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两道流光破开厚重云海，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朝着凌霄天院的方向疾驰而去。愈子谦背后的虚空龙翼已然完全展开，暗银色的翼膜如上好的秘银锻铸，其上流转着肉眼可见的空间波纹，每一次扇动都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涟漪，那涟漪扩散间，甚至让周遭的光线都微微扭曲——这是风雷骨翼历经枯木源青灵本源洗礼后，进化而成的至高形态，翼展足有两米有余，边缘勾勒的黑色细纹，正是空间法则最浅显也最霸道的具现，仿佛轻轻一碰，便能撕裂虚空。
他身侧，火娴云踏着一朵冰火交织的火焰祥云，那云朵并非凡俗水汽凝聚，而是她以朱雀圣火为根基，精妙操控天地间冰火双系元素凝练而成的本命祥云。飞行间，冰蓝与赤红的尾迹如彗星划过天际，在澄澈的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时而有细碎的冰晶与火星坠落，触碰到空气便化作虚无，却留下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清凉与暖意。
“还有三百里，就到天院外围的监察岗哨了。”愈子谦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那是一种历经生死与共后，沉淀在骨子里的温柔，“娴云，连续飞行了五个时辰，累吗？”
“不累。”火娴云轻轻摇头，唇角扬起一抹灵动的笑意，那笑容如春日暖阳，驱散了高空的凛冽寒风。她今日穿着一身改良过的朱雀纹劲装，上衣是暗红色的云锦锻料，质地坚韧却不失柔软，袖口收紧设计便于行动，衣襟处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朱雀展翅纹样，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挣脱衣料，振翅高飞；下装是深黑色的修身长裤，裤脚利落塞进一双赤色短靴中，靴底镶嵌着细碎的火灵晶，落地时悄无声息，却能在战斗中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最外罩着一件半透明的纱织披风，披风底色是火焰般的渐变色，从肩部的赤红缓缓过渡到末端的金黄，边缘点缀着细小的冰晶状装饰——那是她炼化十万年寒火桑花后，冰火之力完美融合的外在体现，既彰显着朱雀圣火的炽热，又蕴含着极寒的凛冽。
她的容颜精致得令人屏息，却无半分柔弱之感。眉眼继承了火灵儿特有的灵动与英气，眼眸是清澈的琥珀色，在阳光下会泛起淡淡的金红光泽，仿佛蕴藏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鼻梁挺直，线条利落，唇色是自然的樱红，不施粉黛却胜过万千妆容，笑起来时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狡黠与爽朗。一头乌黑长发并未完全束起，而是用一根赤金发带在脑后扎成高马尾，发带末端垂着两颗细小的火灵珠，随着飞行轻轻晃动，额前垂落几缕碎发，被高空的风吹得轻轻拂过脸颊，添了几分随性与灵动。
“不过，”火娴云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抬手戳了戳愈子谦的胳膊，“子谦，你突破到虚空道体小成后，还没让我好好见识过呢。洪讲师给你的那对破虚锤和镇岳锤，现在锤炼到多少斤了？可别告诉我，还是之前的重量。”
愈子谦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而亲昵：“破虚十八万斤，镇岳十五万斤。不过虚空道体小成后，肉身强度和圣力品质都发生了质变，这点重量……嗯，对我而言，就像普通人提着两把木剑，轻若无物。”
“吹牛。”火娴云白了他一眼，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等回到学院，菁英复核时你可别留手。我听说这次复核，内院会有几位资深弟子来观礼，其中就有天工苑韩烈的那位师兄，赵炎阳。”
提到韩烈，愈子谦眼中的温和瞬间褪去，暗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带着几分凛冽的寒意。百炼争锋决赛上，韩烈以九阳焚天枪与他争夺冠军，那一战打得惊天动地，韩烈的九阳之火霸道无匹，却终究不敌他初成雏形的圣王器“镇空印”，最终惨败收场。那场战斗虽然赢了，但韩烈败退时眼中深藏的怨毒与不甘，愈子谦至今记忆犹新，那绝非轻易就能放下的仇恨。
“他若敢来挑衅，”愈子谦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就让他明白，枯木源一行之后的我，和百炼争锋时的我，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彼时我能胜他，此刻他更不是我的对手。”
火娴云闻言，却轻轻蹙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子谦，不要轻敌。韩烈在天工苑经营多年，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人脉广阔。而且……”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总觉得，那次决赛时他枪法中隐隐透出的那股阴寒气息，有些熟悉，不像是九阳之火该有的味道。”
“你是说……”愈子谦神色一凛，瞬间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嗯，有点像当年戈壁滩上，那些幽冥教影狩使用的腐骨毒的气息。”火娴云说着，指尖燃起一缕冰蓝与赤红交织的火焰，那火焰看似温和，却蕴含着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高温与极寒，正是她炼化寒火桑花后，冰火朱雀圣火的完全形态，“虽然很淡，而且被九阳之火掩盖得很好，但我的守护之焰对那种阴毒之物特别敏感，当时就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是没能确定。”
愈子谦沉默了。三岁那年，他和娴云在黑岩城调查修士失踪案时意外暴露行踪，被迫逃至戈壁滩，却遭遇了三名幽冥教影狩的追杀。危急关头，他左肩中了一记腐骨毒，那毒素霸道无比，瞬间便侵蚀了他的经脉，剧痛之下，他被动激发了部分祖龙血脉的威压，才勉强惊走了敌人。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血脉的特殊，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幽冥教的可怕与阴狠，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与恐惧，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娴云，”愈子谦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寻一处隐蔽之地落下，进初界看看青霖吧。离开枯木源后，它还没完全适应戒指内的小世界环境，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火娴云点头，眼中的凝重稍稍褪去：“好，正好我也有些担心它。”
