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议会大楼,气氛有些诡异。
按照惯例,每周一的上午,议会都会召开例会,讨论本周的议程。但今天,会议室的椭圆长桌旁,空出了五个位置。
五个关键的位置。
保守派的几个核心人物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脸色都不好看。改革派的人则坐在另一边,表情平静,但眼神里隐隐有光芒闪动。
“赵议长还没来?”一个议员问。
“来了,在办公室。”另一个议员压低声音,“听说……在发脾气。”
确实,此时在议长办公室里,赵议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面前站着几个心腹,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五个人,同时病倒。”赵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节奏很重,“而且都是核心成员。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
没人敢回答。
“说话!”赵议长提高声音。
一个中年议员犹豫了一下,开口:“议长,我们调查过了。王议员是昨天晚上突发头疼,李议员是今早起来精神恍惚,张议员、刘议员、陈议员的情况也类似。医生检查过,都没有中毒迹象,魂力运转也正常,就是……精神萎靡,无法集中注意力。”
“病因呢?”
“医生说……可能是过度劳累,或者压力太大。”
“放屁!”赵议长猛地拍桌子,“王议员是八十三级魂斗罗,李议员是七十九级魂圣!魂师的身体素质,会因为一点劳累就病倒?还五个人同时病倒?”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赵议长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改革派那边有什么动静?”
“很安静。”另一个议员回答,“林晚教授今天没来议会,说是去大学讲课了。李将军在军营,按部就班。其他人……也没什么异常。”
太安静了。
安静得反常。
赵议长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不相信巧合。五个人同时病倒,偏偏是在“城市安全法”草案表决的前一周。这背后一定有人搞鬼。
问题是……谁?
改革派?他们有这个能力吗?让五个魂圣以上的魂师同时“生病”,还不留痕迹。这需要多强的精神力?多高明的手段?
或者……有外部势力介入?
赵议长想起那天议会大楼前,李将军带来的那两个陌生女子。
银发的,话不多的那个。
还有黑发的,气质特殊的那个。
她们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帮改革派?
太多疑问,没有答案。
“会议先推迟。”赵议长最终说,“等王议员他们恢复再说。”
“可是议长,草案表决……”
“推迟!”赵议长打断道,“现在表决,我们人数不够,可能通不过。不能冒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寒光:“而且,我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
消息很快传开了。
议会例会推迟,五名议员同时病倒,原因不明。
明都的街头巷尾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因为那些议员作恶多端,遭了天谴;有人说是因为改革派用了什么手段;也有人说,是明都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要改变这个城市。
各种流言,越传越离谱。
而在明都大学的一间教室里,林晚正在给学生讲课。
今天讲的是“帝国法律变迁史”。她讲得很投入,学生们也听得很认真。下课后,几个学生围上来提问,林晚耐心地一一解答。
一切都显得很平常。
但当她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后,脸上的平静立刻消失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校园里的梧桐树,手指微微颤抖。
成功了。
古月娜真的做到了。
五名议员同时“病倒”,议会表决被迫推迟。改革派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但这也意味着,战争正式开始了。
保守派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反击。而且会更快,更狠。
接下来的一个月,将决定明都的未来。
也决定改革派的命运。
林晚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计划书。
这是她和几个核心成员花了好几天制定的“舆论攻势”方案。包括在各大报纸上发表文章,组织公开演讲,印发宣传册,甚至……利用新兴的魂导广播。
要让每一个明都人都知道,“城市安全法”草案的危害。
要让平民明白,一旦这个法案通过,他们连说话的权利都可能被剥夺。
要让那些还在观望的温和派,站到改革派这边。
任务很重,时间很紧。
但必须完成。
林晚拿起笔,在计划书上做了几个标记。然后她站起身,准备去和几个同事开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同事,而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军官。
“林教授,李将军让我来送信。”军官敬了个礼,递上一个信封。
林晚接过信封,打开。
里面只有一句话:「开始行动。小心。」
她点点头,把信纸烧掉。
“告诉将军,我明白了。”
军官离开后,林晚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校园里,她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她听见“议员病倒”、“草案推迟”、“改革”之类的词。
舆论已经在发酵了。
很好。
出了校门,林晚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尽头有一家不起眼的小书店,招牌已经褪色,写着“知味书屋”。
她推门进去。
书店里很安静,只有一个老人在柜台后看书。看见林晚,老人抬起头,点了点头。
林晚径直走向书店深处,在一排书架前停下。她伸手在书架上按了几下,书架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有学者,有商人,有退休的官员,还有……两个穿着便装的军人。
都是改革派的核心成员。
“林教授来了。”一个白发老者开口,他是明都大学的退休校长,德高望重。
林晚点点头,在空位上坐下。
“开始吧。”她说。
会议持续了两个时辰。
他们讨论了舆论攻势的每一个细节——文章怎么写,演讲在哪里举行,宣传册怎么分发,如何应对保守派的反击。
每个人都提出了建议,也提出了担忧。
“最大的风险是保守派动用武力。”一个商人说,“如果他们派卫兵驱散集会,逮捕演讲者,我们怎么办?”
