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郊的日军机场藏在山坳里,晨雾中隐约可见十二架九六式战斗机的轮廓,高射炮架在跑道两侧,机枪巢嵌在土坡里,枪口对着通往机场的唯一官道。陈砚趴在山梁的观察哨里,望远镜里能看见日军士兵正往飞机上搬弹药,坂井的卫队在指挥塔旁巡逻——石刚的侦察兵摸回来报,坂井昨晚逃进南昌城,今早派了一个大队来守机场,想保住最后的空中退路。
“机场的命门在油库,就在跑道西侧的矮房里。”吴剑平扶着树干,脚踝的伤还没好利索,却指着地图上的红圈,“炮营先轰高射炮和指挥塔,把鬼子的眼睛和火力点敲掉;石刚的突击营带着火箭筒(缴获的美式巴祖卡)冲跑道,炸停那些没起飞的飞机;2团跟着老农绕到油库,用工程炸药把油库炸了,断他的燃料;1团和赵老栓的辎重营守住官道,别让城里的日军来增援。”
“就这么干。”陈砚拍了下通讯兵的背,“三分钟内把命令传到各团,炮营准备——目标高射炮阵地,三发急速射!”
炮营的重炮率先撕破晨雾。新补充的美式山炮和缴获的重炮齐发,炮弹精准砸在高射炮炮位上,炮管被炸得歪七扭八,炮手们当场毙命。指挥塔的楼顶被轰开个大洞,日军的通讯设备瞬间报废,整个机场成了“聋子”。日军的机枪巢刚冒头,民团的猎户小队就扣动扳机,改装狙击枪的枪声一响,机枪手便栽倒在枪口后,土坡上的机枪火力立刻哑了大半。
“突击营冲!”石刚扛着巴祖卡火箭筒,带头往跑道冲。苗刀小队劈断机场外围的铁丝网,炸药包塞进第一个机枪巢,爆炸声震得碎石飞溅。新参军的南昌青年跑得最猛,他们家就在机场附近,被鬼子强征了田地,此刻端着美式冲锋枪,对着往飞机上跑的日军扫射:“狗娘养的,砸俺们的地,今天让你们飞机飞不起来!”石刚对准一架正要滑跑的战斗机,火箭筒的火光一闪,战斗机的油箱被打爆,燃起的大火把旁边两架飞机也引燃了,黑烟直冲天际。
2团的迂回部队在老农带领下,钻进机场西侧的树林。油库的守兵只有一个排,正靠在墙根抽烟,根本没发现树林里的动静。2团团长一挥手,士兵们突然冲出,霰弹枪的铁砂喷过去,鬼子连哼都没哼就倒了。“快装炸药!”工程兵把炸药包贴在油库的铁皮门上,引线点燃后,众人往树林里扑,爆炸声震得山坳都在颤,油库的屋顶被掀飞,燃油流出来顺着风燃烧,跑道瞬间成了火海。
1团的官道防线稳如磐石。赵老栓带着辎重营和渔民新兵,在路障后架起美式重机枪。南昌城里的日军派了一个联队来增援,刚靠近路障就被重机枪扫得人仰马翻。渔民新兵们凫在路边的水沟里,往日军的队伍里扔手榴弹,赵老栓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想救机场?先问问老子的机枪答不答应!”日军的冲锋被打退三次,尸体堆在官道上,再也不敢往前挪。
陈砚在观察哨里看着机场的火海,对身边的后勤兵喊:“让王锐把备用的火箭弹送过去,石刚的突击营快打光了;再给2团送些灭火器材,别让大火烧到附近的民房——百姓的家不能再毁了。”
王锐这时已经带着后勤兵扛着弹药箱往机场跑,帆布包上沾着油污,却跑得飞快:“师长放心!刚从日军的弹药库缴了十发火箭弹,还有两箱美式手雷,足够用了!”
正午时分,机场的战斗近了尾声。石刚的突击营炸停了最后一架试图起飞的战斗机,苗刀劈死了机场的日军大队长,突击营的士兵们押着俘虏往场外走,新参军的南昌青年正兴奋地摸着战斗机的残骸,嘴里喊着“俺们也有飞机了”。2团的士兵们用沙土扑灭民房附近的火,百姓们从藏身处跑出来,端着热茶往士兵手里塞,一位老大娘拉着石刚的袖子:“长官,俺家小子也想参军,他会修农机,说不定能修飞机!”
陈砚走进机场时,王锐正抱着账本清点战果,脸上笑开了花:“师长!歼敌八百余人,俘虏一百二十人,炸毁日军战斗机八架、高射炮六门,缴获完好战斗机两架、九二式重机枪十二挺、步枪五百支、火箭弹十发;油库的燃油虽然烧了,但缴获了三车航空炸弹,正好给炮营用;机场附近的百姓来了两百多人参军,有会修机器的,有会开拖拉机的(能学开汽车),还有几个懂点英语的学生,能翻译日军的电报,这下咱们的军械班和通讯连都能添好手!”
“把缴获的战斗机交给军械班,让会修农机的青年跟着老兵拆修,能飞起来最好,就算不能飞,零件也能用上。”陈砚指着指挥塔的残骸,“周明轩的通讯连立刻进驻,把日军的电报机修好,看看能不能截到坂井的消息;石刚的突击营休整半天,下午摸进南昌城郊,摸清城里的布防——坂井藏在城里,咱们得把他揪出来。”
吴剑平扶着城墙的断砖,看着远处南昌城的轮廓:“现在咱们121师兵力快九千五了,军械班有了修机器的好手,通讯连有了翻译,炮营的火力也越来越强,拿下南昌城没问题。第九战区刚来电,说友军的32军已经到了南昌东南,咱们两面夹击,坂井插翅难飞。”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烫,机场上一片忙碌。军械班的士兵和新参军的青年围着战斗机忙活,螺丝刀和扳手的叮当声不绝于耳;通讯连的学生正调试日军的电报机,滴滴答答的电波声传出来;后勤兵们把缴获的弹药往辎重车上搬,赵老栓指挥着民夫搭建临时仓库,脸上满是干劲。
石刚的突击营出发前,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南昌城里的鬼子多,别硬拼,摸清布防就回来。记住,你的任务是侦察,不是歼敌。”石刚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苗刀:“师长放心,俺办事,你踏实!”带着突击营的弟兄,消失在通往南昌城的树林里。
傍晚时分,通讯连截到了坂井发给九江残部的电报。懂英语的学生翻译出来,脸色凝重地递给陈砚:“师长,坂井要放弃南昌,往武汉逃,今晚午夜就从北门突围,还说要烧掉城里的粮仓。”
陈砚猛地站起来,对身边的指挥官们喊:“各团立刻集合!1团和友军32军汇合,守住南昌南门和东门;2团带着炮营埋伏在北门城外的树林里,鬼子一出来就开炮;3团和石刚的突击营从西门进攻,牵制日军兵力;赵老栓的辎重营守住粮仓,百姓的粮食不能让鬼子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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