两人默契十足，同时放缓速度，朝着下方一片郁郁葱葱的隐蔽山谷飞去。山谷四周群山环绕，古木参天，雾气氤氲，隐蔽性极佳。落下身形后，愈子谦心念一动，左手无名指上的界心石戒泛起温润的青色光芒。那戒指如今已大不相同——原本朴素无华的石质表面，如今覆盖着细密的银色空间纹路与翠绿的生命脉络，两种纹路相互交织，相得益彰，中央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翡翠，那是青帝子的本源所化，散发着微弱却精纯的生命气息。
青光笼罩两人，下一瞬，他们已置身于一片百里方圆的小世界中。眼前的景象，饶是已经见过数次，愈子谦和火娴云仍不由得感到震撼。天空是柔和的淡青色，没有日月星辰，却有温暖的光芒均匀洒落，驱散了一切黑暗与寒冷；大地以中央一棵三丈高的翠绿树苗为核心，向四周延展出茵茵青草地、清澈见底的溪流、错落有致的小型树林，生机勃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生命气息与淡淡的草木清香，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体内的圣力在飞速运转，经脉也变得更加通畅。
“主人，娴云姐姐！”一个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带着几分雀跃。只见树苗前凝聚出一团青色光晕，光晕渐渐凝实，化作一个约莫七八岁孩童模样的虚影。孩童穿着用翠绿树叶编织而成的衣裳，做工精致，面容清秀可爱，眼眸是纯粹的翡翠色，清澈见底，头顶还长着两片嫩绿的叶片，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模样讨喜至极。这正是百万年树灵青帝子，如今界心石戒的器灵——青霖。
“青霖，感觉怎么样？在戒指里还习惯吗？”愈子谦走上前，伸出手虚抚孩童的头顶。虽然触碰不到实体，但青霖明显很享受这种亲近，眯起眼睛，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很好呢！主人！”青霖的声音软糯动听，“这里的生命土壤虽然不如枯木源的深厚肥沃，但非常纯净，没有任何杂质，而且有主人的空间之力稳固小世界，我可以安心地慢慢恢复本源。”他说着，又转头看向火娴云，翡翠色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与亲近，“娴云姐姐身上的气息好温暖，就像青灵界的太阳一样，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火娴云莞尔一笑，指尖轻点，一缕细小的冰火朱雀圣火飘向青霖。那火焰在靠近树灵时，自动褪去了霸道的高温与极寒，转化为纯粹的生命热能，温柔地包裹住青霖，被他贪婪地吸收着。
“这是……”青霖惊讶地睁大眼睛，感受着体内本源的增长，脸上满是惊喜，“好精纯的生命之火！娴云姐姐，这火焰可以滋养我的本源，让我恢复得更快！”
“那就好。”火娴云笑着收回手，眼中满是温柔，“以后我每天都给你一缕，助你早日恢复巅峰状态。”
愈子谦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走到生命树苗前，盘膝坐下，双手轻轻按在树干上。暗银色的圣力从他掌心涌出，如潮水般注入树苗之中——那是历经化龙蛋重生后，质变为“暗银精金”品质的圣力，蕴含着虚空道体独有的空间稳固特性，不仅能滋养树苗，还能加固整个初界的空间壁垒。
在圣力的滋养下，树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枝干又拔高了一寸，翠绿的颜色愈发浓郁，散发的生命气息也更加强盛了。
“主人，你的虚空道体又精进了不少呢！”青霖飘到愈子谦身边，绕着他飞了一圈，小脸上满是敬佩，“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空间道纹已经初步与经脉融合，开始反哺肉身，现在你的肉身强度，恐怕已经远超同境界修士了吧？”
“是。”愈子谦点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握了握拳，空气被捏出轻微的爆鸣之声，“在枯木源吸收青灵本源时，我化龙蛋重生，不仅是圣力发生了质变，肉身也完成了一次彻底的跃迁。现在……单凭肉身力量，应该就能硬撼寻常大地圣师初期的攻击，无需动用圣力。”
火娴云也在一旁盘膝坐下，她的圣力是温暖的金红色，与愈子谦的暗银色圣力交相辉映，如同两条交织的彩带，共同滋养着中央的生命树苗。两种力量虽然属性迥异，一为空间之凛冽，一为涅盘之炽热，却奇妙地和谐共存，甚至隐隐有相互促进、彼此增幅的趋势。
“子谦，”火娴云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初界的宁静，“你还记得炎煌爷爷说过的话吗？关于我们俩血脉的事情。”
愈子谦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炎煌爷爷，那位高高在上的朱雀圣皇，从小将他和娴云藏在圣山深处抚养，不仅倾囊传授修炼法门，更时常讲述各种大道至理，那些话语，当时只当是故事听，如今回想起来，每一句话都暗含深意。
“他说，我们俩的血脉，一为祖龙执掌空间，一为朱雀掌控涅盘，看似相克，实则相生，相辅相成。”火娴云指尖燃起一缕冰火圣火，那火焰中竟隐隐有银色光点流转，正是空间之力的痕迹，“空间为涅盘提供稳固的‘茧’，让涅盘之力不至于失控反噬；涅盘为空间注入‘新生’的活力，让空间法则更加灵动。当时我们太小，不懂其中的深意，但现在……”
她抬起头，看向愈子谦，琥珀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认真而坚定：“我觉得，我们俩的力量，或许可以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路，一条不同于任何先辈的路。”
愈子谦心中巨震，如同一道惊雷划过脑海。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空间之力与娴云的涅盘之火，竟然还有这样深层次的联系。是啊，炎煌爷爷何等见识，他的话绝不会无的放矢。
“娴云，”愈子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等菁英复核结束，我们找时间好好研究一下。我总觉得，我的‘内在锻造法’和你的‘一念双分、冰火同炉’，本质上都是对自身力量的极致掌控与运用。如果能够互通有无，相互借鉴……或许真的能开辟出一条全新的修炼道路。”
“那就试试。”火娴云的笑容明媚如阳光，驱散了所有的疑虑与阴霾，“反正，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尝试，去探索。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
