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母鸡，正好遇见，不然我干嘛大中午跑回来啊。”秦河如淡淡解释。
大家一听觉得也是这么个理。
三大妈掂量两下，问道：“这一顿做完吗？怕是吃不完吧？”
这鸡比一般公鸡还重呢，想一顿吃完的话，一人怕不得吃一斤？
她想到的问题其他人同样想到了。
一人一斤，真奢侈啊。
当即又是一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想她们一个月吃到的肉有没有一两还不好说呢，别人一顿就吃一斤，好家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当然，她们除了羡慕之外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关于早上秦河如说的一个月九十八块工资早已经在大院传开了。
有这个工资，确实吃得起这个，何况不是天天吃。
“一顿做完嘛，半只炖汤，半只炒。对了三大妈，你可别全给我爸妈他们送去，留点给我，我晚上要请三大爷吃饭呢。”
三大妈一听，好奇问道：“吃我家那个吃饭？干啥？”
她就说嘛，昨晚阎埠贵开个门回来之后就一个劲的笑，吵得她睡不着。
当时想不通，现在可能明白一些了。
“没啥事，就是喝一杯。”秦河如耸了耸肩，随意说道。
“这样啊，好，我给你做。”三大妈扬起笑脸回道。
秦河如这句话，可是狠狠的涨了她的脸。
干部请自家男人吃饭，你们有过这种待遇吗？没有吧！我有。
她微微抬头，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和三大妈说了两句注意的话后，又和其他人打过招呼，秦河如才离开。
他回到轧钢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食堂吃饭。
早上没吃，老早就饿了。一到食堂，他特意选了傻柱这个窗口，让帮忙一次性多打点，懒得再去排队。
面对他这个小小要求，傻柱不可能不答应的，就是秦河如不说他也会多打的。
他打饭菜的份量，是取决于秦河如的饭盒够不够装，而不是勺子有多大。
答谢过后，秦河如狼吞虎咽。
吃完，他才感觉舒坦。
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能吃饱。
吃完饭，少不得去过一下活神仙的快乐。
临近上班时间，他才慢悠悠的回去办公室。
他的到来，让煎熬的人开始纠结了。
去，还是不去？
肖嫣然紧咬下嘴唇，内心左右摇摆不定。
一整个中午，她完全没心思去做其他事，满脑子都是秦河如为什么会突然问关于自己的事。
一想到有可能让自己走，她就止不住的害怕。
前副科长的经历她可依然历历在目。
副科长说开除就开除，何况是她呢？
想了许久，她决定要去问个明白。
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刻也受不了这种煎熬的心。
肖嫣然鼓足了勇气，紧握拳头，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从位置上离开，快步来到秦河如这里。
秦河如刚坐下，就见到气势汹汹而来的肖嫣然。
这让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不就是中午多吃了点菜嘛，用不着这样瞪我吧。
咋滴，你拳头握那么紧干啥？你还想上手不成？
到了跟前，在碰上秦河如目光的那一刻，肖嫣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没了，她诺诺不敢说话。
“咋了你这是？”
莫非是我和傻柱认识的事被她知道了？要告我走后门？
那也不对啊，我就图个方便嘛，轧钢厂这样的人不少啊。
肖嫣然贝齿轻咬，千言万语最终变成了一句话。
“科长，你什么意思？”
“啥？”秦河如没搞明白。
说出了第一句话后，肖嫣然胆子稍微大了一些，说道：“就是你问关于我的事做啥？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啊！”秦河如愣了一下，诧异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肖嫣然回道：“那科长你干嘛一直问我有没有想离开三组的意思？”
来采购科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些事她是知道的。
比如说上了年纪的人都想离开三四组，去其他四个组。
她承认她以前有过这种想法，可现在没了。
再说了，就算她有这个想法，被人赶走的滋味也不好受。
秦河如苦笑，明白自己意思被曲解后，他开口解释：“我给你保证，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透露一些风声为好，免得对方多想，毕竟他看好肖嫣然。
“具体是什么事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只能说是好事，也不能完全说是好事，我是在考察，你可以理解为不是一件坏事。”
他还不确定要不要选肖嫣然，所以不能肯定回答对方。
模棱两口的答案，令肖嫣然很是困惑。
什么好事？
她想不通。
不过秦河如这边已经给出了解释，不是坏事，反倒是不能追问下去了。
一直追问领导，好事都有可能变成坏事。
她明白这个道理，故而即便很疑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过几天你就能知道了。”秦河如笑道。
十月初采购科独立的公告就会发出来，不傻就能猜到是什么事。
猜不到的话只能说明没有眼力见，不配当副科长。
“这样啊。”肖嫣然若有所思。
秦河如越是这么说，她就越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呢？
