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有狗鼻子，能闻到很远地方的味道。
可是……也有千里眼或者是顺风耳吗？
也不对啊，他没发出什么声音不说，就连话也没说，是怎么听见的呢？
棒梗可不会和他解释，他是每到了大概这个时间的时候，就会趴在门边去看。
想不通，一点儿都想不通。
秦河如微不可查摇了摇头，才转头看向三伯他们。
三伯笑道：“那不是你姐姐家大的那个嘛，叫棒梗是吧？”
“恩对，就是他嘛，小家伙整天活跃得很，跑来跑去的。”秦河如耸了耸肩。
估计有他的原因吧。
棒梗这家伙现在成了院子里的孩子王，大院里许多人家的小孩都听他的话，活跃是挺活跃的，就是也挺皮的。
“活泼得很。”三伯随口说道。
和别的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他们那会儿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开始帮着干活了，哪会有这么天真无忧无虑的模样。
“是啊。”秦河如赞同的点了点头。
“小河，你下班了？”秦保国站起身打招呼。
“是啊，保国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呢？”说着，他把自行车停好，然后去屋里倒了两碗水出来。
三伯接过碗，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不是今天你爸来我们那边，说那个工作的事嘛。”
对于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他没想太多。在他想来，花这么长时间才是应该的，工作哪有那么快就弄好的。
秦河如知道他们来的意思，便就着这事说道：“恩对，保国哥的工作落实好了，就在我们厂的保卫科工作，平常就负责安全之类的事。”
“三伯你看满意不，不满意的话我看能不能和厂里的领导商量一下。”
三伯赶紧回复：“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呢？不用换，就这个吧。”
保卫科他了解一些，基本上所有的厂都有保卫科这个岗位。
正是了解，他才满意的。
像他们这种没文化的人，安排技术性又或者是精细的活，真的太难为人了。
这个保卫科的工作就很好，平常只需要看一下大门，巡逻一下就好，太适合他们这种干苦力的。
不像他自己买的那个名额，是在车间工作的。刚上班那两天，秦路正天天抱怨，说不想继续上了，干不了这种精细的活，一坐就得坐好几个小时，到了时间才能从车间出来，让他这种经常动来动去的人根本坐不了。
两个工作岗位一比较，他不得不感叹，这有关系和没有关系就是不一样。
最让他高兴的是秦路正是在轧钢厂上班。
因为秦河如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的话，好歹有人帮忙顾着。
“那就好，我还怕你们不乐意呢。”秦河如笑了笑。
“满意，真的满意。”
三伯一拍大腿，把带来的礼物拿出来。
“上次你不是说喜欢酒啊之类的东西嘛，正好家里剩一瓶，我不太爱喝酒的，就给你吧。”
yan酒茶叶……
总得价值不算很高，但是胜在多样，且都不错。至少对一般家庭来说，这些东西他们是舍不得买的。
由此可见，三伯真的是下了大血本。本来买了名额就没多少钱，还舍得花在这上面。
“哎，这是干啥？快收回去，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了。”秦河如装作不悦的样子推辞。
内心里，他对三伯的态度很欣赏。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嘛，我可以不收，你不能不送。
送了和不送是两码事，我收不收的无所谓，起码要让我看到你的态度。
他帮助三伯一家，不就是想让他们念着自己的好，感激自己嘛。将来自己有事的话，能稍微帮一下。
谁都不想帮助白眼狼。
“收下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按理说不止这么点的，就是我家的情况吧，你是知道的，刚买了名额……”三伯诉说着。
他担心秦河如是看送的礼太少，不愿意收。
两人推辞一番，秦河如才故作为难收下。
“以后不能这样了啊，三伯，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说这种生分的话。”
“不会了不会了，就这一次。”三伯笑呵呵说道。
走南闯北的他，是不会把这个话当真的来看待。
这种话他听过不知多少，当真了，那就……
即便两人是亲戚，该给的他一样不少。
秦河如提醒道：“三伯，要是保国哥没啥事的话，就让他早点去报道吧，要在一个月之内报道，过了的话就不收了。”
一听这话，三伯连忙保证：“明天就让他去上班。”
“不用这么急的，一个月之内去报道就行。”秦河如说道。
“他天天待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闲着是闲着，早点去上班好，多赚点钱回去过年。”
眼看心愿即将完成，他是一点都不想耽搁。
不是今天轧钢厂放假不能报道的话，他都想今天让秦保国去报道了。
“那也行，看你们自己嘛。”
“保国哥要是不知道流程怎么走的话，明天来我这里，我带过去。”
想了想，秦河如索性留他们过夜：“干脆今天你们别走了，明天我直接带着保国哥去就成，省得你们来晚了耽误时间。”
三伯有心想拒绝的，转念一想，觉得要是真因为没住在这儿晚去报道丢了工作，不值得，便答应下来。
“那多不好意思啊。”
“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外人。”秦河如略带一些真心开口。
三伯一家很会做人，他是真的想和对方把关系打好。
有个亲戚在四九城的话，多少能互相照顾一下。
“那我去买点菜回来。”
来的时候没考虑今晚住在这里，三伯就只带了一些礼物来，没买菜。
“家里有吃的，不用买。”
“那怎么行。”三伯说啥都不听，非要去买点菜回来。
“今天算是一个喜日，我去买点肉回来，看看有没有酒，有的话我顺便买点回来，晚上咱爷三个喝点。”
他来过这里几次，知道鸽子市还有供销社在哪里。
劝不动，秦河如索性不劝了，任由他去。
晚上。
三伯没有买到酒，买了一点肉回来。
