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将在重症监护室对您丈夫进行严密观察和治疗，控制感染情况。接下来的24小时是关键时期。”
吴红国的妻子望着何建华，轻轻点头。此刻她已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
何建华继续道：“后续治疗费用可能较高，病情也存在不确定性，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还能准备什么？
“俺晓得了，多谢大夫。”吴红国妻子站起身，向何烁与何建华深深鞠躬。
但何烁注意到她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生机都已熄灭。
“主任，我打算为他们申请急诊基金。账户余额应该足够覆盖吴红国的手术费用。”
何建华投来疑惑的目光。
何烁转向患者家属解释道：“关于吴红国的治疗费用，包括手术开支，都将由急诊基金承担。您现在只需照顾好孩子，等待他康复醒来。”
妇人脸上骤然浮现难以置信的惊喜，颤抖着确认：“当真？”
“我是主治医师，请相信我们。主任也在这里作证。您先随护士去休息区，我们需要商讨具体治疗方案。”
经过再三保证，妇人终于跟随护士离开病房。
待房门关闭，何烁才向何建华详述这个家庭的困境。当然，最终资助还需核实患者妻子的癌症诊断证明及医疗支出凭证。
“无论吴红国能否挺过来，对这个家庭都是沉重打击。”
何烁默然。但身为医者，谁不期盼患者能战胜病魔？
“我明白，会立即向院长汇报。现在更担心的是吴红国的病情可能急转直下。”
“你去盯着监护仪，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明白，主任。”何烁快步走向监护病房。
（
傍晚六时许，临近交班时刻，何烁再次来到重症监护室查房。
吴红国仍处于昏迷状态，心电监护仪显示的各项指标乍看尚在正常区间，但部分数值已呈现异常攀升。何烁绕着病床仔细检查时，注意到导尿袋中仅有少量尿液。
尿量监测是什么时候做的？这袋尿液是刚收集的？何烁皱眉问道。按理说即便更换尿袋，也不该是刚完成的操作。
中午检测时各项指标都正常。护士核对监护仪数据后反问，何医生，现在这些数值不是还在可控范围吗？
何烁没有作答，掀开被单发现患者下肢已出现明显水肿。立即准备血液透析，肾功能正在急剧恶化。这显然是多器官衰竭的前兆，更严峻的状况还在后面。
透析治疗持续到结束，共滤出两升多余体液，但患者状况仍在持续恶化。何烁已吩咐护士紧急联系何建华主任。
当何建华赶到时，刺耳的监护仪警报声响彻病房。何烁正在做进一步检查：胸腔积液明显，肺部功能也开始衰退。他简明汇报了病情，眼下急需进行胸腔穿刺引流以缓解呼吸道压迫。
准备穿刺器械。何建华话音刚落，护理团队即刻行动起来。
由经验丰富的何主任主刀，何 ** 心担任助手。他们选择第六至第七肋间作为穿刺点——这个位置虽存在气胸风险，却是最快缓解病危的关键步骤。
穿刺针精准进入胸腔后，淡黄色透明液体随即流出。血压回升，呼吸平稳了。护士报告道。经过引流，患者症状得到显着改善。
但两位医生的表情依然凝重。肾脏和肺功能暂时稳定了，可多器官衰竭的终末阶段往往是心功能崩溃。何建华叮嘱道，加强呼吸监测，持续心血管支持治疗，有任何变化立即通知我。
待何建华去处理其他急救病例后，何烁继续留守观察。当他无意间望向玻璃幕墙外，看见吴红国的妻子紧搂着两个孩子，三人眼中盈满希冀与忧虑时，胸口突然涌起难以名状的沉重感。
何烁靠近墙壁，低声用唇语道：别担心，他脱离危险了。
他清楚这样的安慰无法真正消除对方的忧虑，但哪怕能减轻一丝也好。此刻他能做的仅此而已。
他同样在祈祷，祈祷吴红国能熬过这一关。尽管即便康复，等待对方的或许并非坦途。
但这些终究只是何烁的揣测，吴红国本人或许宁愿面对艰难，也要拼命抓住生的希望。
***
临近交班时，何烁将吴红国托付给值班医生海洋。今夜对海洋和何建华而言注定忙碌——任何突发状况都需要立即联系。
回到爱情公寓3501室，屋内空无一人。何烁毫不意外，贝薇薇肯定在隔壁3502。他早前就叮嘱过，吴斜近期可能复发，需要胡一菲等人轮流照看。
大神！贝薇薇闻声拉开3501的房门。
何烁放下公文包换好拖鞋，走进3502便看见满客厅的人：铁三角、陈美嘉、吕子桥、胡一菲、咖喱酱悉数在场。
陈美嘉和咖喱酱直勾勾盯着张起灵，吕子桥则严防死守地盯着自己女友；唯独胡一菲的视线牢牢锁定吴斜。
你们在搞行为艺术？何烁站在玄关没敢挪步，生怕打扰了这场诡异的静默。
胡一菲闻声转头，用力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何医生，盯梢五小时了，他体征正常。她原本召集众人来当看护，不料现场演变成花痴大会——两个姑娘对着张起灵两眼放光，吕子桥在一旁醋意冲天。
