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水兵告诉北洋水兵，那些都是教我们维修保养军舰的。不要觉得有点多，是我们请得起，一对一教学。
为了给德国水兵找活干，不想养大爷，王招辉采取了一对一教学模式。
北洋水兵羡慕的是食堂饭，对于维修保养他们觉得不用外人教，自己会，就是不会，研究一番也能会。
王招辉、赵远军、许云天、刘长贺、程前、强击等，陪着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等坐在长条桌两侧觥筹交错。
指着眼前丰盛量大的食物，萨真兵问道：“你们平日里吃的是什么？”
“这就是平时的伙食”王招辉说道：“吃的好才有战斗力，如果吃不饱，营养不良，是无法完成高强度海军训练的，更别说真正的海战了。”
平时？平时就这么丰盛吗？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同时露出惊讶之色，他们以为是为了他们特别加餐的。
“太让人羡慕了，我们北洋海军不但做不到顿顿吃肉，连青菜都不能足量。”郑如城说道：“甚至不能每顿饭都吃饱。”说完，长长一叹。
刘长贺问道：“吃不饱，体力跟不上，怎么打仗。”
程前道：“是啊！海军可是非常拼体力的，体力不行，没法打仗。”
“但是，你们这样，是不是太奢侈了？这是要吃穷财政的意思啊！”谢宝章说道：“北洋政府没钱，海军军费少得可怜，高级军官都不敢这样吃。”
“我们这不算什么，空军的伙食标准更高。”赵远军说道。
“对哈，你们还有空军。”萨真兵感叹道：“我们的空军只有十架你们给的运-1老机型。现在成了大人物们的出行工具了。”
“说起这个事儿，让我想起了你们的《投资对等保护协议》。”萨真兵摇头感叹：“条件比洋人还要苛刻，通篇没看到一句‘对等’的地方。”
谢宝章自嘲道：“没想到北洋政府成立后，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居然是和自己人签的。”
刘观雄、郑如城一起点头，刘观雄说道：“我们和美国达成的贷款协议都是公平的，利息还讲到了年息百分之一，而且是单利。”
王招辉摆手，无所谓道：“既成事实的事儿，就别提了。为什么签这样的协议，你们应该也清楚北洋政府的营商环境，公平公正不存在，无法无天的丛林法则是常态。”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真的就不提了，仿佛刚才的话题根本不曾有过一样。话题直接转到了训练上，禁卫军海军的几次出海远行，值得他们大说特说，特别是墨西哥和古巴撤侨，将12门234毫米\/47倍径主炮指向韦拉克鲁斯港的时候，墨西哥总统波菲里奥-迪亚斯小跑过来道歉，就差给总司令跪下了，那感觉别提多爽了。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羡慕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当初也羡慕了好久。
“不用羡慕”王招辉说道：“你们也可以去墨西哥耀武扬威一番，那是个没种的国家，随便一艘军舰就能吓死他们。”
萨真兵叹息道：“远航一次要花很多银圆，我们花不起。”
谢宝章叹道：“别说远航了，就是日常训练都训练不起，四艘大舰，只能在港池里充门面。”
“我们其实也一样”王招辉说道：“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刷题，然后上舰模拟，还有就是跟着德国人练习维修保养，这可是个累活，每次都弄得一身黑，洗都洗不干净。”
郑如城惊讶道：“你们也去学习维修保养？”
“当然了，我们自己都不会，怎么指挥别人。”赵远军说道：“不光维修保养，军舰上的每一个位置，我们必须都懂，都会，像一名水兵一样练习。”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同时竖起大拇指。他们是不会的，最脏最累的工作早就与他们绝缘了。
“我们想参观达利安造船厂”萨真兵突然问道：“可以吗？”
“不可以”王招辉直接说道：“那是我们的造船基地，是军事重地，不允许外人进入。”
“我们还算外人吗？”萨真兵说道：“其实我们北洋和你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假，我们也从未否认，总司令说，将来我们也是你们的。”王招辉说道：“但是即便是亲兄弟，也都有各自的秘密，我们还没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那德国人呢？”谢宝章说道：“听说他们可以进入。”
“他们在帮我们建造军舰”王招辉说道：“我们在向他们学习如何建造军舰，我们的军舰是自己建造的。”
许云天说道：“再等几年，让你们看看我们自己建造的超级战舰，超过两万吨的战列巡洋舰，超过三万吨的战列舰，我们才是未来东亚海洋的活爹。”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对这个“活爹”的比喻也是无语了。才两艘战舰就想给东亚海洋当爹，这是自信还是嚣张啊！
四个人不想接话了，北洋海军有了四艘战列舰，都不敢在东亚海洋称爹作父，区区两艘装甲巡洋舰，就敢大言不惭要在东亚海洋当活爹。越想越腻歪，所以不想接话。
接下来专心和美食战斗，专心干饭，这样的美食，平日里可是吃不到的。
