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寒鸦的话,雪衣轻轻点头默许。]
[而寒鸦接着便对星和桂乃芬介绍「岁阳」原本是被封印在「造化烘炉」中,但现在「造化烘炉」破损,妖物走脱,盘踞此处,十王司正受命抓捕。]
[而后,星好奇询问道:“「岁阳」是什么?”]
[“若按太卜司的分类,它们是来自天外的能量寄生物 以妖异火焰形象出现的「星火之精」。”]
[“若用比喻来说,它们就像喜爱追逐热源的「飞蛾」,只不过这「热源」不是别的,而是有情生灵的思想。”]
[听了寒鸦的介绍,星脸上露出一抹恍然,随后继续问道:“这东西很危险?”]
[“嗯,它们喜爱寄生在有智慧的生命身上,汲取他们的体验,品尝他们的情绪。”]
[“渐渐地,岁阳会扎根宿主的神经系统,利用其内心的欲望和弱点,让他产生种种颠倒妄想,如同操纵棋子傀儡般摆弄宿主。宿主则会对岁阳言听计从,我们称之为「夺舍」。”]
“夺……夺舍?!”
汴梁虹桥畔的夜市,听到寒鸦对岁阳的介绍,顿时在人群中惊起一片怖呼。
一个手持算命旗的卜算先生倒吸一口凉气,嘶声道:“《云笈七签》有载,夺舍者,强魂驱原主之魄,鹊巢鸠占也!可那都是修炼有成的精怪或阴魂所为。”
“这‘岁阳’……竟是专挑人心里头的念想和软弱处钻,慢慢把人变成空壳子?”
闻言,算命摊位周围的人顿时惊声道:“我的老天爷!那不是说,哪怕是你枕边人、亲爹娘,说不定哪天里子就被这‘岁阳’换了?”
“表面如常,实则内里早不是他了?”
一个经常往来南北的行脚商哆哆嗦嗦摸出怀里花重金求的护身符,嘴里念念有词:
“这可比沿途传说的山魈水鬼厉害多了!山魈至多摄人魂魄,这玩意儿是要把人变成提线木偶,自个儿舒舒服服躲在里头享用人间七情六欲……”
“这、这防不胜防啊!你道他脾气变了是累的,实则是被妖火「夺舍」了!”
…………
刘彻斜倚龙榻,鬓边霜发如银,松弛的眼睑垂落,遮住了往日里睥睨天下的锋芒,却掩不住眼底沉淀了半生的猜忌与阴鸷。
听到“夺舍”二字,这位征战半生、扫平六合、晚年却深陷巫蛊之祸阴影的帝王心中顿时一凛。
“夺舍……” 刘彻缓缓重复,他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沉郁与警惕,“非是蛊惑,非是胁迫,而是如跗骨之蛆,扎根神经,以人之欲望弱点为滋养,渐渐取而代之,令宿主甘为傀儡……”
“这岂非比任何藩王谋逆、巫蛊咒诅,更要可怖万分?”
他执掌大汉江山数十载,如今晚年疑杀太子、株连数万人,早已将人心的叵测、欲望的狰狞刻进了骨髓。
他见识过臣子的阳奉阴违,也亲历过至亲的离心离德,更被巫蛊之祸的阴影缠扰得彻夜难眠。
然那些争斗,终究有迹可循,有兵权可查,有党羽可清,有酷吏可镇。
可这岁阳的能力,竟是直接侵蚀心智根本!
宿主被其操纵而不自知,甚至“言听计从”,这便意味着,再忠诚的将领,再亲信的近臣,再温顺的子嗣,都可能从内部悄然变质,沦为异物的躯壳,而他这个帝王,却要对着一具空壳子托付江山、倚重信任。
“难怪……难怪十王司如此兴师动众。”刘彻深吸一口气,他用力按着心口,试图压下心头那股翻涌的惊惧与猜忌。
他不禁联想到晚年的巫蛊之祸,那些被指控行巫蛊的宫人、外戚,那些看似确凿的证据,那些相互攀咬的供词,难道……其中竟有这“岁阳”在作祟?
是它寄生在人心深处,放大了他们的贪婪与恐惧,让他们陷入颠倒妄想,最终酿成那场血流成河的惨剧?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毒蔓疯长,瞬间缠绕了他的整个心神。
他看向殿中垂首侍立的宫人,看向阶下躬身待命的内侍,烛火在他们低垂的头颅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往日里的恭顺,此刻在他眼中,竟都成了难以捉摸的伪装——
这恭顺之下,是真心臣服,还是早已被那妖火寄生,藏着不可告人的异心?
“仙舟谓其‘能量寄生物’,倒真是贴切。”刘彻冷然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狠厉,“寄生于情思,夺舍其神魂。此物不除,江山,子民,岂非要尽成这妖物的傀儡?”
他更能体会到十王司为何要将绥园划为禁区。
仅仅只是听了岁阳的能力,他这颗早已被猜忌与恐惧浸透的老心,便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远在仙舟绥园的岁阳,其恐怖之处,已超越了任何他所知的、人世间可见的谋逆或巫蛊,直指他一生最核心的恐惧——失去掌控,被身边最亲近的人,从内里悄然背叛、取而代之。
…………
[寒鸦告诉二人,到了「夺舍」这一步,被寄生者脑袋里装的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一个与自己相似却截然不同的岁阳。而宿主的身躯就像被焚烧燃尽的柴薪,很快会被岁阳耗干殆尽。]
[星心中了然,狐疑地看向尾巴,“所以,尾巴也很危险?”]
[“小姑娘怎么说的!”尾巴顿时不满地看向星,“什么叫「也很危险」?老子就是最危险的那一挂!”]
[一旁的藿藿对星解释道:“尾巴...已被寒鸦大人镇伏在我尾巴上了,不会危害别人的。”]
“寒鸦大人竟把那吃人心的妖火……封在尾巴里?!”
洛水之畔的夜宴雅集,闻得狐耳判官藿藿怯生生的解释,爆发出一阵满含惊怪与质疑的哗然。
方才对“夺舍”的恐惧尚未散去,此刻又添了难以置信的惊疑。
一位身着青衫、手持折扇的名士眉头微蹙,沉声道:“镇邪符箓,向来是贴在门户、棺木、法器之上,借地气天光或神圣之物镇压。”
“哪有……哪有直接贴在活物身上,还是贴在灵窍汇聚的尾巴根上?”
旁边一位鬓插玉簪、眉目清雅的女词人,眸中满是忧色:“那狐族小判看着怯懦纤弱,气息都带着几分不稳,如何能承托这等邪火的戾气?”
“符咒之力终有耗尽之时,若她日后灵力不济,或是符咒为阴邪所侵,封印一旦崩解,首当其冲被这‘尾巴’反噬夺舍的,便是她自己啊。
“封在小姑娘尾巴里……若是那叫‘尾巴’的岁阳哪天凶性大发,挣破了封印,这丫头怕是眨眼间就……”
原本他们还不解那个名叫尾巴的岁阳为什么会是藿藿的尾巴,现如今知道缘由后,不少人心中担忧。
甚至有些人,仿佛已看到那幽幽蓝尾上符纸飘落,妖火暴起,将怯生生的狐耳少女吞没的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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