“这正是我们需要争取民心的原因。”一个学者回答,“如果成千上万的平民都支持我们,他们敢大规模镇压吗?那样会引发暴动。”
“但小规模的镇压还是可能的。”另一个学者说,“我们需要保护演讲者,保护参加集会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那两个便装军人。
其中一个开口:“李将军已经安排好了。每次集会,都会有便衣混在人群中。一旦有危险,他们会保护平民撤离。但……不能发生直接冲突。我们现在还没有和保守派正面开战的实力。”
林晚点点头:“明白。我们的目标是争取民心,不是挑起战争。”
会议继续。
他们分配了任务——谁负责写文章,谁负责联系报纸,谁负责组织演讲,谁负责筹集资金。
每个人都领到了任务,也感到了压力。
散会时,天色已经暗了。
林晚最后一个离开书店。老人送她到门口,轻声说:“小心。”
“我会的。”林晚微笑。
走在回住所的路上,林晚的心情很复杂。
既有希望,也有担忧。
希望是因为,改革派终于开始行动了,而且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局。
担忧是因为,她知道保守派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的反击,可能会很猛烈。
但她没有退路。
就像古月娜说的,总得有人去做这些事。
总得有人,去尝试改变这个已经腐朽的秩序。
回到住所时,天已经全黑了。
林晚的住所很简单,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一个小客厅。她独居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
但今晚,安静被打破了。
她刚打开门,就感觉到不对劲。
房间里有人。
林晚的心一紧,但表面上依然平静。她慢慢走进客厅,打开了魂导灯。
灯光亮起,照亮了沙发上坐着的人。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悠闲地喝着茶。茶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
林晚认得他。
赵议长的首席幕僚,姓周,是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人。
“周先生。”林晚平静地打招呼,“这么晚了,有事吗?”
周幕僚放下茶杯,微笑:“林教授,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只是有些事……想和您聊聊。”
“请说。”
周幕僚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倒了一杯茶,推到茶几对面。
“坐,喝茶。我们慢慢聊。”
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但她没有碰那杯茶。
周幕僚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林教授,您在明都大学任教多少年了?”
“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很长的时间。”周幕僚点头,“我听说,您教过的学生,有很多都成了杰出的人才。有学者,有官员,有商人。您的影响力……很大啊。”
林晚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教学生知识而已。”
“普通的教师?”周幕僚笑了,“普通的教师,能让五名议员同时病倒?能让议会表决推迟?能让整个明都议论纷纷?”
他的笑容很温和,但眼神很冷。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了。
或者说,他猜到了。
“周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林晚保持平静,“议员们病倒,我也很遗憾。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您心里清楚。”周幕僚说,“我今天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提醒您。”
他顿了顿,声音变冷:“玩火,会自焚。改革派现在的做法,已经越界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林晚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脸上依然平静。
“周先生,改革派只是在表达诉求,在争取应有的权利。这没有越界。”
“表达诉求?”周幕僚冷笑,“用让议员‘生病’的方式表达诉求?林教授,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绕弯子。你们背后有谁在支持,用了什么手段,我们虽然不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二。”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林晚。
“我今天来,是代表赵议长,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他说,“停止现在的行动,公开道歉,承诺不再干预议会事务。这样……还能保全你们。”
林晚也站起来。
“如果我说不呢?”
