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旨意,既维持了皇帝的威严,敲打了霍去病,安抚了卫青,又将最大的压力重新甩给了韩安国。他要让韩安国明白,仗打不好,一切都是借口!他也要让霍去病和卫青知道,谁才是最终的决定者!
然而,圣旨的快马尚未离开长安,又一封来自中原的密报,被心腹宦官匆匆送入宫中。
刘彻看完密报,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甚至比刚才更加阴沉。密报并非来自军方,而是来自他派驻在军中的监军使者。上面详细记录了霍去病骑兵的作战风格、使用的火攻陶罐等细节,最后,监军使者用一种极其隐晦却惊悚的笔触写道:“……骠骑所部,战力凶悍,来去如风,然……观其用兵之法,与昔日横扫漠北时,颇有不同,隐隐……似有当年冠军侯之风,然……更添诡谲狠辣,士卒唯骠骑之命是从……”
冠军侯!霍去病!
唯骠骑之命是从!
这几个字,像毒针一样刺入刘彻的心中。一个不受控制、功高震主、在军中拥有无上威望的年轻将领,其危险性,远比十个朱棣更大!
他缓缓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对霍去病的处置,或许……需要从长计议了。而中原的战事,也必须尽快结束。
“传朕密旨与韩安国,”刘彻对身旁的宦官低语,声音冰冷,“许昌之战,朕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必要时……可行非常手段。朕,只要朱棣的人头。”
帝怒已炽,将威难测。一道更冷酷、更无情的阴影,伴随着关中新调集的援兵和攻城器械,正缓缓向着浴血的许昌城笼罩而下。而霍去病与朱棣那脆弱的秘密同盟,以及他们个人的命运,都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最终风暴中,迎来最严峻的考验。
许昌城头的风,带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朱棣扶着冰冷的垛口,眺望着北方,那里是霍去病骑兵最后一次出现的方向,如今只剩下汉军营垒连绵的旌旗和更加频繁的调动。他知道,刘彻的申饬圣旨恐怕已经在路上,霍去病这把出其不意的尖刀,随时可能被强行收回鞘中。
“陛下,城内存粮,即便每日一粥,也仅够五日之用。箭矢彻底告罄,滚木礌石早已用尽,连能拆的房屋梁木都所剩无几了。”毛骧的声音干涩,带着深深的疲惫,“能战之兵,算上轻伤者,已不足两千。”
朱棣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守军的极限早已被突破,如今支撑着这座孤城没有陷落的,是一股不甘就此灭亡的悍勇之气,以及……对城外那支幽灵骑兵或许还会再次出现的渺茫希望。
“韩安国老贼,这两日攻势虽缓,却是在调兵遣将,积攒力气。”朱棣的声音沙哑,“他在等,等关中的援兵和器械,也在等……霍去病被调走的圣旨。”
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城头每一个倚着城墙喘息、却依旧紧握兵器的士卒。
“弟兄们!”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咱们守了快二十天了!杀了数万汉狗!够本了!”
守军们默默抬起头,望着他们的皇帝。
“但是!”朱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咱不想死!咱还想带着你们,杀出条血路,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咱北明的旗,不能就这么倒在许昌!”
他指着城外:“霍骠骑的骑兵,可能不会再来了!刘彻的援兵,却随时会到!咱们等不到援军,只能靠自己!”
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像个爷们一样,战死在这许昌城头!让后世知道,咱北明儿郎,没有孬种!”
“第二条,”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咱们不等韩安国来攻!咱们主动杀出去!趁他援兵未至,圣旨未达,霍骠骑或许还能在外围制造混乱的最后时机,集中所有力量,砸开他一个口子,突围出去!”
主动突围?!
所有将领和士卒都愣住了。以不足两千疲惫之师,冲击数万严阵以待的汉军?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陛下!这太冒险了!城外汉军层层布防,我军兵力悬殊,突围……九死一生啊!”一名老校尉颤声道。
“守在这里,就是十死无生!”朱棣厉声打断,“韩安国一旦得到援兵,总攻发动,咱们连拼死一搏的机会都没有!突围,是九死一生,但至少还有一生!还能保留咱北明最后的种子!”
