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滑过数月,津门的冬雪融化成春雨,又在初夏的风里蒸发成雾。
英租界那栋曾属于“陈墨会长”的洋楼,如今挂着醒目的“待售”木牌,铜环上积了薄尘,再也不见往日车水马龙的景象。
茶会上,法国领事夫人用银匙搅动着咖啡,语气带着惋惜:
“听说那位陈会长,得罪了日租界的人,吓得变卖产业去苏杭了。真是可惜,多儒雅的一位先生。”
旁边的李太太立刻接话:
“我听人说,他夫人受了惊吓,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这年头,在津门混饭吃,可得小心些。”
这些议论像风一样,在租界的社交圈里刮了一阵,又被新的八卦取代。
没人再深究这对富商夫妇的去向,只当是乱世里又一个“时运不济”的故事。
日租界的巡查也渐渐松懈。
东和商会事件后,日军宪兵队搜遍了半个津门,却连“陈墨夫妇”的影子都没找到。
最后只能将其归为“畏罪潜逃”,卷宗一压,不了了之。
沽口商会里,赵金魁会长拿着陈默的辞呈,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陈会长这么个人才,不过也好,省得惹上麻烦。”
那位曾试探过陈默的王副会长,自东和商会出事後就敛了锋芒,缩在办公室里不敢露头,更别提追查什么。
他生怕自己和“灰蛇”的那点牵扯被翻出来。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藏在铃铛阁集雅街的“集雅斋”里。
铺面经过精心修缮,木门上挂着烫金匾额,门口摆着两盆修剪整齐的冬青,看起来就是家普通的文玩店。
小翠穿着月白色旗袍,头发挽成利落的发髻,正拿着软布擦拭柜台里的玉佩。
见有人进来,她立刻露出得体的笑:
“先生想买点什么?我们这儿有刚到的和田玉籽料,还有清代的老砚台。”
她不再是那个跟在林薇身后怯生生的小丫鬟,经过数月特训,早已能应对自如,成为“集雅斋”明面上的东家“翠姑娘”。
后院的密室里,陈默和林薇正看着桌上的情报汇总。
墙上挂着一张新的津门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直奉军阀驻地”“孙中山北上路线”等标记。
福伯端来两杯热茶,轻声说:
“老爷,夫人,变卖洋楼的钱已经转到三个不同的账户,都能随时调用。王管事那边传来消息,直军最近在塘沽增兵了。”
“知道了。”陈默点头,指尖在地图上划过。
“现在该问问系统,接下来要盯哪些历史节点了。”
林薇点头,在意识中呼唤系统:
「调出Rc-19世界1924-1925年需维护的历史关键节点。」
淡蓝色的光幕在两人眼前展开,清晰的文字滚动浮现:
「历史关键节点预警(基于世界线稳定性评估):
1. 第二次直奉战争(预计1924年秋):战役结果将决定北方政治格局,需防范超凡力量介入改变战局,确保主要势力更迭符合历史主线。
2. 孙中山北上(1924年冬)及病逝(1925年春):需保障其北上路途安全,防止异常力量篡改病逝事件,避免革命思潮叙事混乱。
3. 五卅运动导火索(预计1925年夏):确保顾正红事件不被抹除或扭曲,同时防止运动被极端叙事力量引导,引发失控冲突。
4. 日方隐秘活动:东和商会残余势力可能渗透上述节点,需持续监控,必要时进行微量干涉。」
光幕消失,密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陈默拿起茶杯,指尖微微用力,杯壁泛起一丝白痕。
“比想象中更紧迫,三个月后就是直奉战争,我们没多少时间准备了。”
林薇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天津站”的位置。
“孙中山北上会经过津门,这是最容易出问题的节点。日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定会用之前的煞物或者炼尸术搞破坏。”
“小翠和福伯留在集雅斋,负责情报汇总。”陈默快速部署。
“我们用新身份潜入直军和奉军的驻地,先摸清他们的动向。另外,让王管事盯紧日租界的码头,一旦有可疑货物入境,立刻汇报。”
林薇点头,眼中闪过决然。
“这次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我们得主动找到日方的藏身处,在他们动手前就毁掉他们的计划。”
密室的窗户关得严实,只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
陈默和林薇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们不再是躲在洋楼里的富商,而是藏在历史阴影里的“锚点”。
他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守住这条名为“历史”的洪流,不被叙事熵增的暗潮吞没。
“走吧。”
陈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短褂——这是他新身份“码头力夫”的行头。
“先去塘沽看看,直军的底细,得摸清楚才行。”
林薇也换上了蓝布衫,将头发梳成麻花辫。
“我去英租界的报馆,找主编夫人打听点消息。咱们分头行动,晚上在这儿汇合。”
两人走出密室,穿过幽静的后院。
小翠正在前堂招呼客人,见他们出来,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
陈默和林薇并肩走出集雅斋,汇入街上的人流,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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