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杂役弟子比武继续。
天刚放亮，比武台上便立起一位黑衣弟子，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站在那里就像刚从坟地爬出来似的。
主持弟子喊道：“第四轮，秦长生对沈三虫！”
观赛弟子一听，全场哗然：“沈三虫？”
“是那个沈家寨出来的怪胎？听说十岁就开始养蛊，十七岁时连自己娘亲都下了毒，只为试毒性！”
“上回他出手，把人打趴了不说，还让人拉了三天肚子，连骨头都拉细了三圈！”
韩豆子一听这话，吓得腿肚子一哆嗦：“哥！你记得多穿一条裤子！他这毒……不是普通的泻药！”
苏明媚白了他一眼：“你怕得这么具体做甚？难不成想替他上？”
林若晴捂嘴偷笑：“我觉得……有点期待秦师兄中毒的模样。”
沈清秋冷冷道：“不怕他毒，只怕你们嘴更毒。”
台上，沈三虫怪笑着开口：“小子，听说你运气不错？嘿嘿，今儿个就让你……运气泄个干净。”
秦长生抱拳笑道：“在下最讨厌别人说我运气好——我这是靠真本事险胜。”
“哼！我最讨厌本事好的，那得下死手才行！”沈三虫袖中一抖，数点乌光疾射而出，竟是飞针！
观众惊呼：“飞针有毒，别沾身！”
秦长生脚下滑步，堪堪躲过，一针射中台边栏杆，那栏杆顿时“滋啦”作响，竟冒出一缕青烟！
韩豆子看得脑门发凉：“好家伙，这不是毒，是火锅底料吧？”
沈三虫步步紧逼，手中毒掌翻飞，气劲中隐有乌光缠绕，竟是“毒影手”！
有识货弟子低语：“这掌一拍中，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长生却仍旧稳若老狗，故意被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脸上还装出一副“哎呀我好怕”的表情。
唐婉儿在台下微微蹙眉：“别装过了。”
沈清秋却淡淡道：“他怕什么？毒进不去他的身。”
林若晴问：“为什么？”。
“因为……他脸皮厚。”
苏明媚：“……”
台上，秦长生忽然一个踉跄跌倒，沈三虫大喜，毒掌翻飞，直扑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长生手一抄，竟在地上一拂，把先前沈三虫打偏的那几根毒针卷在衣袖里。
他一个翻滚避开毒掌，顺势反手一抖，那几根毒针带着劲风倒射出去！
“嗖嗖——”
沈三虫眼睁睁看着几道乌光迎面扑来，躲避不及，竟被自己的飞针射中胸口和手臂！
“啊——！”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像被烫到的猪般翻滚在地，口中狂吐绿水，连嗓子眼都冒烟。
台下观众全体石化。
“这……是他自己的毒？”
“卧槽，这叫啥？借花献佛？还是原路奉还？”
韩豆子拍着大腿乐得直抽：“哈哈哈，哥这招叫‘以毒攻毒、原装进口’！”
秦长生抖了抖袖子，淡淡拍手，神色一本正经：“我最讨厌别人动毒了……尤其是毒到自己。”
众人一片哗然：
“这还打什么？沈三虫居然被自己的毒射中！”
“简直是以毒攻毒，还是原厂正品！”
裁判弟子扶额摇头：“……秦长生，胜。”
韩豆子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哥你这招厉害啊！简直就是‘毒品原路退货’！”
秦长生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幽幽道：“不是退货，是签收——毒物照单全收，再原样奉还。”
苏明媚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演得这么假，怎么没人扔鞋子上去？”
沈清秋冷冷开口：“因为他每次都赢。”
这时比武场上，一道青灰色的身影鬼魅般地跃入擂台。
只见那人披头散发，腰间挂着一串风铃似的骷髅骨节，一走一晃，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韩豆子嘴角抽搐：“这谁啊……疯子吧？”
林若晴一脸惊悚：“我记得他，好像叫‘冷啸风’，一个人住在药园后山。听说晚上会对着草药念诗，还会跟蛇讲道理。”