青霖在一旁听着，翡翠色的眼眸眨了眨，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天真，却又蕴含着独到的见解：“主人，娴云姐姐，你们在修炼时，可以来初界呀！这里的空间由主人掌控，绝对安全，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生命气息由我维持，能够滋养你们的身体与本源；而娴云姐姐的火焰又能滋养我——这样一来，我们三个的力量，或许可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互相促进，共同进步呢！”
愈子谦和火娴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与惊喜。这确实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初界不仅是安全的修炼场所，更能形成力量的循环，对三人都大有裨益。
“青霖，你真聪明！”火娴云忍不住夸赞道，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只能穿过一片虚影。
青霖笑得更加开心了，头顶的叶片轻轻晃动，可爱至极。
三人在初界中又停留了片刻，愈子谦和火娴云继续用圣力滋养生命树苗，青霖则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讲述着自己感受到的初界变化，气氛温馨而融洽。直到休整完毕，两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初界，重新踏上前往凌霄天院的路程。
三日后的清晨，凌霄天院外院，中央演武场。
这是一座直径超过千丈的圆形广场，地面由坚硬无比的青曜石铺就而成，青曜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防御阵法与缓冲纹路，据说能承受圣王级以下的任何攻击而不损分毫。广场四周是阶梯状的观礼席，层层叠叠，此刻已座无虚席，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外院数千弟子、各堂的讲师、执事，甚至一些内院的资深弟子都纷纷前来，因为今天，是外院三年一度的“菁英复核”——所有在上一学年表现优异、获得“准菁英”称号的弟子，都必须参加这场公开测试，用实力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称号，若测试不合格，便会被取消准菁英资格，甚至可能被降级处分。
而今年的菁英复核，无疑比往年更加引人注目，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四个人身上——愈子谦、火娴云、慕雨生、舞灵溪，这四位在枯木源之行中声名鹊起，被众人称为“四极”的天才弟子。
演武场东侧的候场区，愈子谦一身玄黑色劲装，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脊背笔直，虽只是静静站着，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不动如山的气度。暗银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简单的马尾，用一根黑色发带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却更显得那双眼睛深邃如夜空，沉静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在他身侧，火娴云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装束。依旧是红黑配色的劲装，但上衣换成了绣着金丝朱雀纹的赤红对襟短衫，领口与袖口都用银线镶边，精致而不失大气；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皮质腰带，腰带上镶嵌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火灵晶，既是装饰，也是储物法器，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身；下身是同色的修身长裤，裤腿塞进及膝的赤色长靴中，长靴侧面绣着简约的火焰纹路，增添了几分英气。她将长发精心编成了精致的发髻，用一根凤凰形状的金簪固定，金簪上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熠熠生辉，额前留出两缕微卷的发丝，衬得那张本就精致的脸庞愈发明艳动人，英气与柔美并存。
两人身后，慕雨生和舞灵溪并肩而立，同样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慕雨生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袍，袍袖宽大，上面用银线绣着复杂的星辰轨迹，随着他的呼吸，星辰纹路仿佛在缓缓流转，散发着淡淡的星辉。他面容清秀，气质温润如玉，像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这是他凝聚“星辰阵枢”虚影后，星辰之力与自身融合的外在表现。
舞灵溪则是一身墨绿色的紧身衣，勾勒出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外罩一件绣着精密齿轮纹样的短褂，短褂的边角用青铜色丝线镶边，透着一股机械的精密与冷酷。她个子不高，扎着俏皮可爱的双马尾，马尾末端还绑着小巧的青铜铃铛，走动时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她身上的机械风格形成了奇妙的反差。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看似可爱娇俏的女孩，是团队中杀伤力最不可预测的“机巧师”，她炼制的机巧傀儡与暗器，往往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威力，让人防不胜防。
“四极……没想到他们竟然都突破到了这种境界。”观礼席上，有弟子压低声音议论着，眼中满是敬畏与羡慕。
“听说他们在枯木源都得到了天大的机缘，愈子谦和火娴云更是双双突破到了大圣师境！这才多久啊，简直是逆天！”
“何止！我表哥在内院器堂当差，他说愈子谦在百炼争锋上，以六品匠师的修为，炼制出了圣王器雏形！虽然只是雏形，但那是什么概念？整个凌霄天院，从古至今，也没几个能在这个境界做到吧？”
“火娴云也不差啊！百草丹会她杀进了决赛，那可是和一群四品丹道大师同台竞技，最后虽然没能夺冠，但也拿到了季军，这天赋，在丹道上也是顶尖的！”
“慕雨生和舞灵溪听说也得了上古传承，慕雨生的阵法造诣突飞猛进，舞灵溪的机巧术更是出神入化，据说她炼制的傀儡，已经能媲美圣者境修士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候场区的四人身上，充满了期待与好奇，想看看这四位天才弟子，究竟能在这次菁英复核中，展现出何等惊人的实力。