周幕僚转过身,盯着她。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过了很久,周幕僚才开口,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
“那你们……就准备承担后果吧。”
说完,他走向门口。
在拉开门之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晚一眼。
“林教授,我敬佩您的学识,也尊重您的理想。但理想不能当饭吃,更不能保命。好自为之。”
门开了,又关上。
周幕僚离开了。
林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心脏跳得很快。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保守派已经察觉到了,而且开始反击了。
接下来的日子……会更艰难。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
周幕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但林晚知道,黑暗中有很多眼睛在盯着她,盯着改革派的每一个人。
战争,已经开始了。
不是刀光剑影的战争,而是更残酷、更无声的战争。
舆论战,心理战,权力博弈。
每一方都在布局,都在试探,都在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而她,已经置身于这个战场的中心。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
慌了,就输了。
她回到书房,打开抽屉,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这是她的研究笔记,记录了这些年对明都社会结构的分析,对改革路径的思考。
翻到最后一页,她提笔写下:
「今天,周幕僚来访。威胁。改革派已无退路。」
「接下来,必须加快步伐。舆论攻势提前启动,争取在保守派全面反击之前,赢得足够的民心支持。」
「风险极大,但别无选择。」
写完后,她合上笔记本。
窗外,夜色深沉。
明都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即将到来的变革。
风暴将至。
而她已经站在了风暴眼中。
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林晚关上灯,在黑暗中坐着。
她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思考可能遇到的困难,思考……如何在这残酷的博弈中,为改革派争取一线生机。
夜,还很长。
而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新的战斗,将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
古月娜和云闲坐在旅馆的屋顶上,看着星空。
“林晚那边,可能会有麻烦。”云闲说。
古月娜点头:“我能感觉到。有一股……不善的气息,在她住所附近出现过。”
“保守派开始反击了。”
“意料之中。”古月娜说,“但我们不能直接介入。至少现在还不能。”
云闲看向她:“你打算怎么做?”
古月娜想了想。
“保护关键人物。”她说,“用我们的方式,悄无声息地保护。”
她闭上眼睛,精神力再次扩散开来。
这次不是攻击,而是守护。
她在林晚的住所周围,布下了一层极薄的精神屏障。如果有人想对林晚不利,屏障会提前预警,同时释放微弱的精神干扰,让袭击者犹豫或失误。
不会直接出手,但会提供保护。
这就是她现在能做的——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帮助改革派。
做完这些,古月娜睁开眼睛。
“这样应该够了。”她说。
云闲点点头,然后忽然问:“你觉得,改革派能赢吗?”
古月娜沉默了很久。
星空很璀璨,银河横跨天际,无数星辰在闪烁。
“我不知道。”她最终说,“但我希望他们能赢。”
“为什么?”
“因为如果他们赢了,就证明……改变是可能的。”古月娜轻声说,“就证明,即使没有压倒性的武力,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一群人靠着信念和智慧,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顿了顿:“那样的话……魂兽的未来,也会有希望。”
云闲看着她,然后轻轻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星空。
夜风很凉,带着秋天的气息。
明都在脚下沉睡,但暗流在涌动。
在这个夜晚,无数人无法入眠——改革派在策划,保守派在密谋,平民在担忧,学者在思考。
而古月娜和云闲,在这个小小的屋顶上,见证着这一切。
见证着一个城市,一个时代,悄然改变的瞬间。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钟声。
午夜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属于明都的变革,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前方的路很艰难,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总得有人去走。
总得有人,去尝试点亮那束光。
哪怕只是微光。
哪怕只能照亮一小片黑暗。
那也是光。
古月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回去吧。”她说,“明天,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云闲也站起来。
两人从屋顶下来,回到房间。
古月娜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
她在想林晚,想李将军,想那些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人。
也在想自己,想魂兽,想那个遥远而艰难的梦想。
路还很长。
但至少,第一步已经迈出。
闭上眼睛前,古月娜在心里默默说:
加油。
为了所有渴望改变的人。
也为了……那个更好的未来。
夜色更深了。
明都沉睡着,但变革的种子已经发芽。
只等天明,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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