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慢些，”尔泰想拦已来不及，“这酒后劲不小，你这样一杯接一杯，待会儿又要醉了。”
“醉了才好！”小燕子兴奋道，“今天这么开心，当然要大醉一场！尔泰，你不许拦着我，不然我要生气了！”
尔泰收回欲阻拦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宠溺的狡黠笑意：“娘子非要醉一场，为夫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只不过……”
他倾身靠近，压低了声音，“某人酒后的某些‘壮举’，为夫可是记忆犹新。这里船挨着船，舱外又有守卫巡夜，你就不怕动静太大……”
小燕子倏地一下，连脖颈都红了，却强装镇定地挺直身子，“哪、哪有那回事……我酒品好得很！待会儿……待会儿我不碰你。”
“那可不行，”尔泰眸光幽深，“为夫我……期待得很。娘子尽管开怀畅饮，待会儿……我任你‘欺负’便是。”
“啊！尔泰！”小燕子羞得满脸通红，攥起拳头就要捶他。
尔泰笑着巧妙一躲，顺势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小燕子被困在他怀里，挣脱不得，只好伸出手指去戳他胸膛。
尔泰笑着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都说了任你‘欺负’，这还叫坏？”
“就是坏！坏透了！”小燕子抽回手，将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娘子，”尔泰低头，“那这酒……还要不要继续喝了？”
小燕子微微转过嫣红的脸颊，刚张口说了一个“我……”
尔泰俯首便吻了上去，起初只是唇瓣轻柔的相贴，很快便如星火燎原，渐渐深入。
小燕子被他吻得有些晕眩，本能地回应着，双手无意识地揪紧了他寝衣的衣襟。
纱灯的光晕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投在舱壁上，朦胧地晃动，交织成一幅缠绵的画卷。
画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仿佛湖心一片安宁的岛屿。远处隐约还有丝竹声飘来，却模糊成了梦境般的背景音。
那之后，夏盈盈在孟大人的妥善安置下，于西湖畔觅得一处清雅小院，又开了一间琴社，从此再也不必为生计辗转，可以安心抚琴授艺了。
此事在杭州城中传为美谈，百姓们交口称赞，都说那两位来自京城的民间格格是仙女下凡，专为解救落难之人而来。
这件事几乎人人称赞，唯独太后却蹙起了眉头：“好好的格格，整日与那等出身的女子厮混，成何体统？她们自己不顾惜名声也就罢了，竟还整日拉着这种人与皇帝听曲作乐，连香妃也跟着胡闹！”
晴儿柔声劝慰道：“老佛爷，夏姑娘是为了养活一家人才不得已沦落风尘。小燕子和紫薇出手相助，也是出于一片恻隐之心呀，如此一来，百姓们也会觉得皇家仁慈，富有人情味儿呢。”
“晴格格说得是。”吉兰轻声接口，“老佛爷，吉兰也很钦佩两位格格，她们活得赤诚热烈，有情有义。”
太后看向吉兰：“怎么连你也被她们收服了？哀家喜欢你，是觉着你端庄明理，最识大体。你可别学她们，整日想着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你啊，眼下最要紧的，是为永琪开枝散叶，早日诞下子嗣才好。”
吉兰眼帘微垂，顺从地低声应道：“是，吉兰谨记老佛爷教诲。”
晴儿在一旁看向吉兰，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疼惜。
这一次的乾隆在杭州，除了处理必要政务，余暇时会化身‘艾老爷’，携皇后、令妃、香妃等人漫步于市井街巷，体察民情。
福伦则领着侍卫不远不近地随行保护。此番南巡，没有太大的波澜，所有人皆是身心愉悦。
待一切安排妥当，小燕子、紫薇一行人便辞别乾隆，启程前往云南。
夏盈盈特来相送。湖畔长亭，她怀抱古琴，为众人清歌一曲。依旧是那首《山一程，水一程》，词句却已悄然改换：
“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楼高眼界明！马萧萧，车辚辚，落花成泥更护春！
风轻轻，水盈盈，人生聚散亦前行！梦可寻，路可平，长亭短亭皆风景！
山有凭，水有凭，萋萋芳草送又迎！云淡淡，柳青青，莺啼恰恰正好听！
歌声在，酒杯倾，前路悠悠笑语频！迎彩霞，送黄昏，长忆西湖月一轮。”
歌声婉转，词意豁达，再无半分悲切，唯有开阔的祝福与明媚的期许。
曲终，几位女子执手相约，日后定要再来杭州相聚。
马蹄声起，尘土微扬。马车内，小燕子、紫薇与晴儿又一次并肩而坐。尔康、尔泰在外驾驭马车，箫剑依旧骑马护卫在侧。
车厢微微摇晃，紫薇倚着窗，轻声道：“要是东儿在身边就好了，可以一同看看这山水。”
小燕子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笑道：“咱们就把这趟当作‘甩手’游玩嘛！孩子们有额娘和嬷嬷们精心照看，肯定没事的。等回了京，有的是时间陪他们！”
晴儿也柔声说：“这路途遥远颠簸，南北水土不同，孩子们肯定经不起折腾，万一病了，反倒更让人揪心了。”
她顿了顿，拉着紫薇的手，“让他们安安稳稳地长大吧。等他们大了，这天地何其广阔，自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精彩人生，或许比我们见过的世面还要波澜壮阔呢，是不是？”
紫薇闻言，眼中泛起温柔的光，满是期许：“听你这么一说，想到他们长大后的模样，想到他们会有自己的故事，我心里也跟着期待起来了。”
小燕子正听得入神，听到“长大”二字，却皱起了鼻子，“还是别期待他们长得太快了！等他们都长大了，我们不就老了？到时候，我小燕子就成了‘老燕子’，还怎么飞呀！”她说着，还张开双臂，做了个扑腾翅膀的动作，一脸“大祸临头”的滑稽模样。
晴儿和紫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忧患”逗得笑出了声。
紫薇笑着挽紧她的手臂，“飞不动也不要紧呀。到时候，总有我这朵‘老紫薇花’在旁边陪着你。”
晴儿也含笑附和：“还有我呢。就算成了‘老晴儿’，或许没了往日的‘晴空万里’，但咱们凑在一起，晒晒太阳，说说闲话，也是好的。”
三姐妹又笑作一团。
马车外，尔泰抬手轻轻叩了叩车门，“你们聊的什么这样开心？也说给我们听听。”
小燕子推开车门，坐到车门边的踏板上，扬着声音答道：“我们在说等我们都变成老头儿老太太的事呢！到那时，我这只‘老燕子’肯定扑腾不动了，你们嘛，也就成了‘老尔康’、‘老尔泰’，还有‘老箫剑’……哈哈哈！”
她自己说着，先笑得前仰后合，“等你们老了，牙齿都掉光了，尔康，你还怎么讲你那些大道理？还有箫剑，你还怎么吹箫呀？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
尔康侧过头，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小燕子，一本正经地反驳：“掉的是牙齿，又不是嗓子，怎么就不能讲了？到时候，我和紫薇一起去你的郡主府讲，讲到你这只‘老燕子’嫌烦求饶为止。”
一旁马背上的箫剑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可以钻研一番……无牙版吹箫？或许还能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想象着那副滑稽的光景，顿时爆发出更响亮、更欢畅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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