而在观礼席最高处的主席台上，几位身份尊贵的身影悄然落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居中而坐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袍，脸上带着温和慈祥的笑意，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看透了世间万物。但所有看向他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放肆——他便是外院大长老，修为深不可测，早已达到了大地圣师巅峰，距离圣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更是愈子谦“己身之道”的点拨者，对愈子谦有着知遇之恩。
大长老左侧，是器堂的讲师洪烈。他身材魁梧高大，满脸虬髯，身上穿着打铁时用的黑色皮质围裙，围裙上还沾着些许火星与铁屑，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神色豪迈不羁。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那是五品锻造大师才有的精湛与锐利，他对愈子谦的锻造天赋极为看重，一直将其视为得意门生。
大长老右侧，是炼丹堂的讲师柳芸。她看起来三十余岁，面容姣好，气质温婉娴静，穿着一身淡青色的丹师长袍，袖口绣着四道金色纹路——那是四品丹道大师的标志，在年轻一辈中，已是极为耀眼的成就。只是她眉宇间总萦绕着一丝淡淡的愁绪，知情者都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家族被一种罕见的“幽冥蚀魂毒”所困，多年来她四处寻访解药，却始终一无所获，心中郁结难解。
再往两侧，是几位从内院赶来的观礼者，他们都是内院的资深弟子，修为最低也达到了大圣师境，在学院中有着不小的名气。其中一人尤为引人注目——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绣有火焰纹样的赤红长袍，长袍质地精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倨傲与张扬，眼神居高临下，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正是天工苑韩烈的师兄，内院资深弟子，赵炎阳，修为已达到大圣师后期，在年轻一辈中实力强横，颇有名望。
“大长老，”赵炎阳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丝圣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带着几分刻意的张扬，“听说今年外院出了几个了不得的苗子，年纪轻轻便声名鹊起，甚至有人突破到了大圣师境？不知待会儿的复核，能否让我等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外院天才的实力？”
这话看似客气，实则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内院弟子本就对外院弟子有着天然的优越感，赵炎阳更是自视甚高，又因为韩烈的缘故，对愈子谦等人心存芥蒂，此刻开口，显然是想给愈子谦一个下马威。
大长老微微一笑，神色依旧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炎阳师侄若有兴趣，待会儿可以仔细看看。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赵炎阳，“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也要懂得收敛锋芒，保持谦逊之心。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
赵炎阳脸色微僵，没想到大长老会当众点他，心中有些不快，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傲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长老教训的是，晚辈受教了。”
洪讲师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心中暗骂赵炎阳自不量力——他可是亲眼见过愈子谦的实力，别说赵炎阳只是大圣师后期，就算是大地圣师初期，也未必能稳胜愈子谦。
柳芸讲师则轻声对大长老道：“大长老，子谦和娴云他们……这次复核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赵炎阳来者不善，恐怕会从中作梗。”
“放心。”大长老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语气笃定，“那两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心智与实力都远超同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出色。赵炎阳的这点伎俩，难不倒他们。”
柳芸讲师闻言，心中稍稍安定，眼中满是期待与欣慰——她看着愈子谦和火娴云长大，对这两个孩子的品性与天赋都极为了解，也真心为他们的成长感到高兴。
“时辰到——”
随着执事长老一声高亢的喝声，喧闹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演武场中央。
“本届菁英复核，正式开始！第一项：修为测试！”执事长老手持令牌，声音洪亮，传遍全场，“测试规则不变，弟子需将自身圣力注入测试碑中，测试碑会根据圣力强度与质量，评定出相应的境界与等级，等级分为下等、中等、上等、超等四等！”
话音刚落，演武场中央的地面缓缓升起十座漆黑的测试碑。碑身高达三丈，上面刻满了复杂玄妙的纹路，那是凌霄天院传承已久的测灵阵法，能精准测量出修士的圣力强度、质量与境界，误差极小。
“准菁英弟子，按序号依次上前测试！”
愈子谦的序号是七号，排在第七位。
前面六个弟子依次上前测试，他们的修为大多在圣者境五转至八转之间，其中最高的一人达到了圣者境八转巅峰，测试碑亮起的纹路几乎达到了顶端，引来观礼席上一阵赞叹之声。但当那人测试完毕，目光扫过候场区的愈子谦时，眼中却带着明显的忌惮与敬畏，不敢有丝毫轻视。
“七号，愈子谦！”执事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愈子谦迈步上前，步履从容，不急不缓，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之上。他穿过人群，走到测试碑前，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缓缓伸出右手，掌心朝下，轻轻按在了冰冷的碑面上。
下一刻，暗银色的圣力如沉睡的巨龙苏醒，从他体内汹涌而出，顺着掌心涌入测试碑中。
嗡——
测试碑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之声，碑身上的纹路如同被点燃的星火，从底部迅速向上蔓延，速度快得惊人：
