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很平静,只有快艇划破水面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陈岸坐在后座,手一直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枚虎鲸哨。他没有吹响它,也没有开口说话。李师傅在前方掌舵,目光专注地盯着远处渐渐浮现的礁石轮廓。
三号礁到了。
对讲机突然响起,传来老张的声音:“目标船已进入监控区域,位置稳定。”
陈岸点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他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开始释放低频信号。”
话音落下,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打开开关。这是系统配发的声呐装置,外形像是老旧收音机拆下来的零件,能发射出特殊频率的波动。他知道,这种波唯有某些深海生物能够感知——比如那些会发光的水母。
几秒后,海面有了动静。
右前方先浮起一点幽蓝的光,接着左边、后方也陆续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光点自水下升起,它们并非随意漂浮,而是缓缓汇聚,排列成一条线,继而弯折成一个清晰的箭头,直指东南方向一艘灯火通明的拖网船。
“看到了。”老张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那艘拖网船……F-2,确实是登记在陈天豪名下的。”
“水母不会说谎。”陈岸低声说,“它们本能地避开辐射最强的区域。那个箭头所指的位置,就是污染源。”
他将拍摄的画面传了过去。手机连接着微型摄像头,完整记录了全过程。没有人为干预,也没有预先布置,完全是海洋生物出于本能的反应。
十分钟后,两艘执法艇靠近目标船只。老张带队登船,动作利落干脆。船员们穿着整齐,列队站在甲板上迎接,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
陈天豪也走了出来。
他站在船尾,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见到老张登船,立刻露出笑容:“哎呀,这么晚还来检查?辛苦了。”
老张没有寒暄,直接出示证件和搜查令:“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们船上藏有违禁品,请配合检查。”
陈天豪摊了摊手:“没问题啊,我们手续齐全,随便查。”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彩色糖粒,笑着分给周围围观的孩子们:“来来来,港币糖,可甜了。”
孩子们犹豫着接过,有人已经开始剥开糖纸往嘴里塞。
陈岸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补给船靠了过来。陈小满跳上甲板,怀里抱着算盘,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别吃!那是假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指着陈天豪手中的糖袋,声音尖锐:“你说是糖果?我查过了!那种用放射性材料做的消毒剂,半衰期长达八十年!拿它处理海鲜,整片海域都会变成毒海!吃了的人骨头会变脆,血液会出问题,连三代人都逃不过!”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陈天豪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小姑娘,你懂什么?这是进口医疗材料,密封包装,绝对安全。”
“安全?”陈小满冷笑一声,举起算盘狠狠砸向旁边的铅盒。“当”的一声巨响,盒子没破,但声音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你们算的是成本,我来算的是人命!”她指着那些铅盒,“这一箱要是泄漏,足够毒死半个渔村!你还笑得出来?”
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把刚拿到的糖扔在地上,有人往后退缩。就连原本站在陈天豪身边的几名船员,也不自觉地挪开了脚步。
老张立即下令技术人员用探测仪扫描鱼舱底部。几分钟后,仪器发出警报。他们在夹层中发现四个铅封箱,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灰色粉末,标签印着外文,翻译过来写着“医用放射源”。
“属于高危管控物资。”技术员报告,“按规定不得随船运输,更严禁出现在食品作业区。”
老张看向陈天豪:“你能解释一下吗?”
陈天豪依旧站着,嘴角仍挂着笑:“流程上可能有些疏忽,但我保证,绝无泄漏风险。”
“没风险?”陈小满指向海面,“那你敢把这些水母放进船舱试试?它们为什么只往那边游?为什么绕着你的船打转?它们比你还清楚哪里有毒!”
她说得没错。
那群发光水母并未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在铅盒掉落的位置不断盘旋,形成一个流动的光圈。仿佛是大自然无声的警告,谁都看得出异常。
执法记录仪完整录下了这一切。
老张下令封存证据,扣押船只,并向上级通报情况。陈天豪没有反抗,只是静静望着陈岸,眼神变了。
不再是轻视,也不是伪装的友善。
而是一种被彻底看穿后的阴沉。
“你挺厉害。”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能让海洋生物为你作证。”
陈岸没有后退:“我只是让事实说话。”
“好。”陈天豪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袖口,“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走进船舱,背影挺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执法艇准备返航,目标船被押送跟随。陈小满被人劝下甲板,但她临走前回头看了哥哥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陈岸站在快艇上,望着远处的拖网船。风依旧是咸的,海浪轻轻推着船身摇晃。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哨子,发现已被海水浸湿,微微发凉。
老张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今晚这事,够他们受的了。”
“还不够。”陈岸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他们还会想办法洗白。”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盯?”
“当然。”他放下水瓶,“只要他们在海上做事,我就有办法知道。”
老张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以前觉得你运气好,现在看,你是真能把大海变成眼线。”
陈岸没接话。
他抬头望天。云层散了些,几颗星星露了出来。海面上仍有零星的光点,水母尚未离去,顺着水流缓缓漂向深海。
像完成了使命,正悄然归家。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一张照片——白天拍的水质检测报告。数据已经上传至多个平台,包括县环保局、渔业协会以及几个民间监督群组。
留言区炸开了锅。
有人说“原来我们被骗了这么久”,也有人追问“这些水母是怎么回事”。还有人转发视频,配文写道:“看,连海里的生灵都知道谁在害人。”
他关掉手机,塞回口袋。
李师傅在前方喊道:“风向变了,得提速。”
快艇调头,引擎轰鸣加剧。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陈岸扶住栏杆站稳。
远处海岸线隐约可见,灯光稀疏。渔村还未入睡,消息传得飞快。
他想起刚才陈小满说的话。
“毒死半个渔村。”
不是夸张,是真的会发生。
但现在,至少暂时挡住了。
对讲机突然响起。
“陈岸,收到请回答。”
是老张。
“我在。”
“刚接到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县里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这次事件。你要不要参加?”
“我去。”他说,“有些事,得当面说清楚。”
“行,我安排车接你。”
通话结束。
他收好对讲机,再看海面。水母的光带已模糊不清,只剩几点闪烁,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
但他知道,它们还在。
只要海水仍在流动,它们就会持续传递信息。
就像这个系统,从来不发声,却从未中断过线索。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划痕——那是多年赶海留下的印记,也是签到成功的证明。每一道都代表着一次清晨打卡,一次技能获取,一次命运转折。
如今,这些痕迹不再只是过往的记录。
它们已成为对抗谎言的武器。
快艇驶入近海,速度渐缓。码头的灯光越来越亮。几个人站在岸边等候,应是前来接应的人。
陈岸拿出毛巾擦拭脸上的盐渍。风吹得脸颊发干,眼睛也有点涩。
但他精神尚好。
这场仗打了太久,今晚才算真正赢下一局。
李师傅回头问:“回去先吃饭?”
“不了。”他说,“先把数据备份一遍。我怕有人半夜删东西。”
“你想得真细。”
“不是我想得多。”陈岸拿出硬盘,“是之前吃过亏。”
硬盘插入笔记本,进度条缓缓推进。复制需要十分钟。
他坐在船舱里盯着屏幕,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突然,对讲机又响了。
不是老张。
是一个陌生频道。
“喂?听见吗?这里是补给站,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来找你,说是体检医生,让你马上过去签字。”
陈岸皱眉。
他从未预约过体检。
而且这个时候,谁会跑到码头来做体检?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压低:“那人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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