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刘备手里捧着《春秋》,眼睛盯着书页,但半个时辰过去,那页书纹丝未动。他今天的预感非常不好!老是感觉有大事发生
“报——!!”
一名浑身挂满冰雪的斥候连滚带爬冲进大堂,头盔歪在一边,脸上满是冻疮,眼中全是惊恐。
“主公!大事不好!曹操的大军动了!二十万人马,号称五十万,已经过了黄河,前锋距离边界不足三百里!”
斥候喘着粗气,声音发颤。
“他们没带辎重,全是轻骑,一路烧杀,疯了一样往咱们这儿扑!”
刘备霍然起身,膝盖重重撞在案几上,但他全然不觉,整个人都懵了。
来了。
真的来了。
那个疯子真的掀桌子了!
刘备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看向坐在下首的诸葛亮。
“孔明……你不是说他不敢动兵吗?孙绍在后面盯着,他怎么敢……”
“现在怎么办?二十万大军啊!咱们幽州这点家底,拿什么挡?”
他脸色惨白,双手攥紧,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停住了。
他盯着地图,眉头紧锁。
失算了。
他算准了局势,算准了利弊,却没算到曹操会疯到这个地步。
一个不计后果、不顾后路、只想杀人的曹孟德,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怪物。
“主公勿慌。”
诸葛亮站起身,重新摇起羽扇。
尽管心里也沉了一下,但他面上绝不能乱。
他是这幽州的主心骨,他若乱了,这仗还没打就输了。
“曹操虽然势大,但他犯了兵家大忌。”
诸葛亮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青州和幽州之间的那条狭长走廊上重重一点。
“曹操怒而兴师,急行军三百里,不带辎重,只求速战速决。这是兵家大忌。”
诸葛亮目光一凝。
“他越急,我们越有机会。只要拖住他,耗尽他的粮草和士气,到时候不战自溃。”
刘备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死死盯着地图。
“机会?什么机会?人家都要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
诸葛亮眼神骤然变得凌厉。
“他想快,我们就让他慢!他想决战,我们就拖死他!”
诸葛亮语气坚定。
“幽州苦寒,正值隆冬,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消耗惊人。只要我们不跟他硬拼,一路骚扰,削他的粮,断他的路,等他到了蓟县城下,就是强弩之末!”
诸葛亮转身,从令箭筒里抽出一支令箭。
“三将军何在?!”
一直憋在旁边的张飞早就按捺不住了,哇呀呀一声大吼跳了出来。
“俺在!军师你就下令吧!俺这就去把曹操那老贼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诸葛亮摇头。
“不许硬拼。”
“你率五千精骑,带足硫磺火油,去界桥。”
“记住,不许恋战。曹军一到,立刻放火烧桥,烧完就跑!”
“沿途的水井,全部填死!沿途的村庄,坚壁清野,连一粒米、一根草都别给曹操留!”
张飞瞪着牛眼。
“啥?就让俺去烧桥?不砍人啊?”
“这是军令!”
诸葛亮厉声喝道。
“违令者斩!”
张飞缩了缩脖子,一把抢过令箭。
“成!俺去就是了!不过烧完桥,俺可得去砍几个曹贼解解气!”
诸葛亮又抽出一支令箭。
“云长!”
关羽微眯着丹凤眼,跨前一步,青龙偃月刀在地上顿出一声闷响。
“某在。”
“你率一万弓弩手,埋伏在博陵道两侧的松林里。”
“曹军前锋一过,不要动。等他们中军到了,立刻万箭齐发!”
“射完三轮,不管射死多少,立刻撤退,退守易水!”
关羽抚须点头。
“军师放心。某的刀虽不斩无名之辈,但曹军若敢来犯,某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诸葛亮看着两位猛将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还在发抖的刘备。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放缓。
“主公。”
“这一仗,拼的不是勇,是忍。”
“曹操现在就是一团火。”
“我们要做的,不是拿水去泼,而是抽掉他的薪。”
“这一路八百里,亮给他准备了十二道鬼门关。”
“就算他是铁打的,到了蓟县,我也要让他脱层皮!”
……
界桥以南,三十里。
大地震颤。
黑色的洪流在雪原上狂奔,卷起漫天雪粉。
那是曹军的铁骑。
没有旗帜,没有鼓号,只有沉闷的马蹄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每一名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眼神却像饿狼一样凶狠。
曹操骑在爪黄飞电上,裹着厚厚的熊皮大氅,脸被冻得发紫,胡须上挂满了冰碴。
但他不在乎。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到蓟县,活剐了刘备。
“主公。”
一辆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的马车跟在曹操身边。
车帘掀开,露出郭嘉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他手里捧着个手炉,时不时咳嗽两声。
“咳咳……前面就是界桥了。”
“诸葛亮不是傻子。”
“他既然知道我们来了,界桥必有埋伏。”
曹操冷哼一声,马鞭指着前方白茫茫的道路。
“埋伏又如何?”
“朕有二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传令下去!全速通过!谁敢挡路,踩过去!”
郭嘉笑了。
笑得有些阴森。
“主公,硬冲是要死人的。”
“诸葛亮想玩坚壁清野,想玩层层阻击,以此来消耗我们的士气和体力。”
“这是典型的字诀。”
曹操转头看向郭嘉。
“奉孝有何高见?”
