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神仙在指引！”
这声绝望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却精准地戳中了所有幸存日军心中最深的恐惧。
神仙？
不。
比神仙更可怕。
这是科学，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降维打击！
联合指挥部。
李援朝的耳朵里，塞着战术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他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只是冷静地接收着来自各个炮位的信息，并下达着一个个简短的指令。
“一号炮位，左移零点一，俯角不变。”
“三号炮位，检查后座，复位后立即开火。”
“所有单位，保持射速，不要停！”
他的声音，通过电波，化为死神的镰刀，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着凤凰台的躯体。
“报告总顾问！”一名炮兵连长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炮击已持续五分钟！弹药消耗百分之四十！”
“独立团炮兵营报告，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358团炮兵营报告，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三！”
“初步战果评估：敌要塞西北角防御工事被完全摧毁，该区域守军至少被消灭一个中队以上！我方炮兵，零伤亡！”
听到这个战损比，窑洞里的赵刚，激动得满脸通红，拳头狠狠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零伤亡！
用炮兵，打出了一个零伤亡的歼灭战！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
“继续压制。”
李援朝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对他而言，这只是开始。
凤凰台要塞内。
伊东重石已经彻底疯了。
“反击！为什么还不反击？！”他一把推开前来报告的参谋，冲到炮兵阵地上。
日军的炮兵们，正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他们的山炮和野炮。
但没用！
支那军的炮兵阵地，分散在好几个不同的山头，并且经过了精心伪装。他们发射的都是无烟火药，在夜色中，除了开火瞬间的一点火光，根本无法被有效捕捉。
而凤凰台要塞，这个巨大而固定的目标，在黑夜里，就是最显眼的活靶子。
“找到了！三点钟方向，距离四千米！”一名日军炮兵军官声嘶力竭地吼道。
“开火！”
轰！
一门九四式山炮怒吼着喷出火舌，炮弹呼啸而去。
几秒后，远处的山头炸开一团火光。
可还没等他们欢呼，那个方向，又有三发炮弹，以同样的节奏，不紧不慢地飞了过来，继续砸在要塞的伤口上。
伊东重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是常规的炮击。
这不是为了杀伤人员。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旨在从结构上，彻底摧毁要塞根本的恐怖战术！
高频率的、节奏固定的震动，让整个要塞都在呻吟。
许多习惯了零星炮火的日军老兵，此刻也产生了严重的生理不适。他们感觉脚下的地在晃，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连站都站不稳。
一名士兵扶着墙壁，刚想呕吐，头顶上一块巨大的水泥块就带着风声砸了下来。
“噗！”
一声闷响，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炮击，持续到了第八分钟。
“报告！弹药消耗百分之七十！”
“继续。”
炮击，持续到了第九分钟。
“报告！弹药即将耗尽！”
“最后一轮，急速射！”李援朝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所有炮兵，都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仅剩的炮弹，塞进滚烫的炮膛！
轰轰轰轰——！
最后一轮，也是最狂暴的一轮齐射，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狠狠地砸在了那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墙体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被连续轰击了十分钟的墙体，终于达到了它的结构临界点。
先是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
紧接着，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上、向下、向两侧蔓延！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是巨兽骨骼断裂的巨响，盖过了所有的爆炸声！
那段厚达数米，由无数钢筋和高标号水泥构成的坚固墙体，从内部，彻底崩裂了！
连锁反应，开始了！
以那个崩裂点为中心，整座要塞的主体结构，都发出了濒死的哀鸣！
无数的裂痕在墙体上蔓延，大块大块的混凝土剥落，露出里面被扭曲成麻花的钢筋。
下一秒。
轰隆——！！！
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
那段长达三十多米的墙体，连同它上方和后方的所有工事、掩体、营房，如同被巨人狠狠地啃了一口，轰然向内坍塌！
一个巨大的，冒着滚滚浓烟和粉尘的缺口，如同地狱之门，赫然洞开！
“卧槽……”
山坡上，李云龙看着望远镜里的景象，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手里的望远镜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就塌了？”
楚云飞也放下了望远镜，镜片下的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
一座被日军吹嘘为“晋西北第一坚城”的永久性要塞，就被硬生生地，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就是“远征顾问”的战术！
这就是国家队的力量！
临时指挥部里，李援朝通过高倍率望远镜，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拿起身边的黑色短波卫星电话，按下了通话键，下达了决定整个战役走向的第二个命令。
“所有突击队注意！”
“目标结构已摧毁！”
“总攻，开始！”
命令下达的瞬间，潜伏在要塞南北两侧的李云龙和楚云飞，同时从掩体后一跃而起！
“同志们！冲啊！”
“为了胜利！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利唾手可得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从那巨大的、黑洞洞的坍塌缺口处，喷涌而出的，不仅仅是浓烟和粉尘。
更有一股股黄绿色的、在火光下显得无比诡异的烟雾，正迅速地向外扩散！
那烟雾所过之处，连地上的杂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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