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的意念突然剧烈波动，幽蓝火焰明灭不定，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冰柱上的裂纹加速蔓延。
“它……也是钥匙……”骸骨的声音充满警告，“小心……‘魔族’并非馈赠……是……枷锁……也是……诱饵……”
话音未落，冰柱轰然炸裂！
不是骸骨主动破冰，而是某种更深处传来的震动——整座冰林开始摇晃，穹顶有巨大的冰锥坠落。
陆斩冰骸骨胸口的断枪骤然亮起刺目蓝光，一股浩瀚如海的极寒气息爆发，强行镇住了即将崩塌的冰腔。
但骸骨本身，却在蓝光中开始迅速崩解。
“取走千年冰髓……速离此地……”陆斩冰最后的意念传来，“‘叹息之墙’的封印……因汝的到来……松动了……囚徒的……爪牙……已醒……你们…终会见面….命运的洪流….真是可怕！”
骸骨彻底化为冰晶粉尘，只余那柄断枪悬浮空中，枪尖指向冰林深处某个方向。
千年冰髓的玉盒从消散的骸骨中坠落，被莫凡隔空摄入手中。
入手瞬间，一股纯净到极致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竟让修炼鸿蒙吞天诀的莫凡都感到经脉有瞬间的凝滞。
同时，他清晰感觉到，怀中的上古阵棋微微发热——与在乾元秘境感应到空间波动时同样的反应。
“凡哥！地面在裂！”熊大吼道。
冰林地面真的在开裂，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隙蔓延，从裂隙底部传出令人心悸的低吼——不止一个声音！
是那些被封存在其他冰柱中的存在，开始苏醒了！
“走！”莫凡毫不犹豫，抓起玉盒，按照断枪指示的方向疾驰。
玉明和熊大紧随其后。三人刚刚离开中央区域，他们原先站立的位置就轰然塌陷。
数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阴影从冰柱中挣扎而出——有体型庞大的冰晶巨猿。
有身长数十丈的九头冰蛇，甚至有一具身披残破道袍、面容腐烂的修士尸身，眼眶中燃烧着与陆斩冰相似的幽蓝火焰。
但它们并没有追击三人，而是茫然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指令。
只有那具道袍尸身，缓缓转头“看”向莫凡离去的方向，腐烂的嘴唇嚅动，吐出模糊的音节:
“……钥匙……归来了……”
万里之外，乾坤仙国皇城，文渊阁。
晓梦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心脏猛地一悸。他手中狼毫笔“啪”地折断，墨汁溅在奏折上。
几乎同时，他数月前在《平魔录》上写下的那个“护”字符，竟无火自燃！
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文气凝聚的金色光焰，在纸上燃烧三息后，化为点点金光消散。
“这是……”晓梦脸色微变，“‘遥祝’被触发了……莫凡遭遇了需要文道正气护持心智的危机？”
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向御书房。路上，他感觉到怀中那本从不离身的《文心雕龙》手稿，竟也在微微发热。
冰川隧道深处。
莫凡三人已狂奔出数里，身后的崩塌声渐渐远去。他们来到一处相对稳固的冰洞，暂时停下喘息。
“刚才那骸骨说的……”玉明喘着粗气，眼中难掩惊骇，“‘魔族”是枷锁和诱饵？凡哥……”
莫凡没有说话。他盘膝坐下，将千年冰髓玉盒放在身前，手中则取出那十二枚上古阵棋。
阵棋仍在微微发热，彼此间有淡淡的空间涟漪荡漾。
陆斩冰的话，与魔渊意志那句“我们会再见的”以及“它认识你”的诡异话语，在他脑海中交织。
冰洞中，寒意刺骨，但更冷的是莫凡此刻的心境。
他盘膝坐在冰面上，掌心托着那枚盛放千年冰髓的玉盒。
月白色的光华在幽暗冰洞中流转，映照着他毫无波澜的脸庞。
玉盒触手冰凉，那纯净到极致的寒意透过肌肤渗入经脉。
让运转中的鸿蒙吞天诀都出现了瞬间的迟滞——这绝非普通天材地宝能达到的效果。
“千年冰髓……”莫凡低声重复着陆斩冰消散前的话，“他要我们取走的，不是万年冰髓，而是千年冰髓。”
玉明和熊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凡哥，那骸骨说的话……”玉明犹豫着开口，“‘魔族是枷锁和诱饵’、‘它也是钥匙’……还有那句‘你们终会见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要找的不是万年冰髓吗？怎么变成千年了？”
熊大挠了挠头：“会不会是那骸骨记错了？
毕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脑子不好使也正常。”
“不。”莫凡摇头，眼神深邃，“陆斩冰的神魂虽然残破，但意念清晰。他特意强调‘千年’而非‘万年’，这绝非口误。而且……”
他抬起左手，掌心向上。鸿蒙吞天诀缓缓运转，一个微型的混沌旋涡在掌心浮现，缓缓旋转。
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丝极细微的黑暗能量在挣扎——那是之前从冰铠蜥蜴尸体中吞噬的魔气残留。
“你们看。”莫凡沉声道，“这魔气残留，与我在乾元秘境接触的魔渊意志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纯粹’。
陆斩冰说魔渊是‘此界孕育的种子，天外坠落的灾厄之种’，这句话本身就充满矛盾。”
玉明皱起眉头：“种子……从天外坠落，却在落地后于此界孕育？这听起来像是……”
“像是有人故意种下的。”熊大接话，脸色凝重。
莫凡收起旋涡，站起身。冰洞不算大，约莫三丈见方，四壁是千万年形成的深蓝色冰层。
隐约能看见冰层中封冻着一些细小的远古植物残骸。
头顶垂下几根冰锥，尖端凝聚着欲滴未滴的冰晶。
“陆斩冰提到了‘初代魔尊’。”莫凡走到冰壁前，伸手触摸那些古老的冰层。
“仙国史书记载，数万年前的确有一个‘魔尊时代’，但记载极其模糊。
只说那是一个群魔乱舞、人族挣扎求存的黑暗纪元。
后来初代仙皇崛起，横扫八荒，建立乾坤仙国，魔尊时代才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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