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水扯下她腰间悬挂着的钱袋子扔向邓飞。
“放我们走。”赵春水可不想在这里耗时间,她可没这闲心。
姑娘面有怒容,心急着呢。
“姑娘不是要找药师吗?”邓飞看向面色发怒的赵春水,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面有笑容,道:“这里就有朔州最好的军医,姑娘确定要离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姑娘有眼不识真人。
这人真混蛋呀!赵春水可不跟他计较,有军医就好,赵春水解开捆绑住她和苏谨言的腰带。
“那快让军医来看看,我师傅这是怎么了。”
弄下背在背上的苏谨言,赵春水手抱苏谨言往邓飞面前走了两步。
“治好我师傅,本姑娘必定重金酬谢。”杏眼含色,眸色真诚。
“姑娘,你看看飞哥怎样?”邓飞退后两步,折扇轻摇,转了一圈,嘻嘻笑道:“还满意否?”
看你个鬼呀,还满意。我咋信他的话呢,鬼话连篇,信他不如信鬼。
“你是军医?”赵春水有被戏弄的感觉,看向邓飞的眼神皆是不可信。
不可信,总是问问才知真假。
折扇摇啊摇,邓飞猛的一收折扇,笑道:“怎么,不像吗?”
如此吊儿郎当不正形的模样还真是不可信。
赵春水那心中的火噌噌的往上冲,可这怒火却不能发出,她平缓心情,压制心中的火苗。
不对。
赵春水看着邓飞微思。
这人虽有些不正经,观他之行为也不至于戏谑我,这救人之事也没有必要拿来开玩笑。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拿这种事来戏谑我,绝无道理。
姑且信他,若是捉弄人,来日必带人来剥他的皮抽他的筋,让他生不得恨死。
“还请高人出手。”
赵春水手抱苏谨言头微低弯腰行礼。
她可从没有给宫墙外面的人行过礼,她希望这‘不正经’的人能受得住。
“呵呵,姑娘慧眼识人。”邓飞上前一步,微笑道:“放心,冲着姑娘一声‘高人’,在下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不用谢,多给银子就行。”邓飞见赵春水张嘴要说话,他预判了他的预判,抢先言语。
赵春水见此,红唇缓缓合拢。
邓飞上前一步,手搭在了苏谨言的脉搏上,随之退了开来。
半息之时不到,赵春水还没有回过神来,邓飞便不再把脉。
还真是不可信呀!赵春水无可奈何,急切的眸光落在邓飞的脸上,她是真希望邓飞如他所言,他是军医,还是了不得的军医。
邓飞皱着眉头,眸眼微敛盯着苏谨言的脸看。赵春水被邓飞这神情吓了一跳,芳心颤栗。
邓飞伸手摸向苏谨言的额头,许有一时,邓飞的眉头一时皱起,一时舒开。脸上神情来来回回的变化,令赵春水的心一上一下怦怦能跳。
赵春水想开口询问,却张不开嘴巴,她的手心都是湿的。
邓飞眉心一压,嘴巴一翘。他手移至苏谨言的眼前,翻开左眼皮看了一下,又翻开右眼皮看一下,随之退了开来。
什么手法?
赵春水见过太多医师诊断,望闻问切,银针刺穴……搭线问脉,如这般粗略手法还是头回见。
这是神医?
苏谨言想戏谑邓飞,谁让邓飞他们这群人欺负赵春水。假意昏迷的苏谨言被人弄来弄去,他实在是有些无法忍受,他故意“咳”了一下,睁了睁眼皮,随之无声语又似睡了过去。
听到苏谨言的咳嗽声,赵春水又喜又急,抱着苏谨言有些欣喜,喊着师傅,又抬眼看向邓飞,急道:“高人,高人,快,快看看我师傅,师傅刚刚咳嗽了,可不知为何又睡了过去?”
赵春水这话,好似苏谨言刚刚的咳嗽声只有她一人听到似的。
苏谨言的咳嗽声邓飞自是听到,他眉眼挑了挑,似有决断。
“姑娘。”邓飞一改嬉皮笑脸,正色道:“姑娘的师父并无大碍,一切都正常,姑娘不用着急。”
“那,那……”赵春水杏眼迷离,她不知苏谨言为何又睡了过去。
“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邓飞锁着眉心微思,道:“可随我去一个地方。”
这能相信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什么信不信的。
“请高人带路。”赵春水眼神坚定。
“姑娘,请。”邓飞折扇一指山下。
“不可。”邓超元瘫坐在地上的,他‘嗖’的一下蹦了起来,脸有惊色,急道:“飞子,这坏了规矩。”
“不是救人吗?”邓飞不置可否,转头看向赵春水,重声道:“我相信这位姑娘非是忘恩负义之辈。”
“可……”
邓超元还想说什么,邓飞手中折扇一展,“好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二叔不用多言,我自有分寸。”
那个地方不可带外人进去,什么鬼,他们是什么人?
赵春水从两人的谈话中听出了怪异,她心忧苏谨言,却也知此时不宜开口,露出一副忧伤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模样。
似乎她根本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苏谨言见赵春水如此担心在意他,本来是想装一会儿再次咳嗽睁开眼睛。这一时,他也有些好奇,那是个什么地方?还有邓飞带他们过去,他能用什么手段令苏谨言苏醒过来。
他这可是假昏迷,要想弄醒一个装睡的人,那非是易事。
邓飞如此说,邓超元即使不情愿,他不再坚持。
邓飞虽喊他一声二叔,那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长辈,念及乡亲对他的尊敬。
在这里,在这帮人眼里,邓超元知道谁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邓飞心意已定,他何须再多言。
一行人下了山峦,赵春水抱着苏谨言坐上了脚力车。
拉脚力车的非是之前的脚车夫,之前的脚车夫被赵春水砍伤,虽被邓飞医治,剑伤一时不可能痊愈,他躺在担架上被同伙抬着呢。
一行人往西南方向而行。
沿着山脚行了约三里路,拐进一个山坳,可见山势峥嵘起伏,小径蜿蜒曲折,山路盘旋而上。
山中高林密集起来,郁郁葱葱绿植遍地,鸟鸣山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幽香味,蓝天白云,光影斑驳,空气清鲜。
山路曲曲折折,脚力车无法上山。邓飞令人找来林中的粗树枝,粗树枝作扛,腰带布衣作绳,脚力车被四位壮汉抬了起来。
赵春水仍是坐在脚力车上,苏谨言躺在赵春水的怀里。
风景无限好,奈何处子之香恼心,苏谨言心忐忑。
山中绕来绕去,行了一时里路,苏谨言的耳朵动了动。
这山高密林处有刀剑相斗之音入耳。
这一路走来,邓飞口若悬河,非是与赵春水相谈,他在讲故事,手下人爱听,也不怪他是个话唠。
苏谨言听到刀剑相斗声,邓飞等人可是一丝察觉也没有,仍是往山上而行。
邓飞说到好笑处,众人哄堂大笑,赵春水也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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