圣者境一转、三转、五转、七转、九转……
纹路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冲破了圣者境的界限，进入了更高的层次！
大圣师初期、中期、后期……
最终，纹路停留在了一个让全场所有人都为之哗然的位置——大圣师巅峰！
“大圣师巅峰！！！”执事长老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愈子谦，修为评定：大圣师巅峰！圣力质量：超等！”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观礼席上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大圣师巅峰？！这怎么可能？！他才进外院一年吧？！”
“去年入院考核时，他才圣兵境啊！一年时间，从圣兵境飙升到大圣师巅峰？这是什么逆天的修炼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
“假的吧？测试碑是不是出问题了？一个外院弟子，怎么可能达到大圣师巅峰？就算是内院的核心弟子，也没几个能在这个年纪做到吧？”
“绝对是真的！你没看到测试碑的纹路都亮到顶端了吗？而且那圣力质量评定为超等，说明他的圣力不仅强，品质也极高！”
议论声、惊叹声、质疑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演武场，所有人都被愈子谦的成绩震撼到了。
就连主席台上，原本神色倨傲的赵炎阳也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浓浓的惊疑与忌惮——他自己修炼了十年，才达到大圣师后期，而愈子谦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从圣兵境突破到了大圣师巅峰，这等天赋，简直让他感到绝望。
洪讲师则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脸上满是自豪与兴奋：“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不愧是我洪烈看中的弟子！”
大长老抚须微笑，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他早就知道愈子谦突破到了大圣师境，却没想到竟然已经达到了巅峰，这份天赋与毅力，实在难得。
柳芸讲师则捂住了嘴，眼中泛起了激动的泪光——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从圣山深处的懵懂孩童，到如今凌霄天院的顶尖天才，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危险与磨难，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都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
愈子谦收回手，测试碑上的光芒缓缓熄灭，恢复了原本的漆黑模样。他转身走向候场区，步伐依旧从容，仿佛刚才那震撼全场的成绩，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走到火娴云身边时，他转头看向她，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默契与鼓励。
接着，轮到火娴云上场了。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测试碑，身姿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朱雀。走到碑前，她掌心燃起一团冰火交织的朱雀圣火，火焰柔和却不失力量，轻轻按在了碑面上。
金红色的圣力夹杂着冰蓝色的寒气，如奔腾的江河，奔涌而出，注入测试碑中。
测试碑再次震颤起来，纹路迅速攀升：圣者境、大圣师初期、中期……最终停在了大圣师后期的位置！
虽然比愈子谦低了一个小境界，但这个成绩同样震撼全场——因为火娴云的圣力中，那冰火交融的特性太过罕见，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圣力属性，测试碑在承受这股圣力冲击时，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嗡鸣，那是因为圣力品质过高，测试碑几乎难以承受的表现。
“火娴云，修为评定：大圣师后期！圣力质量：超等！”执事长老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完全平复过来。
观礼席上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叹之声——两位大圣师境的弟子，而且圣力质量都是超等，这在凌霄天院的外院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
“火娴云也这么强！她的圣力竟然是冰火双属性融合，这太罕见了！”
“难怪她能在百草丹会上取得那么好的成绩，这等天赋，无论是炼丹还是战斗，都绝对是顶尖的！”
“四极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愈子谦和火娴云都达到了大圣师境，这届菁英复核，其他人恐怕只能争第三了！”
慕雨生和舞灵溪也先后上前测试，两人的修为都是圣者境五转巅峰，虽然不如愈子谦和火娴云那般耀眼，但他们的圣力特性同样特殊——慕雨生的圣力中蕴含着星辰轨迹般的阵法韵律，测试碑上的纹路呈现出奇特的螺旋状，显然对这种圣力极为“陌生”；舞灵溪的圣力则精密如机械，每一缕都仿佛有独立的意识，注入测试碑后，纹路竟然呈现出齿轮转动般的规律，同样让人大开眼界。
“慕雨生，修为评定：圣者境五转巅峰！圣力质量：上等！”
“舞灵溪，修为评定：圣者境五转巅峰！圣力质量：上等！”
执事长老依次宣布成绩，虽然等级是上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的潜力绝不逊色于任何大圣师境的弟子，他们的特殊能力，在特定情况下，甚至能发挥出超越境界的威力。
“四极……这届的四极，果然个个都是怪物！”观礼席上，有人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届菁英，恐怕要重新洗牌了……有愈子谦和火娴云在，其他准菁英弟子，恐怕很难撼动他们的地位。”
修为测试结束，全场的气氛达到了第一个高潮，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实战演示充满了期待——既然愈子谦和火娴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如此境界，那他们的实战能力，又会强到什么地步？
执事长老稍作休整，再次高声宣布：“第二项：实战演示！准菁英弟子需展示一项自身的独门绝技，由长老团根据绝技的威能、独创性与实用性进行综合评定，同样分为下等、中等、上等、超等四等！”
