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刚过,春寒料峭。
林望带着豆子和新一届的少年队,踏上了前往极西戈壁的路。这片戈壁比当年的流沙城更显荒芜,放眼望去,尽是寸草不生的砾石滩,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过,刮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没有一丝草木的气息,只有干燥的尘土味,连飞鸟都不愿在此停留。
少年们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小脸被风吹得通红,却没有一个人喊苦。他们的行囊里,装着满满当当的槐籽,还有从青阳城带来的清心草种子,以及各地分堂支援的耐旱工具。豆子走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握着那枚刻着山川草木的槐木令牌,步伐坚定——这是他第一次以少年队总领的身份,带着新一批孩子远行。
“林先生,这地方真的能种活槐树吗?”一个瘦高的少年忍不住问道,他是枯骨岭派来的孩子,见过荒岭生绿的奇迹,却还是被眼前的戈壁震撼。
林望停下脚步,俯身抓起一把沙土。沙砾粗糙,却隐隐能感受到一丝极淡的水汽。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穿透风沙,落在一片隐约起伏的丘陵上:“能。只要有水脉,只要有恒心,就没有种不活的树。”
队伍行至丘陵脚下,果然发现了一处干涸的河床。林望取出衡心令,将道韵缓缓注入地底。金色的光芒顺着河床蔓延,不多时,干裂的土地下竟传来了微弱的水声。少年们欢呼起来,纷纷拿出工具,开始挖掘水渠。
豆子领着几个孩子,按照林望教的法子,在水渠旁挖坑。他们把槐籽与沙土、秸秆混合在一起埋下,又小心翼翼地浇上刚引来的地浇上刚引来的水。每一个坑都挖得又深又实,每一颗槐籽都被寄予了希望。
戈壁的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烈日灼人,夜里却寒风刺骨。少年们挤在简陋的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风沙声,却睡得格外踏实。他们知道,自己种下的不仅仅是槐籽,更是这片土地的新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奇迹真的发生了。
第一株槐树苗破土而出的那天,整个营地都沸腾了。那嫩芽嫩得透亮,顶着一层细细的绒毛,在漫天风沙里,倔强地舒展着叶片。少年们围着嫩芽欢呼雀跃,连一向沉稳的豆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消息很快传开,附近戈壁深处的游牧部落,纷纷派人前来观望。他们世代逐水草而居,见惯了戈壁的荒芜,从未想过这里能长出绿色。起初,他们还带着警惕,看着少年们日复一日地浇水、培土、加固防风墙,眼中的疑虑渐渐变成了好奇。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族长,拄着拐杖走到林望面前,颤声问道:“先生,这树真的能在这里活下去吗?它能挡住风沙吗?”
林望指着那片刚冒芽的槐树苗,笑着点头:“能。它们会越长越壮,长成一片槐树林,挡住风沙,引来水脉。以后,这里会有草地,有庄稼,有炊烟。”
老族长看着林望眼中的坚定,又看了看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他转身回到部落,不久后,一群身着羊皮袄的牧民,扛着工具,浩浩荡荡地赶来帮忙。
牧民们熟悉戈壁的气候,知道如何寻找深埋的水脉,知道如何用石块堆砌防风墙。他们与少年们并肩劳作,风沙里,回荡着汉话与游牧语交织的笑声。
春去夏来,戈壁上的槐树苗竟连成了一片。虽然依旧矮小,却透着勃勃生机。水渠里的水流越来越稳,甚至有耐旱的野草,顺着水渠的边缘冒了出来。牧民们在槐树林旁搭起了帐篷,升起了炊烟,孩子们在树苗间追逐嬉戏,笑声惊碎了戈壁的寂静。
这天,林望和豆子站在丘陵上,看着下方的景象。槐树苗在风中轻轻摇曳,炊烟袅袅升起,牧民们的歌声随风飘来,竟带着几分欢快。
“林先生,”豆子握紧了手中的令牌,声音里满是自豪,“我们做到了。”
林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更远处的戈壁。那里依旧是一片荒芜,却仿佛有了隐隐的绿意。“不,”他笑着说,“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槐树苗上,给嫩绿的叶片镀上了一层金边。牧民们杀了羊,煮了奶茶,邀请少年们共享盛宴。篝火旁,琴声悠扬,歌声嘹亮,连风沙都变得温柔起来。
老族长举起酒碗,对着林望和少年们敬了一碗:“感谢你们,带来了绿色,带来了希望。这片戈壁,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园,也是槐树的家园。”
林望举杯回敬,心中满是安宁。他知道,这株槐香,已经在极西戈壁扎下了根。
夜深了,少年们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风声和歌声,渐渐进入了梦乡。他们的梦里,有青阳城的老槐树,有流沙城的槐林,还有这片戈壁上,未来郁郁葱葱的槐香。
而林望站在帐篷外,看着漫天繁星,手中的衡心令微微发烫。
他知道,脚步不会停下。
极西的戈壁有了槐香,极北的冻土还在等待。
只要还有荒芜的土地,只要还有期盼的百姓。
平衡之道的故事,就会永远续写下去。
槐香满世,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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