他走到城楼中央,环视众人:“咱们不是漫无目的地乱冲!咱们要找准一个方向,一个韩安国意想不到的方向,用尽最后力气,狠狠捅他一刀!能冲出去多少,是多少!”
“陛下,往哪个方向突?”毛骧沉声问道。
朱棣走到粗糙的城防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许昌城的西北角。
“这里!西北,颍水方向!”
众将皆是一怔。西北?那里并非汉军围困最薄弱之处,而且需要渡过颍水,风险极大。
“韩安国定以为我等要么向东逃回淮北,要么向南流窜。西北方向,有颍水阻隔,他布防相对松懈,而且渡过颍水,便可进入颍川郡腹地,那里情况复杂,易于周旋隐匿!”朱棣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光芒,“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看向毛骧:“挑选五百最精锐、伤势最轻的老兵,配给最好的战马和仅存的干粮,由你统领,作为突围尖刀!你的任务,不是杀敌,是不惜一切代价,在汉军西北防线撕开一道口子,抢占颍水渡口,架设浮桥!”
“其余人等,随朕断后,阻挡追兵!”朱棣的声音斩钉截铁,“待尖刀部队打开通道,所有人,依次突围,渡过颍水后,向昆阳方向集结!能走一个,是一个!”
这是真正的孤注一掷!用绝大部分人断后牺牲的代价,换取少数人突围求生的机会!
城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断后者,几乎必死无疑。
毛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陛下!让臣断后!陛下乃北明之根本,万不可有失!请陛下率尖刀部队突围!”
“请陛下突围!”众将纷纷跪倒。
朱棣看着跪倒一地的将领,心中一股热流涌上,却被他强行压下。他弯腰,亲手将毛骧扶起,又示意众将起身。
“咱是皇帝!”朱棣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帝,就得有皇帝的担当!让弟兄们为咱死战断后,咱独自逃生?这种事,咱朱棣干不出来!要死,咱陪着你们一起死!要生,咱带着你们一起杀出去!”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这是军令!毛骧,执行命令!挑选人手,准备突围!”
“诺!”毛骧知道无法改变朱棣的决定,重重叩首,泪洒衣襟。
就在朱棣于许昌城内准备进行最后一搏的同时,远在百里之外,霍去病也接到了来自巨鹿、由卫青亲笔所书、加盖皇帝玺印的八百里加急诏书。
诏书措辞严厉,申饬其擅离职守,干预他部战事,严令其即刻率部返回巨鹿,不得有误!
军帐内,霍去病看着那卷黄绫诏书,脸色阴沉如水。赵破奴等将领屏息凝神,不敢言语。他们都知道,这一次,不同以往。皇帝的怒火已经清晰无误地传达过来,若再违抗,恐怕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将军……我们……”赵破奴欲言又止。
霍去病沉默良久,手指摩挲着冰冷的诏书,脑海中闪过许昌城头朱棣那双不甘屈服的眼睛,闪过韩安国气急败坏的模样,也闪过刘彻那深邃难测、充满猜忌的目光。
他帮助朱棣,初衷并非为了北明,而是为了打破束缚,证明自己这把刀的价值,也是为了……报复那种被闲置、被猜忌的不甘。但如今,皇帝的意志如山压下,卫青的警告言犹在耳。继续留在中原,不仅救不了朱棣,很可能将自己和麾下这数千弟兄也彻底葬送。
“传令……”霍去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全军拔营……返回巨鹿。”
“将军!”赵破奴忍不住道,“那许昌……”
霍去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但最终化为冰冷的决断:“执行命令!”
他知道,自己与朱棣那场黑暗中的交易,到此为止了。他终究,无法真正挣脱那无形的枷锁。
霍去病部的悄然撤离,未能瞒过韩安国的耳目。当确认那支令他寝食难安的骑兵终于离去时,韩安国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天助我也!朱棣小儿,你的死期到了!”他立刻下令,关中新抵达的一万援兵和大量攻城器械即刻投入前线,准备发动最后的总攻!他要趁霍去病离开、朱棣孤立无援之际,一举踏平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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