这一次，愈子谦选择了压轴出场，他想看看其他人的实力，也想将最震撼的表演留在最后。
前面的弟子依次上前展示自己的绝技，有霸道的枪法、精妙的剑法、诡异的身法，也有强大的元素神通、防御秘术，虽然各有千秋，不乏亮点，但在愈子谦和火娴云刚才的惊艳表现下，都显得有些平淡，难以引起太大的波澜。
终于，轮到愈子谦上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演武场中央，每一步落下，都仿佛与天地共鸣，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全场的喧闹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聚焦在他身上，期待着他的表演。
愈子谦站在演武场中央，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然后，他背后的虚空忽然剧烈扭曲起来，一道道暗银色的空间波纹扩散开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暗银色的龙翼，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展开！
翼展两米有余的虚空龙翼完全舒展，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每一片翼膜都流转着璀璨的空间波纹，边缘的黑色细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散发出淡淡的空间威压。龙翼轻轻扇动，带起的不是狂风，而是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气都出现了明显的扭曲，光线折射，景象变幻，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空间漩涡。
“这是……虚空道体？！”主席台上，一位白发长老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传说中祖龙血脉才能觉醒的虚空道体，竟然真的存在？！”
“不止！那翅膀……是空间属性的飞行神通！”另一位长老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圣师境就能凝聚出蕴含空间法则的飞行神通，甚至能引动空间涟漪，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观礼席上的弟子们更是目瞪口呆，虽然很多人不懂虚空道体的含义，但仅仅是那能扭曲空间的龙翼，就足以让他们感到震撼与敬畏——那是一种远超他们认知的力量！
愈子谦心念一动，背后的虚空龙翼猛地一振！
嗖！
他的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没有留下任何残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演武场另一端的高空之上，距离刚才的位置足有十丈之远！
这不是极速移动，而是真正的短距离空间跳跃！
虽然只有十丈距离，但对大圣师境的修士而言，这已经是颠覆认知的能力——空间法则向来是至高无上的法则之一，寻常修士只有达到圣王境，才能初步接触空间之力，而愈子谦以大圣师巅峰的修为，竟然已经能将空间之力运用到这种地步，甚至凝聚出了能进行空间跳跃的龙翼，这等天赋，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简直是“妖孽”！
“虚空龙翼，具空间跳跃潜能，可短距离穿梭虚空，无视部分物理防御与能量阻拦。”愈子谦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在宣告，“此为我虚空道体小成后，自行衍生的本命神通，无需借助任何外力，完全由自身修为催动。”
话音落下，他缓缓降落，背后的虚空龙翼轻轻收拢，贴在背上，与身体完美融合，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他转身看向主席台，微微躬身：“请长老评定。”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震撼的一幕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愈子谦空间跳跃的画面，久久无法平静。
半晌，大长老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赞赏之色，他抬起手，轻轻鼓起掌来，声音洪亮：“好！好一个虚空龙翼！好一个虚空道体！此技威能，已不逊于寻常大地圣师的全力一击；独创性更是千古罕见，老夫生平仅见！综合评定：超等！”
“超等！”
随着大长老的话音落下，观礼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为愈子谦的精彩表演喝彩，眼中满是敬佩与崇拜。
洪讲师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哈哈大笑，手中的酒葫芦都差点扔出去：“子谦！干得漂亮！不愧是我洪烈的弟子！这虚空龙翼，简直太霸气了！”
柳芸讲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骄傲——这两个孩子，终于在凌霄天院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而主席台上的赵炎阳，脸色则彻底阴沉了下来，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他原本想在这次复核中给愈子谦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愈子谦的实力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不仅修为比他高，还拥有如此逆天的神通，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羞辱。
就在全场为愈子谦的虚空龙翼沸腾不已时，观礼席的角落，一道青色身影悄然起身，吸引了极少一部分人的注意。
那人穿着青鸾峰特有的淡青色长袍，长袍质地轻薄，随风飘动，如同天边的流云。他面容俊逸，气质出尘，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与清冷，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修为深不可测，站在人群中，仿佛鹤立鸡群，自成一派。他静静看着演武场中央的愈子谦，又转头看向候场区的火娴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怀念，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他正是凌清羽。
