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工集团是在省韦领导下的企业,不会碰红线。
侯亮平语气平静,“您放心,违法的事我们不干。
我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把项目推下去,把房子卖出去。”
“当然,过程中难免有人阻挠。
这时候,就得靠师兄您出面帮衬一把……”
“毕竟我们只是个公司,权限有限。
但对您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的事。”
“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您能拉我们一把。”
话音一落,意思已然昭然若揭。
这个侯亮平,已经是沙瑞金阵营里铁打的一员了。
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番话,本身就是一种站队的表态。
祁同伟望着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此前,他对侯亮平虽有防备,却还没到非除不可的地步。
尽管彼此之间是生死相搏的局面,但在祁同伟眼里,侯亮平不过是个可用的棋子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既不愿醒,也不愿退,那就只能让他彻底沉下去。
祁同伟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又夹杂着几分惋惜。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看着眼前这个甩不开的对手,祁同伟脑子里已转过好几个念头。
但他没有表露分毫。
只是举起酒杯,轻轻和侯亮平碰了一下。
然后缓缓说道:
“说来也好笑,这些年我最惦记的,还是大学时候的日子。
那时候穷,可心是敞亮的。
满脑子都是理想,一点不为权谋算计发愁。”
“可现在呢?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
老朋友一个个走远了,连当初的情分都变了味。”
侯亮平已有几分醉意,听着祁同伟的话,也没接腔,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酒,动作干脆利落,毫不客气。
祁同伟也不点破,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沉默中喝到了夜深。
直到侯亮平的秘书赶来,将他半扶半拖地带走。
屋内刚安静下来,刚才还醉眼朦胧的祁同伟忽然坐直了身子。
高小琴立刻凑上前,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轻声问道:“累了?”
祁同伟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望向她,低声道:
“我还想着听他唱段《智斗》呢……可惜,往后怕是听不着了。”
高小琴一听,忍不住笑了。
《智斗》是她的拿手戏。
当年培训时,她选了戏曲;妹妹偏爱历史,两人从此走上不同的路。
此刻听见祁同伟提起,心头蓦地一暖。
这么久以来,他们难得这样独处。
一句戏文,仿佛打开了尘封的旧门。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笑意,目光落在祁同伟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
“同伟,你这位小师弟,
还会唱《智斗》呢?这种玩意儿……
他一个走仕途的人,沾这些,未免有点跌份儿吧。”
高小琴这话问得巧妙。
戏子,终究是戏子。
在国人的老观念里,唱戏的从来不算正经行当,属下九流。
权贵们私下爱听爱看,可真要摆在台面上,依旧是个避之不及的标签。
这层意思,人人都懂,高小琴更是心知肚明。
可她还是忍不住提了,因为在祁同伟面前,她不必处处设防。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毕竟,最难熬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如今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此刻的她,早已不在乎那些细枝末节,所以才敢这般随意流露。
而祁同伟听了,只是轻嗤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情淡漠。
“侯亮平这个人,骨子里就是个投机的。
他图的,哪是唱段戏那么点风光?
当年学这个,不过是冲着京城那帮老干部去的。
年纪大了,都喜欢听几句京腔,怀怀旧。
他琢磨着,能靠这个拉近关系,将来往上挪几步。
结果在京都没显几天,回汉东倒先摆开了架子。
大家心里都有数,谁也不戳破罢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只不过没人愿意点破。”
高小琴听罢,轻轻一笑,顺势靠进祁同伟怀里,脸颊贴着他肩头,默默享受这片刻温存。
这么久没见他,她嘴上不说,可女人的心思,总有些拧不过来的地方。
越是压抑,越会在重逢时变得柔软。
只能借着这样的姿势,把情绪藏得委婉些。
这些举动,并非理智使然,而是本能的依恋——她清楚,祁同伟也明白。
可他们都太清醒了。
现在的祁同伟,正处在风口浪尖。
一举一动皆由不得自己,唯有见招拆招,步步为营。
暗处的漩涡太多,每一步都踩在悬崖边上。
