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
“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陈铭那淡漠至极的话语,如同最后一声轻蔑的宣判,清晰地回荡在充斥着空间碎片爆裂声的葬时渊深处。
他缓缓张开的手掌,对着那在银色时间漩涡之上张牙舞爪、散发着滔天仙王威压的噬空犼,虚空……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则碰撞,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狂澜。
有的,只是…… 绝对的掌控!
在沐晚晴、凌战、柳红缨那因极度震撼而完全凝固的视线中,那片被仙王噬空犼凶威和狂暴时空之力搅动的混乱区域—— 骤然坍缩!
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收拢了那方空间! 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定格!
狂暴的空间乱流,汹涌澎湃的混沌时光液体,还有那尊刚刚完成晋升、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庞大如山岳的仙王级噬空犼……
所有的一切,都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猛地攥在了掌心!
“吼?!” 噬空犼那双暗金色的竖瞳中,所有的傲慢、暴戾和戏谑在刹那间被无边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终极恐惧取代!
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充满了荒谬不解的惊疑嘶吼——
噗!!!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如同捏碎了一个装满血浆的巨大气囊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那片坍缩的空间里,只剩下漫天绽放又瞬间被湮灭成虚无的……血色烟花!
粘稠的、散发着仙王气息的暗金色血雾,混杂着被碾碎成微尘的漆黑鳞甲和坚硬骨骼粉末,在短暂的膨胀后,便被残余的空间湮灭力量彻底绞散、净化,连一丝残渣都不曾留下。
一头足以覆灭一界、刚刚踏入仙王境界的绝世凶兽,就这么…… 形神俱灭! 如同从未出现过!
整个葬时渊中心巢穴,死寂得可怕。
只有那银灰色的时光碎片湖泊依旧在微微荡漾,失去了噬空犼的压制,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了一些,中央的时烬幽昙在紊乱的流光中摇曳生姿。
凌战和柳红缨呆滞地看着那片刚刚还弥漫着仙王威压、此刻却空空如也只剩下血色残影的虚空,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们的思维停滞了。 眼睛瞪大到极致,仿佛要裂开。
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凌战从晶壁的凹陷处软软滑落,瘫坐在地;柳红缨则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跪倒在地上,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连断臂的剧痛似乎都忘记了。
碾……碾死了?
像……捏死一只……虫子? 仙王啊!那可是……仙王啊!
瞬间,一股比面对噬空犼时更甚百倍的、深入灵魂骨髓的恐惧寒流,彻底淹没了他们!
他们之前对陈铭的所有嘲讽、鄙夷和甩锅推责……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尖刀,反噬着他们的心神!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气,用尽毕生最大的恐惧和求生本能,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朝着陈铭的方向——
噗通!噗通! 结结实实、五体投地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坚硬冰冷的时空晶簇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前辈!!!”
“前辈饶命啊!!!” 凌战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哭腔般的绝望和悔恨,额头死死贴在地上,浑身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晚辈有眼无珠!不识真仙天颜!先前……先前竟敢口出狂言,冒犯天威!晚辈该死!晚辈罪该万死啊!前辈!求求您!求求您把晚辈当个屁放了吧!晚辈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柳红缨更是吓破了胆,之前所有的冷傲骄矜荡然无存,她甚至顾不上断臂的伤口在地上磨蹭得血肉模糊,声音凄厉尖细,充满了崩溃的恐惧:“前辈恕罪!前辈恕罪!晚辈愚蠢!晚辈眼瞎!得罪了前辈,罪该万死!求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求前辈开恩!开恩啊!!!”
他们磕头如捣蒜,每一次撞击都无比用力,血丝瞬间从额头上渗出,沾在冰冷的晶簇碎石上。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眼前这位银发青年,绝对不是什么初入金仙的小角色! 这份实力,翻手碾杀新晋仙王凶兽如同等闲……这最少也得是仙王境界中的强者!
而且绝对是那种在仙王境浸淫已久,境界早已稳固无比,甚至……有可能更强的大能! 他们之前的行为,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沐晚晴同样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震得头脑一片空白,檀口微张,水蓝色的眸子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劫后余生的眩晕感。
但她毕竟身份见识不同,比那两人更快回神。
看着那漫天缓缓消散的血雾,再看看那淡然收回手,银发轻拂间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尘埃般的陈铭,她眼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的光彩!
“前辈!您……原来您一直隐藏着修为?!”
沐晚晴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敬畏,快步走到陈铭身边,深深鞠躬行礼,“若非前辈神威,晚晴与这两人今日必成那凶兽血食!救命之恩,晚晴感激涕零,永生不忘!”
陈铭对于凌战二人的求饶视若无睹,仿佛他们只是两团污浊的空气。
对于沐晚晴的震惊和感激,他只是目光平淡地扫了她一眼,无可无不可地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前辈大恩,无以为报!”沐晚晴见陈铭点头,心中更加笃定,态度愈发恭敬,“之前答应前辈的《道墟古闻·秘录甲》,是此次合作的报酬,此物品阶不凡,晚晴不敢随身携带,现下存放在万晓阁秘库之中。”
她稍作停顿,语气诚恳而坚决地继续说道: “但此行若没有前辈您,不仅任务无法完成,我们三人也绝无生还之理!《秘录甲》已不足表晚晴心中感激之万一!请前辈务必随晚晴回万晓阁取书。同时,作为万晓阁青玄域分阁的阁主,在晚晴权限范围之内……前辈若有任何需要,无论是天材地宝、神功秘典,还是情报信息……万晓阁中,凡您看中之物,尽可自取!晚晴倾尽所有,亦无怨言!”