三年前，戈壁滩上，正是他出手，以出神入化的青鸾剑诀惊退了追杀愈子谦和火娴云的三名幽冥教影狩，救下了两个濒死的孩童。当时他也只是圣者境的修为，但那手精妙绝伦的剑法，以及身上散发出的青鸾血脉气息，给愈子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后来，他因为宗门事务缠身，不得不匆匆离去，与两人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日竟会在凌霄天院的菁英复核上再次相遇。
凌清羽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火娴云身上，确切地说，是定格在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朱雀守护气息，以及她指尖偶尔流转的那一缕冰蓝火焰上。
“守护之焰……朱雀血脉的守护真意……”凌清羽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难怪当年那两个孩子能在幽冥教影狩的追杀下活下来，原来她的朱雀血脉，觉醒的是最罕见、也最强大的守护真意。有这守护之焰在，寻常阴邪之物，根本无法伤她分毫。”
他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简，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圣力，以神识在其中刻印了一段信息。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看向演武场中央的愈子谦，又看了看火娴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忧虑，最终轻轻一叹，转身离去。
青影如烟，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人群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实战演示继续进行，火娴云展示了她的冰火朱雀圣火，火焰所过之处，地面冻结成冰，又瞬间融化，极致的高温与极寒交织，威力惊人，同样被评定为超等；慕雨生展示了他的星辰阵枢，引动星辰之力，布下一座小型星辰阵，防御坚固，困敌无形，评定为上等；舞灵溪则操控着几具小巧的机巧傀儡，傀儡动作灵活，攻击力强悍，还能相互配合，形成战术，同样被评定为上等。
所有弟子的实战演示都结束后，执事长老正准备宣布复核的最终结果，授予愈子谦等人正式的菁英称号时——
“且慢！”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全场的喜悦与期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炎阳从主席台上缓缓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演武场中央的愈子谦，眼神冰冷，带着明显的敌意与不善。
“大长老，诸位长老，”赵炎阳的声音传遍全场，带着几分刻意的刁难，“我有一事不解，想请教愈师弟。”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目光在赵炎阳和愈子谦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赵炎阳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想当众刁难愈子谦？
愈子谦抬头，平静地看着赵炎阳，眼神深邃，没有丝毫波澜：“赵师兄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方才愈师弟展示的虚空龙翼，确实惊艳全场，让人叹为观止。”赵炎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质疑与嘲讽，“但据我所知，这等涉及空间法则的神通，非圣王境不可触及，就算是大地圣师，也只能初步运用空间之力，难以凝聚出如此完整的空间神通。愈师弟以大圣师巅峰的修为便能施展，是否……用了什么禁忌之术，或者借助了某种蕴含空间法则的至宝？”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赵炎阳竟然会当众质疑愈子谦的实力，甚至污蔑他使用禁忌之术或借助外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刁难，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与羞辱！
“赵炎阳太过分了！竟然这么说愈师兄！”
“就是！愈师兄的实力有目共睹，怎么可能借助外物？这分明是嫉妒！”
“内院弟子也太霸道了吧？输不起就污蔑别人，简直丢内院的脸！”
观礼席上，不少外院弟子都为愈子谦打抱不平，纷纷指责赵炎阳的不当言论。
候场区，火娴云紧紧握紧了拳头，眼中冰火之色一闪而过，带着浓浓的怒意——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输不起、只会背后使绊子的人。慕雨生和舞灵溪也面露怒色，眼神冰冷地看向赵炎阳，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们恐怕已经忍不住上前理论了。
主席台上，洪讲师当场就要发怒，拍案而起，却被大长老抬手制止。大长老神色平静，目光深邃地看着赵炎阳，似乎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愈子谦眼中的平静终于褪去，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但语气依旧平静：“赵师兄何出此言？我的虚空龙翼，乃是虚空道体衍生的本命神通，完全由自身修为催动，与禁忌之术、外物毫无关系。赵师兄如此质疑，可有证据？”
“证据？”赵炎阳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我没有证据，但愈师弟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太过反常即为妖，大圣师境施展空间神通，本身就不合常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想要证明也很简单。我内院有一件宝物，名‘禁法罗盘’，此罗盘能检测方圆百丈内的一切异常能量波动、禁忌之力与法则干涉。若愈师弟是凭真本事修成虚空龙翼，罗盘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罗盘必会发出警示。不知愈师弟，敢不敢当场验证一番？”
赵炎阳的算盘打得很精——他料定愈子谦的虚空龙翼必有蹊跷，要么是借助外物，要么是修炼了某种禁忌之术，只要用禁法罗盘一测，便能当场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颜面扫地。就算愈子谦真的是凭自身实力修成，禁法罗盘检测不出异常，他也能借此机会打压一下愈子谦的气焰，让他知道内院弟子的威严不可侵犯。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在愈子谦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面对赵炎阳的公然挑衅与刁难，他会选择接受验证，还是直接拒绝？
