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璐站在外围,只觉得一股股强大无匹、却又纯净庄严的能量波动如同浪潮般不断冲刷而来。那圣湖之底带来的阴寒邪气残留被彻底涤荡一空,心中只剩下敬畏和震撼。
阿克旺堆喇嘛始终立于坛城中心,主持大局,诵念着最重要的密咒真言,引导着整个仪式的能量流向。
当舞蹈进行到最高潮,所有“神灵”将代表邪魔的“朵玛”供品团团围住,法器齐举之时——
阿克旺堆喇嘛猛地举起手中的金刚杵,指向措岗圣湖的方向,用尽全身力量,发出了一个短促而爆裂的真言音节:
“咤!!!”
与此同时,所有舞者同时将手中的法器猛地向下挥斩!
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凝聚了诸佛菩萨和无边佛法威能的金色雷霆,跨越了空间的距离,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入措岗湖底那冰洞空腔之中!
通过镇岳令那微弱的共鸣,我仿佛“看”到——那枚坠落在地、被圣湖力量压制的黑色晶石,猛地被一道纯粹由金色梵文和神秘符咒构成的光之枷锁层层包裹、缠绕、勒紧!
其内部残存的邪光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哀鸣,被彻底封死,再也无法泄露出一丝一毫!
晶石本身并未破碎,但其核心那点连接着九幽的“寂灭”之源,已被这无上佛法彻底封印、隔绝!
湖底残留的所有邪阵痕迹,在那金色雷霆掠过之后,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瞬间消融瓦解,再无痕迹。
庭院内,诵经声和舞蹈缓缓停止。所有舞者摘下面具,恢复正常,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神色。仪式圆满结束。
阿克旺堆喇嘛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晃了晃,显然消耗巨大。
他看向我和宋璐,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用汉语说道:“以佛法无上威德,借圣地本源之力,那恶魔之心…已被永久镇封于圣湖之底,再难为祸。”
“多谢阿克!多谢各位上师!”我和宋璐由衷地躬身行礼,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这场恢弘、神秘而强大的仪式,让我们亲身感受到了另一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浩瀚伟大的力量。
桑珠林寺的喇嘛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这片神圣的土地。
然而,就在我们都以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时,第二天清晨,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一名负责去湖边例行祈福的小沙弥,慌慌张张地跑回寺庙,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径直找到了阿克旺堆和我们。
那是一件被遗落在湖边乱石堆里的东西——一个不属于寺里任何人的、高级的、带着长焦镜头的宾得胶片相机。相机外壳有些磨损,还沾着些许泥土。
小沙弥磕磕巴巴地说,是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现的,之前肯定没有。
我和宋璐的心猛地一沉。
九菊的人,果然没有走远!他们或许一直隐藏在附近,观察着一切!甚至可能…目睹了昨晚那场恢弘的仪式!
这架被故意遗弃的相机,像是一个冰冷的嘲讽,又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镇压了恶魔之心,却远未铲除播撒恶魔的人。
真正的威胁,从末离开。
阿克旺堆喇嘛接过那台冰冷的、沾着泥土的宾得相机,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金属外壳,仿佛能感受到其主人残留的、带着亵渎与傲慢的气息。
他脸上的慈悲与疲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雪山般冰冷凝固的怒意。
那双看透世情的清澈眼眸中,此刻燃起的是属于护法金刚的忿怒火焰。圣湖被亵渎,弟子重伤,恶魔之心虽被封却隐患未除,如今这被遗弃的相机,更是对方肆无忌惮的挑衅与嘲弄。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寺庙的白墙金顶,望向了雪山之外那未知的、潜伏着的邪恶。
“佛法慈悲,亦作狮子吼。”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不再带有平日里的温和,“邪魔外道,屡犯禁地,亵渎圣地,荼毒生灵,其心可诛,其行当灭。今日,便以无上密法,行诛灭之事,以护正法,以卫净土!”
我和宋璐心中一震。咒杀!这是佛门中极少动用的、最为酷烈决绝的手段!
阿克旺堆没有再多言,他手持相机,转身走向寺庙最深处一间平日绝不对外开放的护法神殿。我和宋璐以及几位地位最高的老喇嘛被允许跟随,其他人皆被严令不得靠近。
护法神殿内光线极其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年代久远的酥油、藏香以及某种类似金属和雷电过后般的特殊气息。
殿内墙壁上绘满了各式各样狰狞威严的护法神像,有的牛头马面,有的三头六臂,手持各种法器,怒目圆睁,仿佛随时会从墙壁上扑下来。中央供奉着几尊主要的护法神鎏金塑像,面容忿怒,令人望而生畏。
阿克旺堆径直走到主尊——大黑天玛哈嘎拉的塑像前,将那台相机恭敬地置于供桌之上,正对着护法神忿怒的面容。
仪式开始了。
没有宏大的舞蹈,没有众多的参与者,只有极致的内敛与专注,以及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阿克旺堆先是以最虔诚的礼仪向护法神献上净水、灯、香、以及特制的“朵玛”供品。然后,他盘膝坐在一个陈旧的唐卡 制成的垫子上——这通常是进行最严厉法事时才会使用的圣物。
他首先进行的是自入灌顶与观想。
他闭上眼睛,手结复杂密印,口中以极快的速度念诵着大黑天心咒与忿怒根本咒。随着诵念,他的周身开始弥漫起一股肉眼几乎可见的、灼热的能量波动。
在他的观想中,自身与本尊大黑天玛哈嘎拉完全合一,他即是护法神的化身,具足无上的诛魔威力!
接着,他取过那台相机。他并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具体姓名或长相,那相机上残留的气息和其代表的亵渎之业,便是最直接的“索”!
他左手持金刚橛,右手食指蘸取一种用多种特殊矿物、雷电击中的树木炭粉、以及自身心尖血混合而成的诛魔墨,开始在那台相机的冰冷外壳上,绘制一个极其复杂、扭曲、充满了诛杀意味的密教邪符!
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一个短促而爆裂的诛杀真言音节!那墨迹并非黑色,而是暗红近黑,一接触到相机外壳,就如同活物般渗入其中,发出滋滋的轻响,仿佛在灼烧其内部残留的灵性。
绘制完毕,他将相机猛地倒扣在供桌之上,橛尖对准相机底部。
然后,他取过一个嘎巴拉碗,碗内盛放着酒和芥子。
他左手摇动金刚铃,右手以一种特定的充满力量感的节奏,将碗中的酒和芥子不断洒向那倒扣的相机和金刚橛,同时诵念着最为核心的诛杀咒!
那咒语不再是低沉的诵经,而是一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如同金属摩擦雷霆滚动的咆哮与怒吼!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毁灭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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