一旦退缩,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的他,早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凭意气行事的祁同伟。
他面对的,也不是昔日的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权力博弈——
以政治立场为刀,以思想路线为刃,每一寸都是生死较量。
稍有不慎,便是雷霆震怒、满盘皆输。
这不是他一个人能掌控的局面,一旦踏入这个局,就注定身不由己。
风雨如晦,浮沉难定。
高小琴懂这些。
所以在他不来找她的时候,她从不去打扰。
安安静静守着自己的产业,照顾好孩子,维持住那份表面的平静。
“同伟,这周我打算去趟澳洲,看看小凤。
她说最近住处附近总有陌生人晃悠,安保想处理,被她拦下了。
小凤心太软,遇事拿不定主意……
我周末过去一趟,替她定个调子。”
她一边说着,身子仍紧紧贴着他,嘴上说着“别想我”,可那依偎的姿态早已出卖了一切。
但她必须走。
澳洲那边的事,终究得她亲自压阵。
虽说安保配置齐全,可主事的人性格绵软,临事犹豫,扛不起担子。
这点她再清楚不过。
可正因为清楚,她更明白——
真正能拍板的人,还得是她自己。
祁同伟不能露面,而她作为背后的实际掌舵者,这些事躲不开、绕不过。
更何况,这段时间的安稳日子,让她感到一丝钝感——这是她最讨厌的状态。
在她心里,始终信奉三个字:快、准、狠。
曾几何时,她是汉东商界令人侧目的铁娘子。
如今退居幕后,虽衣食无忧,却总觉得手脚被缚,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刻在骨血里的本性。
她生来就是个掌控者,只是因为祁同伟,才暂时收起了锋芒。
祁同伟自然明白她的脾性,也没多言,只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臂上安抚地拍了两下。
望着怀中女子,声音低缓而温柔:
“去吧,散散心也好。
等汉东这边尘埃落定,咱们的日子,才真正开始。”
就让小凤把孩子接回来吧,这回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整个汉东,已经没人能真正动摇我了。
上回吃点亏,纯粹是没防备,猝不及防。
可即便那样,最后不还是我占了上风?
这次更是准备周全,早不像从前那般被动。
那样的疏漏,不会再有了,你也不用担心。
你现在就该安心出去走走,散散心。
别的事,有我在,都能压得住。
至于侯亮平这种角色……”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清楚不过——
像侯亮平这样的人,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对手。
轻如尘埃,不值一提。
在他看来,很多事根本不是侯亮平那个层级能插手的,这一点至关重要。
体制之内,层级分明,每一层看到的世界都不同。
更何况祁同伟掌控着证法系统的脉络,在汉东这一亩三分地上,论消息灵通,他说第一,没人敢争第二。
要对付一个侯亮平,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只是他得权衡后果。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能成,不能张扬。
一旦影响坏了,名声受损,将来路就难走了。
得不偿失的事,他从来不干。
正说着,高小琴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瞥了一眼来电,眉心微蹙,直接挂断。
可刚按掉,屏幕又亮了起来。
她无奈地看向祁同伟,眼神里带着几分倦意。
祁同伟却笑了,语气轻松:“追你的?让他上来。”
李天刚放下电话,心跳忍不住加快。
这么多天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紧张又兴奋。
他在汉东混了这么久,女人从不缺。
别说夸张,只要他露个面、招个手,
自然有人趋之若鹜,这不是吹牛。
可那些人,图个新鲜还行,真谈感情?
靠不住。
在他心里,女人不该只是个发泄的出口。
脱裤子容易,动真心难。
大多数时候,她们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工具。
直到那天,他陪王大陆去山水集团办事,
在花园里见到了那个女人——高小琴。
那一刻,他才算真正被震住了。
像他这样的“二代”,从小锦衣玉食,精英培养,
感情这东西,几乎没机会认真体会。
想要什么,伸手就有,
久而久之,对人对事都少了敬畏,也少了温度。
所以他们往往偏爱成熟的女人——
不是小姑娘那种青涩,而是历练过、沉淀过的那种味道。
而高小琴,正是这种女人里的极致。
曾执掌千亿帝国,举手投足间全是岁月打磨出的贵气。
外表温婉,内里果决,眼角眉梢都藏着故事。
这种女人,见过风浪,不动声色,却最让人心痒。
哪怕她如今退居幕后,不再抛头露面,
那份光芒依旧掩不住。
山野之间,她也能成为焦点。
自打第一眼见她,李天就上了心。
费尽心思弄到联系方式后,立刻展开攻势。
送花、送包、订餐厅,花样不断。
可高小琴见惯风雨,哪会把这些当回事?
在他眼里是浪漫,在她眼里不过是幼稚把戏。
花束被保安原封不动扔出门外,
电话换了一个又一个,拉黑一批又一批。
她不想惊动祁同伟,也没打算告诉他这些琐碎麻烦。
毕竟自己还有些产业在运转,号码一时半会儿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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