宗主，就让秦夜去吧。这孩子命硬，多少次绝境都闯过来了，我相信他这次也能化险为夷。”
其他几位峰主也纷纷点头。
秦夜为宗门立下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若非他，青云真人与幽冥教勾结的事还不会暴露，宗门内乱也不知要持续多久。
如今秦夜要走，于情于理，都该支持。
玄诚子最终拍板：
“好，本座准你离宗。但在此之前，宗门要为你做两件事。”
“第一，为你举行‘元婴大典’，正式宣告你晋升元婴，为我云渺道宗太上长老。”
“第二，开放宗门宝库，任你挑选三件宝物，作为你此行的助力。”
秦夜躬身：
“谢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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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大典定在七日后。
消息传出，整个天玄大陆再次轰动。
云渺道宗要为新晋元婴秦夜举行大典，邀请各派观礼！这意味着，秦夜不仅登顶天罡塔，更在短短几天内，稳固了元婴修为！
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
一时间，各派纷纷准备贺礼，派出代表，准备参加这场百年难遇的盛事。
而秦夜，则独自来到了宗门宝库。
宝库位于主峰地底千丈深处，由上古禁制守护，非宗主令不得入内。
守库的长老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见到秦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就是秦夜？”
“正是。”
“进去吧。”老者让开通道，“记住，你只能选三件。选好了就出来，别贪多。”
秦夜点头，踏入宝库。
宝库内部空间极大，仿佛一个小世界。无数货架排列整齐，上面摆放着各种宝物：飞剑、法宝、丹药、符箓、功法玉简、天材地宝……琳琅满目，宝光冲天。
秦夜没有急着挑选，而是先逛了一圈。
他需要的东西很明确：能帮助他在星海中生存、赶路、战斗的宝物。
一个时辰后，他停在了三件宝物前。
第一件，是一艘巴掌大小的银色飞舟。舟身刻满星辰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空间波动。
“星界飞舟，以星核驱动，可在星海中航行，速度堪比化神修士全力飞行。自带防御阵法，可抵挡元婴后期攻击三次。”
第二件，是一块灰扑扑的兽皮地图。地图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线条，但秦夜体内的混沌元婴，却对这张图产生了共鸣。
“混沌星图，记载了前往混沌源海的路线，以及沿途的危险区域和资源点。据说是混沌道尊亲手绘制。”
第三件，是一枚黑色的戒指。戒指造型古朴，戒面上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灰色晶石，晶石内部仿佛有星云在旋转。
“虚空戒，内蕴一方小世界，可储存活物，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戒指本身还附带‘虚空挪移’神通，每日可使用三次，瞬移距离可达千里。”
这三件宝物，正是秦夜目前最需要的。
飞舟代步，星图指路，戒指保命。
他伸手，将三件宝物取下。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木盒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有些破旧，但盒盖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那是【噬天】骨片上的纹路！
秦夜心中一动，走过去打开木盒。
盒中，只有一枚玉简。
他将神识探入玉简，里面只有一段简短的信息：
“混沌源海，九珠齐聚，可开‘混沌神殿’。神殿之中，有……”
后面的内容，被人为抹去了。
秦夜皱眉。
混沌神殿？那是什么？
而且这玉简的材质极其古老，至少是万年前的东西。上面的信息，难道是混沌道尊留下的？
他将玉简收起，离开了宝库。
守库老者见他出来，瞥了眼他手中的宝物，点了点头：
“眼光不错。这三件宝物，都是上古遗留，对你此行大有帮助。”
秦夜道谢，正要离开，老者忽然又叫住他：
“等等。”
“前辈还有事？”
老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秦夜，你此去，会遇到一个人。如果可能……留他一命。”
“谁？”
“幽冥教主。”老者缓缓道，“他本名……墨尘。是我的……师弟。”
秦夜瞳孔一缩。
守库老者，竟然是幽冥教主的师兄？！
“当年，他因为修炼魔功，被师父逐出师门。后来他堕入魔道，创立幽冥教，犯下无数杀孽。”老者叹息，“但他本性不坏，只是……走错了路。”
他看着秦夜：
“如果可以，带他回来。我想……再见他一面。”
秦夜沉默片刻，点头：
“晚辈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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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元婴大典。
云渺道宗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各派代表齐聚主峰，送上贺礼，祝贺秦夜晋升元婴。
大典持续了整整一天。
当夜幕降临时，秦夜站在主峰之巅，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宗门，心中感慨万千。
三十年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
三十年后，他已是元婴太上长老，名动天下。
这三十年，经历了太多生死，太多离别。
“该走了。”
他转身，看到苏慕晴站在身后，手中捧着一件白色的披风。
“这是我用冰蚕丝织的，可以抵御星海中的寒流。”她为秦夜系上披风，“还有这个……”
她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挂在秦夜腰间：
“这是师父给我的保命玉佩，里面封印着三道‘冰月神光’，每道都相当于化神初期全力一击。遇到危险时，捏碎它。”
秦夜握住她的手：
“师姐，等我回来。”
苏慕晴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一定要……活着回来。”
秦夜不再多言，祭出星界飞舟。
飞舟迎风而长，化作十丈大小，通体银光流转，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他踏上飞舟，朝下方众人拱手：
“诸位，保重。”
飞舟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苏慕晴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
紫霞真人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相信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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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浩瀚无垠。
秦夜站在飞舟甲板上，看着眼前璀璨的星河，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混沌源海，我来了。
虚无之潮，等着我。
他的道，将从这里，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而在他身后，天玄大陆的轮廓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个不起眼的光点，消失在星海深处。
新的征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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