火娴云忍不住出声提醒：“子谦，不要答应他！这分明是他设下的圈套，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找到借口刁难你！”
愈子谦回头，对火娴云微微一笑，眼神温和而坚定，示意她放心。那笑容中的从容与自信，让火娴云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也让她莫名地安心下来。
愈子谦沉默了三息，然后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传遍全场：“可以。我接受你的验证。”
“子谦！”火娴云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担忧。
“愈师兄！”慕雨生和舞灵溪也连忙开口，想要劝阻。
愈子谦抬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目光再次投向赵炎阳，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赵师兄执意要验证，那我便满足你。希望验证之后，赵师兄能为今日的不当言论，向我道歉。”
赵炎阳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心中暗道：哼，等会儿看你怎么收场！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罗盘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与纹路，中央有一根银色指针，散发着淡淡的青光，正是内院的宝物——禁法罗盘。
他注入圣力，罗盘缓缓悬浮而起，表面的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柔和却强大的探测之力，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愈师弟，请站到演武场中央，不要抵抗罗盘的探测之力。”赵炎阳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
愈子谦依言，迈步走到演武场中央，站定身形，全身放松，没有运转任何圣力，任由禁法罗盘的探测之力笼罩全身。
全场屏息，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枚悬浮在愈子谦头顶三丈处的禁法罗盘，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结果会如何？愈子谦能否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息、两息、三息……
禁法罗盘上的符文依旧亮着，中央的银色指针稳稳地指向正前方，没有丝毫晃动，也没有发出任何警示之声，显然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能量波动或禁忌之力。
赵炎阳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难道愈子谦的虚空龙翼，真的是凭自身实力修成的？
他不甘心，再次催动更多的圣力注入禁法罗盘，罗盘的光芒大盛，探测之力变得更加凌厉，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嗡鸣之声，但依旧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银色指针始终稳定不动。
“这不可能……”赵炎阳喃喃自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刁难，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不仅没能打压愈子谦，反而可能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够了。”大长老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赵炎阳的动作，“炎阳师侄，测试已有结果。禁法罗盘并未检测到任何异常，足以证明愈子谦的虚空龙翼确为自身修为所成，与禁忌之术、外物无关。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炎阳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实摆在眼前，他就算再不甘心，也无法反驳。他能感觉到，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中充满了嘲讽与鄙夷，让他无地自容。
最终，他只能咬牙收回禁法罗盘，悻悻地坐下，低头不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倨傲与嚣张。
执事长老这才高声宣布：“菁英复核，到此结束！经长老团综合评定，本届‘四极’正式称号，授予愈子谦、火娴云、慕雨生、舞灵溪四人！四位弟子实力出众，天赋异禀，望尔等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为凌霄天院争光，再创辉煌！”
掌声雷动，欢呼声、喝彩声再次响彻整个演武场，比之前更加热烈。所有人都为愈子谦等人感到高兴，也为赵炎阳的自取其辱感到解气。
愈子谦转身，朝着候场区走去，与火娴云、慕雨生、舞灵溪汇合，四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喜悦与释然。
但就在此时，愈子谦的目光，却越过人群，看向了观礼席的角落——那里，正是刚才凌清羽站立的位置，如今已空无一人。
而在那空地上，一枚青色的玉简正静静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淡淡的青光，玉简上刻着一行小字，清晰地传入愈子谦的眼帘：
“今夜子时，外院后山青鸾亭一见。——故人”
愈子谦瞳孔微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故人？是谁？难道是三年前在戈壁滩上救下他和娴云的那位神秘修士？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约自己见面？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而在他身侧，火娴云也注意到了那枚悬浮的青色玉简，她的目光落在“故人”二字上，身上的朱雀守护之焰，忽然不受控制地轻轻跳动了一下，带着几分莫名的悸动与警惕。
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熟悉又危险的气息，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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