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下的烟尘卷着碎石,劈头盖脸砸在城砖上,“噼啪”作响。
守城士兵扶着垛口的手都在颤——
不是怕,是城砖震得太狠,连掌心的老茧都麻了。
妖兽的嘶吼混着士兵的呐喊,像两把钝刀在耳边拉锯,最刺耳的是“刺啦”的抓挠声——
铁脊苍狼的方阵已逼到城门下,灰黑皮毛上的幽绿邪光,把前排士兵的脸都映得发绿。
领头的苍狼额头有道深疤,邪光比同类盛三倍,它后腿猛地蹬地,半人高的身躯扑向城壁,狼爪划过防御工事的瞬间,木屑与碎石飞溅,留下三道指深的血槽。
涎水顺着它外露的獠牙滴落,砸在地面“滋”地一声,腐出个焦黑小坑,腥臊味混着腐臭,顺着风往城楼上灌,有个新兵没忍住,扶着垛口干呕起来。
方阵后,秦国精锐的玄铁甲胄反光如镜,丈长铁戈斜指地面,甲叶碰撞声整齐得像敲鼓,每一步都踏得尘土飞扬,与妖兽组成的“兽破防、人推进”阵势,像座移动的黑墙,往城门压来。
“少军主,不可硬拼!”
急促的脚步声撞进城楼的嘈杂,林月萱掀着裙摆冲上来,素色衣裙沾着两道泥痕,显然是从斥候营一路跑过来的。
她手里的西线舆图被风掀起一角,卷边处磨得发毛,她死死攥着图轴,指尖因为用力点在“鹰嘴峡”三个字上而泛白,语速快得像连珠箭,却字字清晰:
“铁脊苍狼皮糙肉厚,寻常刀剑砍上去只留白印,它们皮毛里的邪祟灵力更毒——方才第三队的弟兄缠上一头,不过一炷香,手臂就麻得握不住剑!秦军躲在兽群后头,就是要耗光我们的灵力!”
她把舆图按在城楼的石桌上,风还在扯图角,她干脆用手肘压住,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峡谷标记:
“西城门外三里,鹰嘴峡!两侧峭壁直上数十丈,谷底窄得只能过三骑,正好把它们的方阵掐断,关门打狗!”
陆云许握着弑师枪的手紧了紧,枪身九色灵光随他的灵力流转,从沉稳的乳白渐变成锐利的金红。
他目光掠过下方正用狼爪刨击城门的苍狼——
那城门的橡木已经裂开细纹,再撑半个时辰就要破了。
他转头看向林月萱,眼神亮得像鹰隼捕兔:
“你的意思是,诱敌深入,把兽群和秦军拆成两截?”
“正是!”
林月萱眼中闪着智光,指尖在舆图上划出三道弧线。
“三步就能定局!第一步,调硫磺火箭——铁脊苍狼最忌硫磺,火箭炸开的烟能烧它们附着的邪力,再配合你的净化灵力,先把兽群的凶性打下去。”
“第二步,前阵弟兄诈败,外城那道矮墙故意不守,把血袋咬开抹在甲上,跑得越乱越好,让秦军觉得我们撑不住了,乖乖往鹰嘴峡钻。”
“第三步,峡谷两边埋伏的人用滚石封死两头,再用《破军剑诀》的‘协同阵’拦在中间,妖兽没了秦军引导必乱,秦军没了兽群当盾,就是砧板上的肉!”
她的话刚落,下方又传来“轰隆”一声——
一头苍狼撞在了城门的铁栓上,震得城楼的烛火都晃了晃。
陆云许不再犹豫,猛地转身,枪尖往石桌上一戳,九色灵光炸起的瞬间,对着帐外的传令兵高声下令:
“速调三百硫磺火箭,让前阵弟兄领兽皮血袋——咬的时候往颈侧抹,血顺着甲缝流才真!半个时辰内,必须把联军引进鹰嘴峡!”
传令兵抱拳的动作快得带起风,转身时玄铁甲片撞出“叮”的脆响,往箭楼方向狂奔而去。
林月萱望着陆云许握枪的背影,只见他掌心灵光正顺着枪杆往下淌,与城楼下苍狼的幽绿邪光遥遥相对——
一场诱敌深入的杀局,已在城门的震颤与灵光的交织中,悄然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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