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默穿着熨帖的长衫,提着文明棍走进沽口商会。
刚踏上二楼走廊,一个肥胖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是商会副会长王胖子,他脸上堆着惯有的油滑笑容,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在陈默身上扫来扫去。
“陈会长,您可算来了!”王胖子搓着双手,语气热络得有些过分,“昨晚休息得还安稳?”
陈默不动声色地颔首,指尖摩挲着文明棍的象牙柄。
“托王副会长的福,睡得很沉。”
他心里门儿清——昨晚博古斋的动静,怕是已经传到某些人耳朵里了。
两人走进陈默的办公室。
王胖子接过佣人递来的茶,却没喝,反而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
“陈会长,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听说您昨天在沈阳道的博古斋,对那件青铜器挺感兴趣?”
“不过是随便看看。”
陈默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浮沫,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
“怎么,王副会长也懂古玩?”
“哎哟,我哪懂这个!”
王胖子干笑两声,眼神却飘向窗外。
“就是听底下人说,那东西有点邪性。今天赵掌柜都没开门,说是病了。我是担心您……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这年头,还是小心为上啊!”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满是试探。
陈默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盯着王胖子。
“多谢提醒。陈某行得正坐得直,倒不怕宵小作祟。倒是王副会长消息灵通,连赵掌柜病了都知道?”
王胖子脸色微变,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茶杯。
“哪里哪里,都是听伙计瞎传的。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借口“还有批货要盯”,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肥胖的背影在门口拐过时,还偷偷回头瞥了一眼。
陈默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神渐冷。
这沽口商会,果然藏着猫腻,王胖子和“灰蛇”那条线,恐怕脱不了干系。
傍晚回到陈府,林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线装书。
见陈默回来,她放下书,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下午有个‘风水先生’上门,说看咱们家风水好,但近来有‘阴煞扰动’,要免费帮咱们做法驱邪。”
“人呢?”陈默换着鞋,眉头皱了起来。
“被我打发走了。”林薇端来一杯温水,“我用【精神感应】扫了一下,他身上有和青铜人俑相似的煞气,虽然洗得很干净,但骗不过我。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先生,是来探路的。”
一个商会副会长试探,一个假风水先生摸底。
对方的反应速度,远超他们预期。
陈默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东洋忍者、养煞物、商会内鬼……这几条线肯定不是孤立的。对方在暗,我们也在暗,现在比的就是谁的情报网更灵。”
“正好检验一下我们这段时间织的网。”林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该让王管事他们动起来了。”
当晚,行动计划迅速敲定。
陈默坐镇商会,负责排查内部线索;林薇通过福伯调度基层眼线;福伯则动用老街坊人脉,打听“煞物”和“风水先生”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陈默就泡在了商会的档案库。
他翻看着近半年的货物往来记录,特别是与东洋人相关的报关单据。
【能量感知】悄然运转,指尖划过一张张泛黄的纸页。
大部分单据都很正常,直到他翻到“三井洋行”的记录:
这家日本商社进口的“工业原料”,数量和品类总有细微偏差,比如申报的“钢铁零件”,重量却比正常规格轻了三成。
“有问题。”
陈默将单据折了个角,又去观察王胖子的动向。
只见王胖子频繁进出自己的办公室,还偷偷用东洋话打电话,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陈默还是捕捉到了“货”“码头”“灰蛇”几个词。
与此同时,林薇通过福伯,给码头的王管事传了话。
当天下午,王管事就借着“送货运单据”的名义,悄悄来到陈府后院。
他压低声音,递来一张纸条。
“会长,紫竹林码头最近不对劲!三井洋行的货,半夜才卸,工人都是生面孔,还带着刀,卸完货就往日租界走,问都问不得!”
车行的小头目也传来消息:
“最近有批人,操着关外口音,还带着点倭人样子,在铃铛阁一带的茶馆转悠,总打听‘古物’‘煞气’之类的词。”
连林薇参加的沙龙上,报馆主编的夫人都悄悄跟她说:
“我家先生说,海关对三井洋行的货特别松,好像有日租界的人打招呼,谁都不敢查。”
福伯那边也有收获:
“老哥哥说,最近有批阔佬在收带煞气的古物,出手就是金条,听说是给日本人找的,具体要做什么,没人知道。”
所有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陈默和林薇用线串了起来。
“灰蛇”极可能是日方在津门的地下组织代号,他们在收集“煞物”,大概率是为了修炼邪法或布置阵法;
王胖子是内鬼,利用商会的航运网络帮他们运货;
紫竹林码头,就是他们的转运点。
深夜,陈默和林薇坐在书房里,地图上的紫竹林码头被红笔圈了个圈。
“线索虽然还不完整,但方向很明确了。”陈默指着地图,“我们打草惊蛇,对方肯定会加强戒备,下次行动必须更小心。”
“至少我们的情报网管用了。”
林薇看着窗外的月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接下来,就是撬开紫竹林码头这个硬壳子,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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