郭嘉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干瘦的手指在上面划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他以为我们会走大路,过界桥,走博陵。”
“那是官道,好走,但也最容易设伏。”
“诸葛亮这人,谨慎。”
“他越是谨慎,我们就越要疯。”
郭嘉抬起头,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主公。”
“咱们不走界桥。”
“咱们走这儿。”
他的手指,点在了一片蓝色的区域上。
曹操盯着那片区域,眼神一凝。
“渤海?走冰面?”
“如今正值隆冬,渤海冰层厚达三尺,足够跑马。我们从冰面上绕过去,直插易水背后!诸葛亮在界桥、博陵道的布置,全都白费。等他反应过来,我们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曹操盯着地图上那片蓝色区域。
走冰面,这是险棋。
冰层若裂,海上若起风暴,全军覆没。
换作以前,他绝不会冒这个险。
但现在,他只想杀人。
曹操咧嘴一笑,眼中闪过疯狂。
“好!就走冰面!朕倒要看看,诸葛村夫能不能算到这一步!传令,后队变前队,转道向东,下海!”
……
界桥。
张飞趴在雪窝子里,身上盖着枯草和白雪,只露出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
他已经趴了两个时辰,一动不动。
身后五千弟兄也都冻僵了,眉毛胡子上挂满了冰霜。
“三将军,曹贼怎么还没来?”
副将冻得直哆嗦,小声问道。
“俺哪知道!”
张飞烦躁地呼出一口热气,瞬间化作白雾。
“按理说,那老贼急行军,这时候早该到了。”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很稀疏。
张飞精神一振,握紧了丈八蛇矛。
“来了!都给俺精神点!”
“听俺号令,只要他们一上桥,立刻点火!”
马蹄声越来越近。
几匹快马出现在视野里。
是曹军的斥候。
他们在桥头转了几圈,看了看四周,然后……
掉头跑了。
张飞懵了。
“咋回事?怕了?”
又过了一刻钟。
没有任何动静。
别说大军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只有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嘲笑般地打在张飞脸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飞霍然跳起,一把揪住副将。
“不对劲!那老贼不可能这么怂!快派人去探,看他们到底去哪了!”
半个时辰后。
探马狂奔而回,脸上带着见了鬼的表情。
“三将军!不好了!曹军主力根本没往这儿来,他们往东去了,下了渤海冰面!”
张飞瞪大眼睛。
“啥?下海?这老贼不要命了?”
下一秒,张飞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惨叫。
“坏了!!”
“军师让二哥守博陵道,那是大路的必经之地!”
“曹操这一绕,直接把俺们和二哥都甩在屁股后面了!”
“易水!他们是奔着易水去的!”
“要是让他们过了易水,蓟县就完了!”
张飞顾不上隐藏了,翻身上马,扯开嗓子吼道。
“都给俺起来!别趴着了!赶紧追!抄近道,一定要在他们过河之前拦住!”
……
易水河畔。
这里是幽州的最后一道屏障。
此时,河面虽然结冰,但并不结实,人走上去咯吱作响。
曹操的大军,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河对岸。
没有任何休整。
甚至连口气都没喘。
“搭桥!”
曹操一声令下。
没有木板,也没有船只。
数百名衣衫褴褛的辅兵和民夫被驱赶到冰面上。
他们惊恐地哭喊着,但身后明晃晃的钢刀逼着他们趴下。
一个叠一个,用血肉之躯铺出一条路。
“过河!”
曹操面无表情,策马踏上那条蠕动的“人桥”。
马蹄踩在人的背脊上,骨骼断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
他充耳不闻,眼里只有对岸那座孤零零的蓟县城池。
郭嘉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主公,这一仗,我们赢了。诸葛亮算的是人心,但他忘了,战场上,活人也可以是兵器。”
……
蓟县,刺史府。
“啪!”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重重掉在地上。
这一次,连他也维持不住那份从容了。
“你说什么?曹操走了渤海冰面?已经渡过了易水?”
诸葛亮霍然起身,脸色惨白。
千算万算。
没算到曹操敢拿二十万人的性命去赌天意。
没算到他能残忍到用活人铺路。
这已经不是兵法了。
这是疯魔。
“完了……”
刘备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易水一破,蓟县无险可守。二十万疯狗就在城外。孔明啊……咱们是不是该……”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诸葛亮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
跑?
往哪跑?
北面是鲜卑,南面是曹操,都是死路。
唯有一战。
哪怕是死,也要崩掉曹操两颗牙!
诸葛亮霍然睁眼,眼中全是决绝。
“主公,不能跑。跑了,人心就散了,必死无疑。打开武库,发放兵器,发动全城百姓上城墙!拆掉民房,滚木礌石不够就用尸体!告诉所有人,城破皆死,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声,不是雷,是马蹄声。
曹操的大军,到了。
刘备颤抖着走到门口,望向南方。
风雪中,一面巨大的黑色“魏”字旗帜,如同恶鬼般向他扑来。
那旗帜下,曹操勒住战马,抬头看着蓟县城头。
隔着漫天风雪,隔着数里距离,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曹操缓缓举起马鞭,指向城头,嘴唇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大耳贼,朕来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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