苏明媚皱眉：“看那气息……后天九层，这场难打。”
沈清秋眼眸微冷：“嗯，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人肉药引。”
只见冷啸风上场后，一言不发，忽而俯身爬行、忽而倒立飞奔，像是从哪座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但他每一步都踩得极其精准，身法怪异得如夜猫子拧了脖子，叫人不寒而栗。
秦长生心道：“又是个难缠的玩意儿。”
冷啸风忽然抬头，露出一双森寒的眼，喉咙里发出一阵怪笑：“好一个秦长生……正好，我药鼎缺个新鲜的杂役弟子。”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屏息。
——秦长生能否接下这疯魔一战？
裁判一喊“开始”，冷啸风竟扭着腰踱上前，手指一捏，指尖溢出青色毒雾。
“你这血肉之躯，骨骼清奇，适合做……火毒汤引。”
“……你才适合炖汤。”秦长生嘴角一抽，一拳照着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就砸了过去。
冷啸风滑步而退，忽然脚下一跺，漫天青烟炸开——不止是毒，还有迷魂粉、蚊虫、瘙痒花粉……全是一股子江湖药材市场批发味儿。
秦长生捂鼻：“好家伙，这不是打擂台，是开炼丹炉。”
台下观众纷纷后退。
“我鼻子都快熏烂了！”
“他不叫冷啸风，应该叫臭熏风！”
秦长生强忍着恶臭和瘙痒，依旧演着“吃力模样”，脚下虚浮、步步险象环生。
但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攻击，偶尔还来个惊险翻滚，引来台下一片“噢——”的惊叹。
“这小子……不会又是运气好吧？”有人质疑。
“你们不懂，这叫人狠话不多，演技一流。”苏明媚轻声道。
冷啸风滑步逼近，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忽然猛地吸了口气，鼻翼翕动，像条猎犬嗅猎物般绕着秦长生打转，喃喃自语：
“啧……筋骨坚实，血气充盈，这味道不错，简直是上好药引的香气……”
“香气你妹。”秦长生心中发毛，偏偏这时肚子忽然咕噜一响——原来昨晚红薯吃多了。
只听“噗噗噗——”一连串脆响，像鞭炮开花。
冷啸风原本贪婪的脸色瞬间僵住，整个人呆愣在原地，鼻子一抖，眼珠翻白。
“呃啊——这是什么毒？！”他惨叫一声，身子踉跄，差点没当场昏厥，“简直比百年尸蛊还烈！”
台下观众一愣，紧接着轰然大笑：
“哈哈！原来秦师兄修炼的是‘屁神功’！”
“这才是真正的‘一气化三清’！”
冷啸风本就鼻子灵敏，此刻被“灵气外放”的屁劲熏得七荤八素，眼泪鼻涕横流，身形摇晃。
秦长生立刻抓住机会，摆出一副“本能反击”的模样，一拳砸中他的胸口。
“咚！”
冷啸风像条破布袋子般被打得倒飞出去，四仰八叉摔在台下，还在抽搐，嘴里喃喃：
“我那药引……怎么会自带……毒……”
裁判：“第五场，秦长生胜！”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哗然大笑。
“这小子……靠放屁都能赢？！”
“简直是天赋异禀，连肠胃都在帮他打架！”
“我发誓，以后谁再说运气好，我就拿红薯怼他脸上！”
韩豆子激动地举起双手，嗓门震天：“长生哥威武！屁震八荒！”
林若晴一脸崇拜：“他太厉害了，连放屁都能放得这么准……居然真把冷啸风熏趴下了！”
苏明媚一手扶额：“秦长生，你能不能以后别演得这么累？直接承认你是修炼了《屁神功》算了。”
沈清秋轻哼一声，声音冷冷：“哼，装得再像，也掩不住那一股……味道。”
唐婉儿轻咬红唇，眼神如水，心底暗叹：
“哪怕是靠放屁赢的，他毕竟赢了……只要他能继续往上走，我们离外门弟子的身份，也就更近一步了。”
最终，秦长生顺利挺进十六强，杀入决赛。
沈清秋也不负众望，虽是后天七层，剑法却通神，凭着一手快到影子都追不上的剑术，也成功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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