桌上的酒是秦河如贡献的。
“今年回去过年不嘛？”三伯略带一丝醉意询问。
以前没回去过年是想多赚点钱，也有不想让自己闲下来的意思。一闲下来，他就会想着当年没钱医治三妈的画面，害怕被村里人指责。
现在不一样了。
两个儿子都有正式工作，他也能把户口迁到四九城来。
都说衣锦还乡，有了成就，他是想回去炫耀一下的。
秦河如夹菜的手顿了顿，道。
“可能……不回去了。”
……
十二月底。
喝了酒的第二天，秦河如带着秦保国去了轧钢厂报道，有他的带领，入职变得很简单。
就这样，秦保国有了正式工作，在轧钢厂上班了。
据说秦保国入职那天，三伯在家里大哭了一场，眼泪止都止不住，抱着三妈的遗物痛哭流涕。
那天以后，三伯没有来过他家。
倒是秦保国时常来过几次。
从他嘴里，秦河如得知三伯没有停下来，把两个儿子的事安顿好之后，一个人离开了四九城，去其他城干着以前的活。
或许，只有这样忙碌，才让他感觉到安心，不去愧疚当年的事。
十二月底的这天，秦淮茹出院了。
想着姐姐好得差不多了，并且快到新的一年，秦河如和家里商量，在最后这天出院。
一来，该是时候出院了。二来，有从新来过的意思。
以最好的状态去过新的一年，扫去以前的霉运。
“秦淮茹，你终于出院了啊。”
“恭喜恭喜啊，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感觉你好像胖了一圈呢？”
在秦淮茹刚落地的时候，大院的人就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
每家每户都来了。
鸡蛋、红枣、糖果……等礼品都送来了。
这些东西都有团团圆圆的意思，而且他们只送得起这些了。
“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秦淮茹是有点感动了。
这种被所有人关心的景象，真的好少见。似乎就年初那会儿，弟弟生病时有过这种情况。
她知道这是弟弟带来的影响，不过这不妨碍她高兴。
在医院呆了这么久，她腿上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走路起码是没太大问题的。
众人拥促着她进了房间。
一些人看到这儿，想着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转头回去。
一些人继续留在这里。
“妈妈。”
“妈妈。”
人群中，小当和棒梗跑过来。
无论是秦淮茹，还是秦父秦母，心里都有点封建思想，认为带孩子去医院不太好，所以两个孩子除了去医院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好久没见，秦淮茹怎会不想念自己的孩子。
小槐花在床上爬来爬去的。
现在的她，已经一岁多了。
爸妈在，孩子在，弟弟也在，这种场景，真的很令人高兴。
大家见状，识趣的离开，不想打扰一家人团聚。来这里是想露个脸，混个脸熟，让秦河如记住自己来过了，做完了不离开做啥？
秦淮茹抱着两个孩子，难掩内心的激动和怀念，不禁哭了出来。
这一哭，给小当和小槐花也弄哭了。
只有棒梗这个没心没肺的，在旁边一个劲的傻笑。
“棒梗来，舅舅和你说点心里话。”秦河如招手。
“不去。”
和秦河如斗智斗勇了这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舅舅是个腹黑的男人呢。
当即迈着短腿跑到秦母那边去告状。
“外婆，你都不知道舅舅是怎么对我的，他天天抢我的土豆，还打我。”
“打你了啊？让外婆看看打哪里了，疼不疼？等下我们打你舅舅好不好？”秦母配合说道。
“疼，等下我们打他。”
棒梗挥舞着手，表情嚣张。
秦河如不屑一笑。
秦母从小到大就没打过他，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舍得打他。
果然，秦母话锋一转，去说其他事了。
“那外婆重新给你烤一个土豆怎么样？”
说到烤土豆，棒梗可开心了，马上就忘了联合外婆打秦河如的事。
“好。”
秦母去拿了几个土豆来，给他放在火上烤。
这边，哭了一会儿，秦淮茹才止住泪水，抱着小当和小槐花坐在床上唠叨。
“小香姐，你出院了？恭喜啊。”
门边忽然来了两个人。
是秦保国和秦路正。
秦保国在轧钢厂上班，时常和秦河如碰面，因而知道秦淮茹会在这天出院。
两兄弟继承了三伯的性格，每次来都不忘带礼物。
“咋又带东西了呢？下次可不许带了啊。”秦母过去招呼，接过他们手中的礼物。
这段时间她对秦保国兄弟俩的感官变好了许多，每次来都带礼物，不像其他亲戚，来了不带礼物不说，还要从他们这里顺走东西。
“不是什么值钱的。”秦保国一边说着，一边把提着东西交给秦母。
秦路正跟着这么做。
“快坐嘛，别站着了。”这话是秦父说的。
有自己家的亲人来，他是最高兴的。
“你爸呢？”
秦保国兄弟俩对视一眼，道：“不知道去哪了。”
三伯说要出去打工的时候，他们是拒绝的。
从小两人就没了母亲，跟着父亲生活。
虽说这期间，有过怨恨，有过不解，可是在亲情面前，这些不算什么。
父子之情大于天。
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有三伯带头，教他们怎么做，忽然走了，他们除了不习惯之外，还有茫然不知所措。
最开始那几天，他们甚至想过不做这个工作了，跟着三伯继续外出闯荡，过以前那种生活。
好在秦河如劝过两次，不然两兄弟真可能会那么做。
“你说你爸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不待着享清福，跑来跑去的干嘛？”秦父不理解这种行为。
本来他还想说三伯在的话，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现在嘛，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我们也想他留下来，他不干，现在找都找不到人了。”秦路正闷声闷气说道。
“要我说，过年的时候他回来，就别让他出去了。”秦河如打趣说道。
秦保国兄弟俩面露感叹之色。
“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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