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陶嬷嬷彻底慌了神。
她在深宫浸淫多年,深知皇家子弟为了权力何等冷酷无情。
今夜之事办砸,太后绝不会饶她。
落在燧王手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先假意投靠,再寻机逃跑!只要逃出京城,天大地大···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陶嬷嬷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满嘴血腥,挣扎着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
“王爷!王爷开恩!老奴···老奴知道太后娘娘许多隐秘之事!只要王爷饶老奴一条贱命,老奴愿尽数告知,绝无隐瞒!求王爷给老奴一个效忠的机会!”
燧王爷这才将注意力从夏挽身上稍微移开,看向涕泪横流、状若癫狂的陶嬷嬷。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你这老货,最是滑头。饶你一命···倒也不是不行。”
陶嬷嬷眼中刚迸发出一点希望的光芒。
燧王爷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不过,为了防止你中途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着溜之大吉···这双腿,就别要了吧。来人。”
“王爷!不要!王爷饶命啊!老奴不敢跑,绝对不敢啊王爷!!”
陶嬷嬷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拼命向后蜷缩。
然而燧王爷的命令已下。
那名副将再次上前,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根结实的包铁木棍,在手中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兴奋。
两名兵士死死按住疯狂挣扎的陶嬷嬷。
副将高举木棍,没有任何犹豫,对着陶嬷嬷的右腿膝盖后方,狠狠砸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传来。
“啊——!!!”
陶嬷嬷的惨叫划破夜空,身体剧烈抽搐,眼球暴突。
副将动作不停,紧接着又是狠狠一棍,砸在左腿相同位置!
“呃啊——!!!”
陶嬷嬷的惨叫声陡然拔高,又戛然而止,竟是痛得直接晕死过去,双腿以诡异的角度软瘫在地。
夏挽被燧王爷紧紧箍在怀里,被迫目睹了这血腥残忍的全过程。
她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个燧王爷,比贤太后更加危险百倍!她必须更加小心,绝不能轻易激怒这头凶兽。
燧王爷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些许乏味。
他松开夏挽,随手将她推向身旁一名亲卫队长。
“看好了。”
随即,他利落地转身,翻身上马,动作流畅矫健。
坐在马背上,他俯视着众人,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清晰。
“把这个女人,还有那个老货,都带走。其余这些人···”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黑衣汉子,“处理干净,一个不留。”
他的视线最终投向漆黑的远方,嘴角噙着一丝冷酷而玩味的笑意,补充道:“然后,派人去给我的好皇兄送个信。本王很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他的女人和儿子···真的自投罗网。”
“是!谨遵王命!” 副将抱拳领命,声如洪钟。
夏挽被士兵不容反抗地带走,她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片河滩。
火把的光影晃动下,士兵们正沉默地执行着屠杀与清理的命令,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弥散开来,与河水的湿冷气息、夜风的寒意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夏挽被蒙住双眼,在一路颠簸与未知中被带走。
而自河滩远处芦苇荡阴影中的死士悄然起身,始终远远跟在马队之后。
他不敢跟得太近,燧王麾下那些兵士显然训练有素,警觉性极高。
他只能利用地形及动物的习性掩盖自己的动静,始终边缘移动,目光死死锁住前方模糊的火把光晕。
这一跟,便是大半个时辰。马队最终并未进入任何显眼的庄园,而是拐入京郊一处看似废弃的庄子。
这庄子外观看去残破寂静,但死士敏锐地察觉到暗处至少有四五处隐蔽的哨位,防卫森严远超寻常。
他看到夏挽被押下马,带入庄子深处一栋尚有灯火的小楼。
确认了具体位置与环境,死士不再停留,身影一闪,他彻底融入夜色,朝着京城方向疾掠而去。
夏府,书房内的灯烛已剪过数次,烛泪堆叠。
夏父揉了揉眉心,正欲起身,书房的门却被猛地推开,管家夏冀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起伏,连平日最讲究的礼数都顾不上了。
“老爷!不好了!”
夏冀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惊惶,“出大事了,计划···计划全乱了!”
夏父心头一紧,霍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夏冀。
“慢慢说,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没落在陶嬷嬷手里!”
夏冀急喘几下,竭力让声音清晰。
“是被燧王爷!燧王亲自带兵截了胡,把小姐带走了!而且···而且燧王他、他当场就点破了小少爷的身世,口口声声说要拿小姐和小少爷去威胁圣上!
陶嬷嬷也被他一并掳了去,还被打断了腿!
最关键的是,燧王身边带的不是府卫家丁,是穿着甲胄的士兵!人数不少!”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夏父心上。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去,方才的些许疲惫瞬间被震怒与凛冽取代。
“燧王···”
夏父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中寒光闪烁。
“他带兵潜入,掳走官眷,窥探宫闱隐秘···他想干什么?莫非真想造反不成!”
夏父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在铺着厚重地毯的书房里来回疾走,靴子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今夜突如其来的变故与近来朝中暗流逐一印证。
燧王平日在京中虽有些势力,但一贯以闲散王爷、温和形象示人,何时有了这般训练有素的私兵?又怎能对皇子之事了如指掌?
突然,他脚步一顿,仿佛一道闪电劈开迷雾,一个词脱口而出。
“南节军!”
他倏地转身,盯住夏冀,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骇然。
“明淮响···是他的人!”
此言一出,连见惯风浪的夏冀都倒抽一口凉气,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神色。
夏父缓缓坐回椅中,这个推断带来的冲击让他脊背发凉。
一个更大胆、更可怕的猜测,缠绕上他的心头。
他声音干涩,几乎一字一顿。
“所以,南昌侯李贵的死···是他为了扫清障碍,彻底掌控南节军兵权下的毒手!”
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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