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蹲在墙根下：“主子，人都齐了。”
木念数了数人影：“二十个。地牢在旧王府后街，守军换岗有半刻钟空隙。”
疤脸凑过来：“皇后娘娘，咱们怎么进去？”
“叫主子就行。”木念收起地图，“能不杀就不杀，都是当兵的。”
地牢里，老者颤声问：“你们是谁？”
“救你们的。”木念让疤脸开锁，“穆青将军托我来的。”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出声：“我孩子发烧三天了……”
木念摸了摸孩子额头，掏出水囊：“喂他喝。”
众人刚出地牢，远处传来号角声。
疤脸脸色一变：“坏了，城外出事了。”
木念侧耳听：“是佯攻，给咱们打掩护的。快走。”
一队骑兵拦住了去路。
校尉举着火把，出声：“站住，干什么的——”
木念甩出飞刀，校尉惨叫倒地。骑兵围了上来。
正缠斗时，城墙上传来喊声：“耶律宏已死，开城门迎龙溟陛下。”
校尉抬头，出声：“胡说八道。”
城墙上扔下个人头，滚到火把光里——正是耶律宏。
校尉腿一软，瘫坐在地。
木念扬声：“耶律宏已死，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吗？”
一个年轻骑兵扔了刀：“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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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木念回到黑风寨。
龙溟看见她手臂的伤：“不是说没危险吗？”
“小伤。”木念坐下，“你怎么提前动手了？”
“耶律宏派人刺杀，反被我们埋伏。”龙溟递过水囊，“砍了他脑袋，直接攻城。”
木念喝了水，出声：“接下来呢？”
“公审。”龙溟道，“耶律宏的党羽，还有你们大燕那些贪官，一起清算。”
木念抬眼：“我叔伯他们……”
“押过来了，关在后山牢里。”龙溟看着她，“三天后公审，你要亲自审吗？”
“要。”木念站起来，“我得问问他们，卖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饿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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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牢房里，木二爷抓着栏杆喊：“放我出去，我是永宁侯府的二老爷。”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木念了。
“念念……侄女……”木二爷挤出笑，“你救救二叔……”
木念没说话，把灯笼挂在一旁。
木大爷扑过来：“念念，咱们是一家人啊！”
木念抬脚抵住栏杆，出声：“一家人？卖祖产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一家人？克扣灾民口粮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一家人？”
木二爷哭起来：“我们也是没办法……”
“侯府田产三千亩，铺面十二间，年年收租不下万两。”木念盯着他们，“钱呢？”
没人吭声。
木念掏出账册扔进牢房：“去年江南水灾，朝廷拨赈灾银五万两，你们贪了四万二。剩下八千两买米，掺一半沙土。饿死灾民两千七百人。”
木二爷脸色煞白。
木大爷吼起来：“那些贱民的命值几个钱，木念你别忘了你姓木。”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木家人？”木念道。
木念转身要走，木二爷嘶喊：“木念，你娘好歹还活着，我们要是死了，木家就绝后了。”
木念停住脚步。
她回头，灯笼的光照在她侧脸上：“木家早就绝了。绝在你们贪第一笔钱、看着灾民饿死还能喝酒吃肉的时候。”
牢门关上。木二爷瘫坐在地：“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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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王城广场搭起高台。
疤脸押着一串人上台，跪成一排。
穆青展开文书：“今日公审，台下百姓皆可作证，也可以出来指证。”
一个老妇人走出来，指着个县官：“他杀了我儿子，就因为我儿子不肯把闺女送给他当妾。”
木念问：“有证据吗？”
老妇人掏出块破布，出声：“这是我儿子临死前写的血书……”
龙溟看了眼：“认罪吗？”
县官哭起来：“我一时糊涂……”
“认罪就行。”龙溟对穆青点头。
穆青宣判：“按律，杀人偿命。拖下去，斩。”
台下爆发出叫好声。
轮到木家叔、伯时，台下安静了。
木念走到他们面前。
木二爷老泪纵横：“念念……二叔真的知道错了……”
“我爹要是知道你们做的事，第一个饶不了你们。”木念转身面向百姓，“永宁侯府木家，贪赈灾银，卖救灾粮，饿死灾民两千七百人。”
她掏出账册：“这是他们自己记的账。一笔一笔，都是人血。”
木大爷喊：“那些钱不只是我们拿，朝廷里还有人。我有名单，愿交出名单，能不能饶我一命？”
龙溟点头：“名单交出来，可免死罪。”
木大爷急忙说：“在我腰带夹层里。”
疤脸扯开他腰带，果然找到一张绢布。龙溟接过名单收好。
木念问木二爷：“你呢？”
木二爷哆嗦着：“我……我还藏了财宝，在侯府假山下。愿意交出来……只求留条活路。”
木念笑了：“财宝我会去取。至于活路……”
她顿了顿：“灾民死了两千七百人。按律，主犯当斩。但从犯可充军流放。你们是愿意死，还是愿意去北疆开荒？”
木二爷愣住：“北疆……那是苦寒之地……”
“总比死了强。”木念转身回座，“选吧！”
几个叔伯互相看看，最后都选了流放。
穆青宣判：“木家诸人，贪墨赈灾银、致死人命，罪当斩。念其交出同党名单、退还赃物，改判流放北疆，终身不得返。”
木二爷瘫软在地。
审到太阳西斜才结束。龙溟起身：“从今往后，绝不容贪官污吏祸害百姓。凡有冤情，皆可上告。”
台下百姓跪倒一片。
木念轻声说：“总算清算完了。”
龙溟握住她的手：“还有最后一步。耶律宏的残余势力带着金银往西边跑了，我得去追。”
木念皱眉：“现在？”
“夜长梦多。”龙溟道，“你留在王城安置这边，我追完就回来。”
木念点头：“小心点。”
龙溟笑了：“放心。”
他转身下台点兵。木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
疤脸凑过来，出声：“皇后娘娘，陛下让我保护您。”
老陈从人群里挤上来，脸色不好看：“主子，刚收到江北消息……您娘病倒了。”
木念心头一紧：“严重吗？”
“说是旧疾复发。”老陈压低声音，“王叔让您最好回去一趟。”
木念看向龙溟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台下还没散去的百姓。
疤脸小声问：“娘娘，咱们怎么办？”
木念沉默片刻。
“准备马车，回江北。”木念道。
她得在龙溟回来之前，把该安置的都安置好。还有那批藏在假山下的财宝，也得尽快取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回江北，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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