下午，王招辉、赵远军、许云天、刘长贺、程前、强击等参观了北洋海军的四艘战列舰。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以为会从六人脸上看到羡慕的神色，但是没有，反而看到了失望。
在锅炉舱，王招辉指着燃煤锅炉，说道：“这样的单纯烧煤的锅炉，已经不适合当下的海战了。”
萨真兵立即问道：“那以你的意思，什么样的锅炉才适合海战？”
“当然是蒸汽涡轮动力了”王招辉说道：“即便是往复式蒸汽机，也应该增加喷洒重油的装置，尽可能的提高炉温，提升动力，否则，就是让敌人练手的靶子。”
谢宝章不屑道：“你们的装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请你们看看我们的。”王招辉说完，前边带路。
众人从北信号战列舰上下来，直接去了左宗棠号装甲巡洋舰。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一到左宗棠号上，那种干净整洁，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船上，他们看到的每一个角落，都干净得一尘不染，最后到了锅炉舱，依然非常干净，当然也是因为此时没有烧锅炉的原因。
王招辉指着一根金属管子，告诉他们：“这就是输送重油的管子，重油比较粘稠，必须加热到五十到一百度之间，才能自由流动，才能保证喷洒效果。”
燃烧重油？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同时陷入沉思，他们知道，美国的四艘战列舰是前无畏舰，确实过时了。他们理解为设计理念、火炮口径、吨位，不能满足当下“全重型火炮”的海战需求了。没考虑过动力问题，蒸汽涡轮动力才是未来舰船动力的主流。
王招辉进一步解释道：“重油因粘度大、流动性差，需加热以改善输送和雾化效果。加热温度需根据具体应用场景确定，通常需达到50c—200c以上。”
基础输送时，50c可显着降低粘度，满足管道流动需求。
禁卫军的四艘蒸汽动力的军舰，都安装了重油输送和喷洒系统，仅加热到接近80度，既保证了充分流动，又不需要雾化，直接将重油喷洒在动力煤上，提升燃烧效率，提升炉温。
中低温雾化场景（如小型锅炉）常用100c温度范围。
工业燃烧器中，150c能平衡流动性与雾化颗粒细度。
高压燃烧系统（如船用发动机）需超过200c的高温确保完全雾化。禁卫军在建的军舰，都是高压重油锅炉，需要加热到接过300度，确保完全雾化，充分燃烧。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这回真的知道，自己来错了。自己不是来显摆大军舰的，而是来见世面的。禁卫海军在技术层面，已经全面碾压了北洋海军，再过几年，北洋海军将彻底隐入尘烟。
禁卫海军的两艘装甲巡洋舰上，还装备了当下最先进的对海搜索雷达，还有尚未定型，依然处于测试中的火控雷达，还安装了球鼻艏和第二代声纳。这些都是禁卫海军和德国海军的最高机密，禁卫海军内部知道的人都不多。
“海洋不是边界，是生命线。我们是人口大国，也是资源匮乏的国家，粮食（北方特区确实进口粮食）、原材料依赖进口，国家安全系于海上，所以……”王招辉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道：“我们必须有强大的海军，必须有足够多的超级军舰。让列强们不敢觊觎我们的土地，让宵小不敢对我们有想法。这是我辈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同时敬礼，他们今天真的受教了，也认识到了差距。
互相参观完军舰，禁卫海军和北洋海军举行了拔河比赛，舰上战位操作、维保等比赛。
说是比赛，其实根本不记录成绩，大家只要完成考核项目就可以了。
北洋海军的很多项目都完成的非常好，虽然很多操作不符合操作要求，但是人家完成了，看起来非常棒，如果是外行人看，还会觉得赏心悦目。
禁卫海军的所有参赛项目都是严格按照操作流程进行，一丝不苟，不追求速度，但也不会慢一分。德国师傅就是这么教的，他们就是这样学的。
细节里藏着两军建军理念的不同，禁卫海军真的是在虚心作学生，承认不足，认真学习。北洋海军依然在延续以前的传统，也在传承这个传统。
整个下午的交流活动非常成功，从军官到士兵，真的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加上更加丰盛的晚餐，还有量大管饱的高粱烧，让两军的交流直接升华。如果不是双方军官都不允许，北洋海军的水兵都想留下不走了。
对北洋海军水兵来说，这里简直是过着皇帝般的日子，天天有肉，每月还有十五两银圆的工资，这哪是当兵啊，简直是在养大爷啊！
这一夜，北洋海军从军官，到普通水兵，全没有睡好，每个人都思考了一夜。
9月2日上午，北洋海军结束了访问，被拖船拖离港池。
在出发前，禁卫海军送他们每人一支钨合金铅笔，金属笔杆里带九个笔头，笔杆上雕刻着“靖海卫国”四个宋体字。
北洋水兵们明显对这里依依不舍，手里握着钨合金铅笔，目光却像粘在了码头上。
就在今天早上，他们吃到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早餐。居然还有一杯牛奶，这可是只有洋人教官才能享用的，而这些都是禁卫水兵们的日常。
