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踏入战魂围杀的瞬间,石窟并未震碎一寸,反倒保持着诡异的完整,仿佛这里的空间早已不只是石室,而是玄渊时代的——战场复刻。
灰甲残魂横刀而起,兵刃破空,声震耳骨,仿佛千军铁骑从尘封岁月中冲撞而来。
每一具残魂身上,都有曾经鲜活的执念:
守玄渊。
不退。
不亡。
不败。
沈砚折扇斩下,一圈命焰火弧如红色弧月横扫,将最近的五具残魂震退,这一击在过去足以让敌手化为飞灰,可这些残魂却只冻结了半息,便像被规则重新唤醒,继续向前。
乔辛安在幻壁外看得心惊:“沈队,这根本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是击碎不了!”
沈砚却很清楚——
不是击不碎,而是方式不对。
石室壁刻曾显露:
——“若守不成,则以生补道。”
玄渊的战士,被不是束缚在形体,而是被束缚在“必守”这条“道”上。
要破他们,就要破——守之道。
“既如此……”
沈砚折扇反转,扇骨如剑,身形划出一道稳如刻刀的线条,与扑来的残魂正面相碰。
铿——!
兵刃碰撞,火星四射,一具残魂长刀被震弯,可残魂依旧不退半步,只是举盾、移足,再度冲上。
“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完成‘守’的职责……”
沈砚轻叹。
下一瞬,他折扇不再劈向残魂的兵刃,而是向残魂心口一敲。
砰!
灰色魂光炸开,残魂定格。
石壁浮现新字:
——【心破,则守止】
沈砚眯眼明悟:
“他们不是证明‘守’,而是证明‘守的意义是否能被打破’。”
玄渊试炼,不是打败他们,而是告诉他们——
“你的执念依然值得继续,还是可以被新的路替代?”
他落脚再踏,扇光爆开,不是破形,而是直击残魂的信念核心。
“守与不守,不是玄渊决定——”
“是走到现在的文明自己决定。”
残魂被震退,魂纹第一次碎裂不再重聚。
石窟气流猛地震开,仿佛连空间都被震醒。
壁刻出现新的字:
——【承者明道,一破三生】
乔辛安在外咬紧牙:
“一破三生……沈队,只要继续破他们的道,这关就能过!”
沈砚却没有急着攻击。
他看向石窟最深处,那里的石棺尚未开启,似乎还有更强的主魂未现。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主魂出现,就没再试的余地了。”
灰魂动作越来越快、兵刃声不断逼近。
沈砚扇面轻开,语气 calm:
“来吧——”
“破道第二击。”
第二具残魂的冲击几乎是贴脸而来,灰盔裂开,露出冰冷却坚定到极致的魂焰眼眸。
沈砚折扇轻扬,扇骨在空中划出一点锋芒,速度并不快,却在残魂兵刃落下前一步点在对方眉心。
啪——
不是碎裂的声音,而是某种——“信念根基被定格”的声响。
灰魂动作凝止,石壁文字随之浮显:
——【道可破,则执可问】
乔辛安喃喃:“这是……在问自己的‘道’还值不值得继续?”
沈砚没有回头,却回应:
“玄渊并非愚忠,他们的守,是建立在‘信仰过关’之上。”
“不继续相信,就不可能继续守。”
第三具残魂从侧翼闪至,比前两个更快、更重,长戟高举,整具魂体被战旗纹络覆盖,像是曾经的一位玄渊先锋统领。
沈砚不退,正面迎上。
扇面翻折,命焰凝成锋芒,剑鸣声在扇骨之中隐隐响起,两者正面碰撞。
叮——!
火星四溅,但下一瞬,锋芒并未追杀残魂形体,而是折回,像笔锋倒转,以书写方式敲在残魂心口——
【守,为何?】
光纹炸开。
残魂长戟横空,却没有再落,身体僵立半空,如被击中灵魂最深处的“问”。
乔辛安屏息:
“沈队……你在反问他们自己的道?”