这是一个极重的承诺,几乎等同于将整个分阁资源向陈铭完全敞开!
陈铭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对于沐晚晴的重诺,也只是再次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多谢前辈成全!”沐晚晴大喜过望,立刻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符捏碎。一道柔和的空间传送光芒瞬间将她、陈铭以及那株静静悬浮在时间之湖中心的时烬幽昙包裹。
光芒一闪,两人一花,瞬间消失不见。
至于瘫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凌战和柳红缨? 从始至终,陈铭的目光都未曾落在他们身上哪怕一次。 传送光芒亮起又熄灭。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消散在感知中,那两人才敢停下磕头的动作。 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挥之不去的、刻骨铭心的恐惧和深深的……狼狈与耻辱。
他们勉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顾不上处理伤口,也再无任何交流,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争先恐后地朝着葬时渊外亡命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给他们留下毕生阴影的地方!哪里还敢奢望去万晓阁?
万晓阁,青玄分阁。 最高级别的静谧雅室,墙壁上铭刻着复杂的空间稳定符文,灵气氤氲,隔绝了一切外界干扰。
陈铭端坐于檀香木桌旁,银白色的发丝在柔和的灵灯下流淌着微光。
沐晚晴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布满无数禁制的紫金色玉匣中,取出了一卷材质极其特殊的古册。
那古册非金非玉非帛,触手冰凉温润,带着一种跨越亘古的苍茫气息,封面是玄奥莫测的混沌道纹,凝聚成四个古老的文字——《道墟古闻》。
而在侧封处,有一枚血色的“甲”字印记,如同燃烧的火焰。
“前辈,这便是您所求的《道墟古闻·秘录甲》。”沐晚晴双手托着古卷,将其恭敬地置于陈铭面前,“此乃孤本残卷,记载了诸多已不可考的上古秘辛,还请前辈过目。”
陈铭的目光落在古卷之上,神情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波澜。他伸出手,动作平稳而自然,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封面道纹,然后,平静地翻开了第一页……
雅室内落针可闻,只有书页翻动时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时光流淌的轻响。
陈铭的目光沉静,一行行、一页页地扫过那些古老的文字与模糊不清的图录。
他的手指沉稳地翻动着书页,仿佛在阅读一本平常的游记,没有急切,也没有过分的期待,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和探寻。
他在寻找着。
如同在无垠的星河中寻找一颗特定的星辰,又像是在广袤的荒漠里探寻一粒失落的沙砾。
那卷《秘录甲》中,记载的太过驳杂与零碎:有湮灭于岁月长河的远古族群图腾,有描述早已崩碎的奇异大陆地貌,有关于某些禁忌法则初显时的天象异变,甚至还有对某些强大得超出认知的生灵,只鳞片爪的描绘……
时间与空间的秘密,失落的历史碎片,文明的哀鸣与辉煌的遗迹,都在这残破的古卷中蒙尘。
沐晚晴屏息凝神,侍立在一旁,如同最安静的古董花瓶,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惊扰。
她看着陈铭专注翻阅的姿态,心中充满了敬畏与强烈的好奇:如此翻手可镇杀仙王的绝世存在,他究竟要在这卷充斥着失落与湮灭的秘录中,寻找什么样的答案?
是某种失落的神功?是一件太古重宝的线索?还是一段与他自身紧密相关的、不为人知的古老秘辛?
时间在静谧的空间里悄然流淌。
陈铭翻阅的速度均匀,看不出丝毫急躁。当他翻阅到古卷的中后部分时,动作没有任何停滞地翻过了一页页残缺的记载。这些古老的失落,似乎仍未触及他所需的核心。
终于,厚重的古卷接近了末尾。陈铭修长的手指停留在了倒数第三页。
他的指尖悬停在泛黄破损的书页上片刻。
随后,轻轻一翻。
下一页。
再下一页。
……没有了。
古卷已尽。
他将这《道墟古闻·秘录甲》从头至尾,已翻阅完毕。
陈铭缓缓合上古卷,将它放在面前的檀木桌上。
他的银发在柔和的灵光下流淌着静谧的光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依旧是那般淡然与超脱,仿佛刚才浏览的并非什么惊世秘辛,而只是一卷无关紧要的闲书杂记。
整个雅室,陷入了更深一层的寂静。
翻书声停止了。
唯有那卷承载着无尽岁月的古老秘录,静静地躺在那里,封面的混沌道纹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沐晚晴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铭的神情,试图从那深邃平静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反馈,是失望?是满意?还是找到了所求之物?
然而,什么都没有。这位前辈的心思,如同沉入幽渊的古井,深不见底,无从揣测。
陈铭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目光似乎透过雅室的窗棂,投向了远方无尽的虚空,那里,仿佛隐藏着他一直在追寻的某个真相的影子。
雅室内,落针可闻。沐晚晴的呼吸下意识地放得更轻,等待着前辈的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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