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蓓蓓看开了，整个学期下来，除了幼儿园组织的活动，没给舟舟报任何班，成为了独立异行的家长。
慢慢地，一些家长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有意无意远离她，温蓓蓓无所谓。
“妈妈，我放假了。”舟舟和自己的小同学们打完招呼，开心跑向温蓓蓓。
“对，我们舟舟放假了，第一个寒假。”温蓓蓓微笑着摸摸他的头。
温蓓蓓牵着舟舟的手去和申敏她们打声招呼，离开幼儿园，冬日的阳光正斜斜地铺满街道。
舟舟这个小屁孩知道自己放假了，爱上了睡懒觉。
顾禹迟和温蓓蓓随他去，三岁小孩多睡懒觉也挺好。
舟舟睡到自然醒，小脸在蓬松的枕头上压出红印。
醒来后，他在床上磨蹭好一会，才起床。
不需要大人帮忙，自己穿衣服，洗漱，然后光着脚丫跑到客厅。
温蓓蓓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翻着一本厚厚的植物图鉴。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把母子俩笼在一片毛茸茸的金色里。
“妈妈，看。”舟舟举起一张纸，上面是用蜡笔画的歪歪扭扭的线条，一团蓝色，一团绿色，还有几个看不出形状的橙色疙瘩。
“这是我和我的朋友们，在草地上玩，太阳是橘子的味道。”
温蓓蓓接过来，仔细地看，像在鉴赏一幅名画。
虽然舟舟画得一团糟，可她还是能够领会到舟舟的意思。
这是舟舟昨天和村里小孩在草地上翻滚玩耍的场景。
“舟舟画得很不错，草地很柔软，太阳看起来很甜。”她认真地说。
舟舟听完，便心满意足地爬上她的膝盖，一起翻看图鉴，指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叶子问东问西。
“小懒虫醒了？”顾禹迟在楼下书房处理完紧急文件，上楼来看看。
“爸爸，小懒虫起来了。”被顾禹迟喊小懒虫，舟舟一点也不介意，开心扑向他。
“那小懒虫先去吃早餐，然后我们出发去剪头发。”顾禹迟接住舟舟，将他抱起来。
“好，剪头发，变帅帅哒。”
对于剪头发这事，舟舟从小到大不会像一些小孩子一样，害怕，抗拒。
顾禹迟抱着舟舟下楼，温蓓蓓跟在一旁，手里还拿着那张“名画”，准备找个显眼的地方贴起来。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燕麦粥和煎蛋，舟舟坐在他的儿童餐椅上，自己拿着小勺子吃得津津有味，嘴边糊了一圈奶渍。
温蓓蓓和顾禹迟也不着急让他擦干净，只是笑着看他吃完早餐。
吃完早餐，一家三口开车出门，目的地是理发店。
这间理发店有些年头，店主汪文斌从大叔变成老爷爷。
顾禹迟小时候开始在这里理发，现在依然。
汪文斌也是看着舟舟从小小一团抱在怀里，到现在能自己爬上那张特制的儿童理发椅。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和旧木头的气息。
“舟舟又来啦？”汪文斌笑眯眯和舟舟打招呼。
“汪爷爷好，我要剪帅帅。”舟舟一点都不怯场，乖乖坐好，小脑袋仰着，眼睛却好奇地跟着汪文斌手里的推剪转。
“好，给舟舟剪帅帅的发型。”汪文斌给舟舟围上围布，开始帮他理发。
顾禹迟和温蓓蓓就坐在旁边的长条木凳上等着。
顾禹迟翻着店里过期的杂志，温蓓蓓则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街道上稀疏的行人和光秃的梧桐枝桠。
冬日上午的阳光把一切都照得缓慢而清晰，连空气里飘浮的微尘都显得慵懒。
没有哭闹，没有抗拒，只有推剪轻柔的嗡嗡声和汪文斌偶尔的轻声询问。
很快，一个清爽可爱的小发型就出来了，露出舟舟饱满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
“看看，我们舟舟是不是更帅了？”汪文斌拿过镜子。
舟舟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帅！”
“爸爸，妈妈，我帅不帅。”舟舟爬下椅子，跑到顾禹迟和温蓓蓓跟前询问。
“真帅。”温蓓蓓毫不吝啬赞美着他的新发型。
舟舟剪完头发，到顾禹迟，等他剪完，付了钱，道了谢，一家三口走出理发店。
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舟舟摸摸自己短短的发茬，咯咯地笑，觉得有点新奇。
“接下来想去哪里？”顾禹迟问。
“去书店。”舟舟立刻举手，这是他最近的新爱好，其实主要是爱书店儿童区那个有小房子造型的阅读角，以及看完书后旁边甜品站的那颗冰淇淋球。
温蓓蓓和顾禹迟对视一笑，牵起他的手：“好，去书店。”
书店里温暖如春，舟舟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小房子”，抱出一本恐龙绘本，像模像样地翻看起来，尽管他认识的字还不多，更多是在看图画。
温蓓蓓挑了几本园艺和旅行类的书，顾禹迟则拿了一本财经周刊，两人坐在不远处的咖啡座，既能看见舟舟，又能享受片刻安静的阅读时光。
“温小姐，你儿子帅，还是我帅？”顾禹迟靠近温蓓蓓，轻声问道。
“噗呲…”温蓓蓓笑着看着顾禹迟。
这个男人啊，在她面前越来越孩子气，喜欢和儿子争风吃醋。
“肯定是我家顾先生帅。”温蓓蓓在他耳边，小声回答。
两人小声聊着天，偶尔抬头，目光穿过书架间隙，看到舟舟正指着书，小声地和旁边一个同样来看书的小女孩说着什么，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
阳光透过书店的大玻璃窗，静静地洒在每一个人身上。
舟舟的假期，就这样，在寻常而饱满的琐碎时光里，不急不缓地铺展着。
他的世界，有父母的陪伴，有自然的馈赠，有随心的探索，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小小的社交。
这就足够了。
等舟舟觉得饿了，一家三口，带着新买的绘本，离开书店，觅食去。
一位妈妈背着包，牵着一位小女孩，脚步匆匆从餐厅门口经过。
小女孩一脸羡慕看着餐厅儿童游玩区里的孩子。
温蓓蓓认出这是舟舟班的小同学，看她们母女匆忙的脚步，应该是去培训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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