呃...辛苦了。何烁哑然，他说的显然被理解成了盯人游戏。
被视线网住的两人如坐针毡。张起灵尚能维持冷面，吴斜却连手指都不敢动——每次稍有动作，胡一菲就差点拨打急救电话，全靠张起灵及时阻拦。
唯独王胖子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要胖爷说，长得帅纯属遭罪。本来还遗憾你们不懂欣赏我的英俊，现在觉得——他潇洒地抛起瓜子，当个俗人挺好。
铁三角里就属胖子最自在，想干啥就干啥，反正没人管着他。
这家伙一会儿点烧烤外卖，一会儿灌啤酒，一会儿嗑瓜子，还抱着半个西瓜当吃瓜群众。看得吴邪直咽口水，连张起灵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其实吴邪也想吃，可偏偏大力在场。这姑娘掰着手指头细数烧烤的危害，吴邪只好把已经递到嘴边的烤串放下来。结果眼睁睁看着胖子把烤串抢走，那叫一个憋屈。不过吴邪到底忍住了，张起灵为了陪他也没动那些吃的。
胖子可美坏了，一个人吃得满嘴流油。
咳咳，我回来了，没事了。何烁觉得气氛有点微妙，没想到帮忙看护能看成这样。
胡一菲实在盯不动了，何医生你来得正好，我得上楼滴个眼药水。
辛苦了。何烁点点头。
除了费眼睛倒也不累，走啦。胡一菲摆摆手就要上楼，走到一半发现美嘉和咖喱酱没跟上，又折回来把俩人拎走了。美嘉一走，吕子桥自然也跟着撤了。
房门一关，空气顿时清新多了。何烁在沙发上坐下，问贝微微：他们就这么盯了一天？
上午是曾老师盯的，他说沙眼犯了。下午就换一菲姐她们了。贝微微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指了指茶几，饭都是我做好送来的，他们就搁这儿吃。
这敬业精神，搞得吴邪他们都不好意思拒绝。何烁听得直冒冷汗，尴尬地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没给你们添麻烦吧？明天就不让他们来了。不过吴邪你还是得多注意，身体不舒服要马上说。
怎么感觉像在叮嘱小朋友？
胖子正啃着西红柿，嘴就没停过——等等，这不是陈小芊买来减肥的吗？
放心，有我和小哥在，天真出不了事。真要有什么我们立马送医院。胖子满嘴食物含糊地说。
何烁这才放下心来。
“薇薇，小芊和小菲去哪儿了？”何烁这才注意到，从进门起就没见到陈小芊和小菲的身影。3502房间也没有，她们跑哪儿去了？
“小菲？”贝薇薇回忆了一下，“哦，她们去超市了。小芊囤的零食都被胖子吃光了，她拉着小菲陪她重新采购。”
“行，那就好。”只要没走丢就行。
楼下的氛围渐渐热络起来，但楼上却截然不同，反而弥漫着一丝紧张。
爱情公寓3601内，一菲几人回来后都瘫在沙发上休息。唯独吕子桥，目光始终黏在美嘉身上。
美嘉向来神经大条，只顾着追看偶像级别的帅哥，完全没察觉吕子桥的情绪变化。
“美嘉姐，子桥哥的眼神都快把你生吞了，你真感觉不到？”咖喱酱忍不住提醒。
美嘉茫然地看了看咖喱酱，又转向吕子桥。后者瞬间切换成笑脸模式，还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哪有～”她笑嘻嘻地凑过去，“老公，你不会生气了吧？”
吕子桥强撑出大度的笑容：“怎么会？你老公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那就好！我去看看小小布睡醒没，爱你哟～”美嘉比了个爱心就钻进卧室——孩子醒了，该 ** 了。
**
美嘉刚关上门，吕子桥的假笑立刻崩塌。
全程围观的胡一菲直摇头：“吕子桥，吃醋就吃醋，装什么大度？明天要是还有活动，你直接拦住美嘉别让她下楼呗。”
“我拦得住吗？”吕子桥瘫在沙发上仰天长叹，“再说她也就是看看帅哥，又没真干什么出格的事……”
面对这个花痴成性的老婆，他彻底没辙了。
“想当年我吕小布号称浪里小白龙，多少姑娘为我疯狂。现在倒好，自家老婆对着别人流口水……”
“唉，看来我真是老了，魅力不复当年。”
胡一菲嗤笑：“少来这套！想让我帮忙就直说。”
话音刚落，吕子桥瞬间支棱起来：“怎么帮？”
总不能把小哥他们轰走吧？毕竟是何烁的租客，何况吴斜还病着。
胡一菲皱眉盘算了好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响指：“你说美嘉是不是就吃高冷帅哥这套？要不……你也试试走高冷路线？”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花痴这种属性，哪是说改就能改的？
爱美是人的本能。就像男人深爱妻子，走在街上遇见漂亮姑娘仍会忍不住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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