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这边的“吸血”计划失败后,他急需找到一个新的血包。
富庶且野心勃勃的南离国,就是最好的猎物。只要骗得南离相信霍正郎是真的造反,愿意资助其钱粮军械来对抗北玄朝廷,那这笔物资,最终都会流进他苏御的口袋。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回陛下,南离……很谨慎。”
“他们虽然对霍正郎的投诚表示了兴趣,甚至暗中送来了一些象征性的粮草。但……他们的大鱼,还没入网。”
“南离那位国主,狼子野心,一直对北玄虎视眈眈。但他们也怕这是个圈套。”
黑衣人抬起头,面具后的眼睛里透着冷光。
“据探子回报,南离那边提出,要先‘观察’一番。”
“他们要看霍正郎是否真的敢跟朝廷的大军,或者是跟南下的镇南王……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不见血,他们不撒鹰。”
“不见血?”
苏御冷笑一声,手指用力碾碎了那截早已熄灭的灯芯,指尖染上一层焦黑。
“那就给他们血。”
“传朕密旨给霍正郎。”
苏御的眼中杀机毕露。
“让他别光顾着喊口号。”
“让他动真格的。去抢几个县城,杀几个忠于朕的官员,甚至……”
苏御看向南方,那是徐州的方向。
“让他去挑衅苏寒。”
“只要把水搅浑了,把火烧起来了,南离那帮蠢货,自然会觉得有机可乘,乖乖地把银子和粮食送上门来。”
苏御躺回榻上,闭上了眼,声音幽幽。
“朕在江南输了一局。”
“但这西南的局……朕,一定要赢回来。”
西南,锦州。
连绵的阴雨下了半个月,整座锦州城都被笼罩在一层湿漉漉的霉气里。
城西,“回春堂”药铺的后院地窖。
这里没有药香,只有浓重的墨臭味和纸张受潮后的霉味。数十盏油灯将这处并不宽敞的地下室照得透亮,十几名身穿布衣的汉子正围在一张巨大的西南舆图前,手中的炭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
“报——!”
一名装扮成采药人的探子推开暗门,带着一身水汽钻了进来。
“遂州急报!霍正郎昨日在校场誓师,当众历数朝廷十大罪状,还斩了三个不肯从逆的县令祭旗!”
“报——!”
紧接着又是一人。
“戎州那边也有动静,霍正郎的副将带兵两千,说是要去攻打北边的剑门关,声势浩大,光是运粮车就拉了三百辆!”
情报像雪片一样飞来。
每一条都在诉说着那位“西南王”造反的决心和声势。
坐在主位上的锦衣卫百户张翼,手里捏着一叠刚汇总好的情报,眉头却越锁越紧,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猎犬般的警觉。
“不对。”
张翼突然开口,声音在嘈杂的地窖里显得格外突兀。
“哪里不对?头儿?”
旁边的总旗放下笔,一脸困惑,“这霍正郎反得挺彻底啊,杀监军,斩县令,现在又要打剑门关。这不是铁了心要跟朝廷干到底吗?”
“干到底?”
张翼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那幅舆图前。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剑门关”的位置。
“你们看这里。”
“剑门关是入蜀的咽喉。霍正郎若真想造反,为了自保,第一件事就该是派重兵死守剑门,断绝朝廷大军南下的路。”
“可情报上说,他派了两千人去‘攻打’?”
张翼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道线。
“遂州离剑门关,急行军只需三日。霍正郎反了都有十天了,这三日路程走了十天还没到?而且只派两千人?还大张旗鼓地拉着三百辆粮车?”
“这是去打仗?这分明是去游街!”
众锦衣卫面面相觑,被张翼这么一点,也都觉得有些违和。
“还有。”
张翼转身,从桌上拿起另一份关于粮草调动的密报。
“造反最缺的是什么?是钱,是粮。”
“霍正郎既然反了,就该封锁边境,积草屯粮。可你们看……”
张翼将密报拍在桌上。
“他北边的路是封了,甚至做出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架势。可南边呢?”
“通往南离国边境的茶马古道,这几天不仅没封,反而比往常更热闹了。”
“据探子报,霍正郎的亲信队伍,频繁出入边境,却没有带回兵器,反而是拉回了一车车的……象牙、香料,还有南离那边的‘特产’。”
张翼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一边高喊着造反,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朝廷拼命。”
“一边却大开南门,跟南离国做着不紧不慢的生意。”
“这哪像是被逼上梁山的反王?”
张翼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猛地插在舆图上霍正郎的老巢——遂州。
“这分明就是一个粉墨登场、在台上咿咿呀呀唱戏的戏子!”
“唱给谁看?”
总旗脱口而出:“朝廷?”
“不。”
张翼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舆图的最南方,那片代表着南离国的区域。
“朝廷那边,苏御那个老狐狸早就没兵可派了。霍正郎这出戏,不用唱给瞎子看。”
“他这戏,是唱给南离人看的。”
“他在演一出‘苦肉计’,想告诉南离人,他已经跟北玄决裂了,他是南离天然的盟友。”
张翼拔出匕首,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他在钓鱼。”
“想把南离这条大鱼,钓进这西南的浑水里。”
“快!”
张翼猛地转身,对着手下厉声下令。
“把这个推断,还有这些可疑的情报,立刻整理成册!”
“用最快的鹰,发往徐州!”
“告诉王爷和王猛大人,这西南的霍正郎,怕不是真反,而是……苏御那老贼养的一条用来咬南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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