萨真兵、谢宝章、刘观雄、郑如城四人，一起向码头上敬礼。他们知道，北洋海军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来这里访问是最大的错误，回去后，怎么安抚士兵，是最让他们头疼的事情。
以前因为一些不公平，也曾出现过逃兵，这次之后，很可能会有大量的逃兵。
当北洋四舰驶离旅顺军港的时候，戈辉的专列缓缓停进旅顺车站。
从新奉天到旅顺车站，五百多公里，用了十四个小时，这个速度让戈辉愈发不适应，但是双复线的奉大铁路至少要到一九一三年初，才能全线通车，除了等待，没有其它办法。
戈辉是突然决定来大连的，也想看看北洋的新舰，没想到，他刚到人家就走了。但他也没有多失望，认真倾听了王招辉等人的汇报，对美国军舰也有了大体的了解。用王招辉的话说，技术一般，与德国相比有一定差距，更不要说技术更先进的英国了。
戈辉也明白，美国人卖前无畏舰给倭国和北洋，是为了更新自己的军舰，显然美国要建造符合当下海战需求的军舰。
事实上，美国的造舰行动从一九零九年就开始计划，并在一九一零年初悄悄开始了，排水量超过两万吨的战列舰，同时开建八艘，这也是为什么美国同时出售八艘战列舰的原因。
那么，美国能建造当下最先进的军舰吗？
答案是能，但是当下最先进的军舰，也不等于真的先进。起码在动力上，依然离不开煤炭。
在戈辉看来，军舰必须脱离煤炭，直接用热值更高的重油，能极大的节省人力，还有更高的速度和航程。所以禁卫海军和德国海军一起研究了三年，军舰直接上高压重油锅炉，用超过一百个大气压，接近三百度的高压蒸气，推动蒸汽涡轮，这才是未来。
当然，这样的未来是用大量的银圆换的，也需要一个——作弊专家戈辉，有权力强推，否则只能慢慢等世界正常发展。
戈辉听完汇报，又看了德国海军和禁卫海军一对一的维保教学。
面对禁卫水兵有限的英文水平，德国教官只能先做给禁卫水兵看，然后让禁卫水兵做给德国教官看，一边用个别的英语单词指点。
没做好，没关系，德国教官再做一遍给禁卫水兵看，然后再让禁卫水兵做给德国教官看，一边用个别的英语单词提醒。
如此反复，直到禁卫水兵学会了。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很笨，但是效果是真好，这就是在“干中学”的办法。
王招辉告诉戈辉，都是这样一对一教的，反正德国水兵足够多，时间足够多，总不能白养着他们吧！
戈辉也觉得这样挺好，能更快加增加两军的互信，虽然不会真的结成军事同盟，但是能成为好朋友也不错。
看完现场教学，戈辉、王招辉与德国海军代表座谈，沟通训练问题，在教学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如何进一步提高教学效果。
最后的结论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训练，直到闭着眼睛也能做的程度。事实上，德国海军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
晚餐时间，在水兵食堂与水兵们边吃边交流。
戈辉问东问西，连有没有喜欢的对象都要问。他还告诉水兵们，如果对象犹豫，那就直接用钱砸。现在的银圆多值钱啊！不信哪个女人不心动。
有胆子大的士兵问戈辉，三位夫人都是用钱砸来的吗？
戈辉毫不生气，直接告诉那名水兵，莲夫人是我的师姐，从小一起长大，婉夫人从禁卫军成立之初就跟着我，属于日久生情，伊夫人虽然是政治婚姻，但是不能否认她是真好看，男人嘛，对好看的女人总是缺乏抵抗力。
听了戈辉的解释，围着他们的水兵们都笑了，气氛相当活跃。
戈辉平易近人的话语，无限地拉近了与水兵们的距离。在水兵眼中，戈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总司令，和他们一样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儿女情长。
晚上，戈辉在军港招待所要了一个两张床的标准间，和王招辉聊到了深夜。
第二天上午，戈辉去了达利安造船厂。
普通邮轮还在建造中，德国工人和特区工人随处可见，虽然穿着不同颜色的工服，但是却干着相同的工作。
德国督造总监告诉戈辉，现在不规范操作的情况几乎没有了，建造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至少三分之一，因为特区工人的熟练程度增加了，省去了很多学习的过程。
“有没有事故发生？”戈辉还是非常关心安全问题。
“有小意外发生，但没有造成伤亡，工人仅仅是轻微擦伤。”德国督造总监说道。
“调查原因了吗？”戈辉问道。
“调查了，不是误操作，是电焊线路磨损，差点失火。”德国督造总监说道：“及时断电了，虚惊一场。但也因此，我们对电焊施工做了重新的规范。”
戈辉没再说什么，看完了邮轮建造，又去了军舰的建造现场。经过七个多月的建造施工，今年一月份开建的两艘战列巡洋舰，已经完成了大半，距离下水已经不远了。
德国督造总监告诉戈辉，主引擎、高压燃油锅炉、传动装置、推进装置等，这些体积巨大的，都是在船舶甲板等还没有安装时候就已经放进去了。我们使用的是一百个大气压的高压锅炉，将水的沸点温度提高到两百七十多度，这在欧洲和美国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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