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眼的走私船“毒牙号”像条黑蛇，贴着锈带空间站的外壁滑进陨石带时，陆沉才敢松开攥得发麻的手——兜里的数据芯片硌着掌心，左臂暗核义肢的温度终于降回常态，只是表面的纹路还残留着淡蓝微光，像没燃尽的余火。
“联邦的‘秃鹫级’登陆舰追不上陨石带，暂时安全。”蛇眼坐在驾驶座上，叼着点燃的能量棒，火星在昏暗的驾驶舱里明灭，“不过你得告诉我，那扇门后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跟联邦稽查队硬刚？”
陆沉没直接回答，从兜里摸出数据芯片，插进毒牙号的控制台。屏幕上跳出联邦与空壳者的交易记录时，蛇眼叼着的能量棒差点掉下来，疤痕扭曲的脸瞬间沉了：“这群狗娘养的，真在跟星骸意识做交易！我前阵子丢的三箱高阶暗核，原来不是被劫，是被他们截胡了！”
“不止。”陆沉指着屏幕最下方一行模糊的记录，“零说，这里藏着源质暗核的线索——你听过‘源质暗核’吗？”
蛇眼猛地转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黑市老鬼传过，说那是暗核的‘祖宗’，能操控星骸意识，还能……复活死人。但没人见过真的，只知道联邦一直在疯抢，谁碰谁死。”
他的话刚落，陆沉左臂的义肢突然“嗡”地一声震颤，零的残魂毫无预兆地苏醒，声音里裹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别信黑市的传言！源质暗核不是用来复活的——它是暗核军团当年用来‘封印’星骸意识的钥匙！现在联邦在做的，是帮星骸意识解开封印！”
陆沉皱了皱眉，下意识按住义肢：“封印？那你之前说，源质暗核能唤醒我姐……”
“唤醒和复活不一样！”零的声音透着电流杂音，义肢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指向控制台旁的暗核碎片，“陆玥的意识被星骸意识困在寂灭号里，源质暗核是‘锚点’，能把她的意识从星骸意识里拽出来——但前提是，不能让联邦先集齐碎片！”
话音刚落，控制台旁的暗核碎片突然剧烈闪烁，淡蓝色的光流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台面爬向陆沉的义肢。两者接触的瞬间，毒牙号的舷窗外突然掠过一道诡异的紫光——不是陨石带的反光，是从更深的星骸深处射来的，像只窥视的眼睛。
“这是什么鬼东西？”蛇眼猛地操控毒牙号急转弯，陨石擦着船舷掠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我的雷达没检测到任何信号，但那道光……像是在盯着我们！”
陆沉的义肢烫得厉害，零的残魂几乎是吼出来的：“是星骸意识的‘触角’！它能通过暗核碎片定位我们！联邦把暗核卖给它，不止是换空壳者坐标，是在给它当‘眼睛’！”
他慌忙把暗核碎片塞进义肢的夹层，光流瞬间被吸收，舷窗外的紫光也跟着消失，可毒牙号的警报突然响了——红色的警告灯扫过驾驶舱，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跟着是破风号AI“小风”的紧急通讯：“陆沉！破风号在锈带空间站外围被联邦扣押！稽查队说……要找你手里的‘暗核机密’！”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沉。破风号是他在星骸边境的根基，不仅装着他所有的拾荒装备，还有小风储存的1001区暗核分布图——一旦被联邦拿到，他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想救你的船？”蛇眼掐灭能量棒，突然笑了，疤痕扯着嘴角，透着股狡黠，“我知道有条秘密航道，能绕开联邦的封锁，潜回锈带空间站的废弃货舱。但我有条件——你得带我去你说的‘源质暗核’所在地，我要拿回联邦欠我的暗核，还要让他们为当年踢我出稽查队付出代价。”
陆沉看向义肢夹层，那里的暗核碎片正隐隐发烫，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犹豫：“蛇眼不可信，他当年被联邦开除，就是因为私藏暗核……但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毒牙号的引擎重新启动，朝着陨石带深处驶去，舷窗外的星星被陨石挡住，只剩下一片漆黑。陆沉攥紧拳头，指尖抵着暗核义肢的合金外壳——他能感觉到碎片在义肢里跳动，像在和某个遥远的存在呼应，也能听到蛇眼在驾驶座上哼着黑市的小调，更能想到破风号里，小风正在被联邦的AI强行破解。
“成交。”陆沉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陨石带的冰，“但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的义肢，会比联邦的枪更快。”
蛇眼咧嘴一笑，按下控制台的按钮，一道全息地图弹了出来，上面标着条穿过陨石带的细小红线：“放心，我只认利益。不过你最好做好准备——这条航道尽头，不止有你的破风号，还有联邦刚调来的‘暗核净化队’，他们的任务，是销毁所有‘非法暗核’，包括……你胳膊上的那只。”
陆沉的暗核义肢突然又是一阵震颤，这次不是烫，是冷——像突然浸进了禁忌星骸的星骸冰里，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暗核净化队？那是联邦专门用来处理‘暗核感染者’的队伍……他们手里有能摧毁我残魂的‘净化弹’。陆沉，这次不是抢暗核，是要命。”
毒牙号猛地加速，撞开一块挡路的陨石，碎片溅在船身上，发出密集的声响。陆沉看向舷窗外越来越浓的黑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要么闯过航道，救回破风号，拿到下一块源质暗核碎片；要么被联邦和星骸意识两面夹击，连姐姐陆玥的线索都断在这陨石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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