沈砚淡声:
“守,是一种行为;把它变成一种执念,就会成为牢笼。”
“破牢,比破躯更难。”
石窟四壁浮现新的铭文:
——【承者第三问:若道不再,可安归否?】
乔辛安脸色剧变:
“不守了……他们就连存在都可能消散?”
沈砚点头:
“所以要赢他们。”
“不是干掉他们,是——”
“给他们一个能继续活下去的答案。”
话声刚落,石室最深处的石棺忽然震开一线缝隙,沉寂无数纪元的战意如山倾倒,冷冽到足以冰封命火。
乔辛安浑身发寒:
“主魂……在苏醒。”
灰色战纹从棺缝泻出,像无声战歌,扩散到整个石室。
残魂们齐齐抬头,剑戟上亮起新的符纹,不再只是执念——
是回战前一刻的“誓”。
沈砚眼神终于严肃:
“玄渊真正的考验,要来了。”
下一瞬——
整个石窟战场彻底复苏。
随着石棺完全开启,一股深邃的战意自其中涌出,震得石窟墙壁微微龟裂。残魂们的动作顿时凝滞,纷纷朝棺内瞻望,仿佛他们的存在依赖于那主魂的意志。
沈砚站定,折扇如墨,笔锋微颤,眼神冷冽:
“看来,这一次,不能只靠力量了。”
灰魂首领缓缓转身,那双灼灼金瞳直射沈砚,仿佛要将他从灵魂深处洞穿。它们的兵刃再度举起,但动作却不再单纯攻击,而是夹带着审判的意志——每一次挥动,都是对进入者灵魂的试探。
沈砚闭上眼,意识探入灰魂的存在之中。
——他们每一位都是被规则固定的“守护意志”,残留着生前最坚定的使命,也承载着玄渊末期那段失控的文明逻辑。
“要破他们的道,必须从根本上动摇他们的执念。”沈砚低声自语,折扇微微颤动,命焰光芒像水波般流转,映照在每一具灰魂身上。
他缓缓迈步,步伐稳重而沉着。每一次落足,都像是刻印在古渊的法则之中。
折扇轻轻一翻,笔锋似划破空间的锋线,触碰残魂。
——不是破肉体,而是破意志。
砰——
灰魂首领被直接点中心口,魂光剧烈抖动,却没有消散。它们的战意被短暂扰乱,但立刻像被规则重新缚住,恢复原状。
沈砚眉头一蹙,心中微微一动——
“规则束缚,只有以更深层的逻辑回应,才能让他们理解——守护也能重生,执念也可转化。”
他微微抬手,灰银扇骨收束成笔状,缓缓在半空落下一道光痕:
——【你们的道,可被继承,也可被超越。】
刹那,灰魂们的动作迟缓,仿佛被命焰光痕穿透了核心记忆。
石棺中,主魂微微震动,古老威压如洪流倾泻,整座石窟空气凝固,仿佛连时间都被扭曲。
沈砚抬眼,平静而坚定:
“我来,不是消灭你们,而是让你们——理解。”
灰魂们齐齐低头,兵刃缓缓落下,但不再伤人,只是合围形成一道仪轨,将石棺与沈砚包围。
月魂神女在旁屏息低语:“沈队……这是玄渊最后的试炼吗?”
沈砚目光如寒铁:
“不,是第一步。只有破他们的道,才能真正面对主魂。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石窟深处,主魂缓缓起身,战甲折光闪烁,目光如两轮古日,直直射向沈砚。
灰魂齐齐低吼,仿佛整个石窟都在震颤。
沈砚轻握折扇,步伐沉稳:
“玄渊残魂试——正式开始。”
轰——
命焰、魂光、古老战意交织,整个石窟仿佛化作战场,承载着末法之后,玄渊的最后荣光与试炼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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