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寒意渐浓。
南锣鼓巷旁新买的宅子里,灯火通明。
娄晓娥正指挥着人布置房间,言笑晏晏,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何大清则是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虽然嘴上抱怨着“我这身子骨好得很,用不着检查”,但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却怎么也藏不住。
享受着总统套房级别的医疗服务,这牛又够他吹半辈子的了。
何雨柱站在院中,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紧绷感稍稍松弛。
他跟娄晓娥打了声招呼,说出去走走,便独自一人,重新走回了那条熟悉的胡同。
四合院里,一片狼藉。
之前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只留下秦淮茹失魂落魄地被贾张氏搀回了屋里,隐约还能听到贾张氏压抑着的咒骂和秦淮茹低低的啜泣。
何雨柱没理会那些。
他径直穿过中院,来到了后院,在那扇熟悉的、漆皮斑驳的门前站定。
他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吧,门没锁。”
一个苍老但异常清晰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何雨柱推门而入。
屋里没开灯,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桌上跳跃着火苗,将一个佝偻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聋老太太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她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
“坐。”老太太抬了抬眼皮,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小板凳。
何雨柱依言坐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和茶香。
“想走,总得跟我这个老婆子说一声。”老太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没有提刚才院里的闹剧,反而像是闲话家常。
“老太太,这些年,谢谢您。”何雨柱的声音很真诚。
在这个院里,聋老太太是少数几个,真正给过他温暖的人。
“谢我什么?”老太太放下茶杯,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却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锐利,“谢我没拦着你给贾家当牛做马,还是谢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秦淮茹算计?”
何雨柱一时语塞。
老太太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傻柱子,你以为我真是老糊涂了吗?”
她伸出干枯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心里啊,跟明镜似的。谁是人,谁是鬼,谁安着什么心,我看得比谁都清楚。”
“那你……”
“我为什么不说?”老太太截断了他的话,“因为没用。当年的你,听不进去。有些跟头,是命里注定要摔的。不摔得头破血流,你不会回头。”
她看着何雨柱,话锋一转。
“你爹的身体,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跳。
老太太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内容却石破天惊:“是不是……眼睛看得更远了,耳朵听得更清了,脑子也转得更快了?就像是……突然开了窍?”
何雨柱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收紧。
他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
“果然如此……”聋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有释然,有担忧,还有一种宿命般的无奈。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腰,从床底下摸索了半天,拖出一个积满了厚厚灰尘的旧木匣子。
“噗。”
她吹掉上面的灰,将匣子放在了桌上。
“傻柱子,你是不是觉得,你爹这变化,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本事造成的?”
何雨柱没有否认。
“你只猜对了一半。”老太太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这事儿,根子不在你,而在咱们老何家自己身上。”
她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岁月里传来。
“你爷爷的爷爷,也就是你太爷爷,不是什么正经厨子。他是清末的时候,给宫里寻长生不老药的‘供奉’之一。”
何雨柱瞳孔骤然一缩!
“当然,长生药那玩意儿,谁也没找着。可你太爷爷,却从一本只有他们那些‘供奉’才能看的古籍里,带回来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秘密。”
聋老太太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古籍上说,咱们脚下这片大地,是有生命的,被称为‘地祖’,是万物之始。而咱们人类,就像是‘地祖’身上结出的果实。”
“只不过,绝大多数的果实,都还没熟透,就掉下来了。只有极少数血脉里带着特殊‘种子’的人,在特定的时机,或者受到特定的刺激,能和‘地祖’产生共鸣,让那颗‘种子’发芽,提前‘成熟’起来。”
“这种‘成熟’的人,在古时候,就被称为……神仙。”
何雨柱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神仙?
地祖?
这古老的、充满东方神秘色彩的传说,竟然与周淼那套冰冷的、基于基因和编码的科学理论,在某个核心点上,诡异地重合了!
“咱们何家,祖上就是那种血脉里带着‘种子’的。”聋老太太的声音还在继续,“而这座四合院……我们之所以祖祖辈辈住在这里,也是因为你那位太爷爷,当年从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带回来一样东西。”
“他说,那东西,是能和‘地祖’产生微弱共鸣的‘引子’,必须埋在特定的风水位上。”
“引子?”何雨柱的声音有些干涩。
“对,引子。”
老太太伸出枯瘦的手,打开了那个尘封的木匣。
“吱呀”一声轻响。
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暗青色的牌子。
非金非石,入手冰凉。
在牌子的正中央,刻着一个古朴而又复杂的图腾。
当何雨柱的目光触及那个图腾的瞬间,他手腕上的生物芯片,竟传来一阵微弱的、但清晰可辨的震动!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图腾。
它和周淼发给他的,那个代表着“始祖”编码的符号,虽然细节不同,但其核心的螺旋结构和放射状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你爹这次,大概是离这‘引子’太久,又突然回来,加上你给他用了什么‘虎狼之药’,一下子就把他血脉里的那颗‘种子’给引爆了。”
聋老太太将那块冰冷的牌子,郑重地放进了何雨柱的手里。
“这东西,它认你们何家的血。”
“它既是打开那扇门的钥匙,也是套在你们脖子上的枷锁。”
“傻柱子,你爹已经被引动了,你……也快了。”
老太太深深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以前,我盼着你一辈子就当个普普通通的厨子,安安稳稳的。现在看来,是躲不掉了。”
“以后的路,没人能教你怎么走,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何雨柱握着那块冰冷的牌子,感受着它与自己体内生物芯片之间越来越强烈的共鸣波动,仿佛能听到来自远古的、沉闷的心跳声。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握了钥匙,可以开启新纪元的开锁匠。
直到这一刻,他才悚然惊觉。
他不是什么开锁匠。
他本身,连同他的血脉,他的命运,就是那把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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