奈何，她不能问。
她懂分寸，知道问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和秦河如说了声抱歉后就离开了。
她这边刚回去，就有人八卦过来询问。
可惜肖嫣然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然回得也是模模糊糊的。
秦河如见到，也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临近下班时间，出去采购的人依次回来。
秦河如明白，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靠着以前的印象去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因此他将每一个一级科员都叫来问话。
可惜这些人没什么变化，要么性格不适合，要么能力不行。
终于，到陈建强了。
“建强，过来一下。”
早就准备好的陈建强听见这句话，赶紧跑来。
其他人见到，装作忙自己的事，眼睛却时不时往这边瞥。
大家不是傻子，秦河如今天这个做法绝对表明是有事要发生了，不然干嘛把所有一级科员都问了个遍。
就连肖嫣然也放下了内心的担忧。
不患均而患寡，所有人都问一遍的话就表明不是在针对她。
“建强，你在三组待了多久了？”秦河如的问话和头几个一样。
“十多年了吧。”陈建强模糊回答。
具体多久他自己都忘了。
算起来，他和肖嫣然一样，是最早来采购科的，他来那会儿朱老二都还没来呢。
朱老二有背景，升职速度比他快多了。这就导致他来的时间比朱老二早，结果别人升副科长了，他还在一级办事员呆着。
“以后有想过离开三组吗？”
“没有。”陈建强摇头。
以前被朱老二针对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想去其他组，自打秦河如来了之后，他就没想过了。
有人罩着，干嘛要去其他组呢？万一去了之后又被针对呢？
秦河如笑笑。
对陈建强，他算是比较了解的。
问了这两个问题之后，他就没在问了。
“秦哥，是有啥事吗？”陈建强小心翼翼询问。
想着陈建强是自己人，是最早跟着自己的，秦河如便决定透露一些。
反正过两天这事就会传出来，迟早的事。
“是有一些事。”
“领导那边想要提拔人，明白我的意思不？”
嘶！
陈建强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提拔人？那不就是升职嘛。联想到秦河如询问的人都是一级科员，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干部吗？”
只有可能是提拔成干部才会询问他们这些一级科员。
但……采购科就六个组，每个组都有一位副科长，再提拔一位的话，去管理哪个组呢？莫非是要新增加一个组？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恩对。”秦河如点点头：“这事你知道就好，别到处传。”
自己人的话，肯定得提前透露一些风声。要是事事都和无依无靠的人在同一时间知道，那别人干嘛投靠你？难不成是别人喜欢巴结人？
“秦哥你放心，绝不会和别人说的。”陈建强脸上带有喜色，当即保证。
不愧是我秦哥啊，其他人都不说，就只和我说了。
他顿时感觉有点飘飘然。
其他人见到，只感觉莫名所以，怎么说着说着笑得那么开心，还有点炫耀的意思了呢？
难道是科长和他说了什么事吗？
陈建强和秦河如关系好这个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故而，他能提前知道是什么事大家并不觉得奇怪。
他们好奇的是到底是啥事？
“你别高兴太早啊，我就是问问，具体选谁有待考察，你给莪好好干，知道不？”秦河如看他这模样，一阵笑骂。
我都不确定要不要选你呢，你高兴个啥？
他不知道的是，陈建强并不是因为这个而高兴的，他是因秦河如把他当做自己人才开心的。
得到一位副科长的友谊，哪怕说提拔的不是自己也无妨。
对能不能升成干部，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不过吧，他也没有太激动。
既然是提拔人，肯定是从采购科六个组里挑选，那么多人，能被选中的概率太小。
此刻的他，颇有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态。
“嘿嘿，我知道的。”陈建强挠挠后脑勺。
“去做自己的事吧，记得不要到处乱说。”秦河如挥挥手。
“得嘞。”
于是陈建强离开。
大家见到他到来，纷纷询问是什么事让他笑得这么开心，然而先前保证过了，是以无论是谁来问，他就是不说。
他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让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锤他一顿。
有秦河如在，大家不能太过嚣张，就是多问两句，不说之后才离开。
这不代表他们不想知道。
他们在等，等下班时间到了一定要问个明白。
可惜最后他们还是没找到机会，因为陈建强一直呆在办公室没走呢。
一些好奇心很重的人，愣是想问个明白，就坐在自己位置上不动。
这就使得三组出现一个怪异的局面。
秦河如要走，就得等人走完了。他不走，陈建强就不走，陈建强不走，那些想知道是什么事的人就不走。他们不走呢，秦河如就走不了。
“喂喂喂，有什么事还没处理好吗？赶紧弄好了下班，这都多久了啊？”秦河如受不了了。
你们呆得住，我呆不住啊，我得去医院看姐姐呢。
众人听到这句话，只得无奈起身离开。
到了门口之际，仍旧念念不忘想知道是什么事。
“可恶，我今天就不走了，一定要问个明白。”一两个不死心的人离开办公室之后没有走，待在走廊里。
眼见都走后，秦河如才拿上锁，检查门窗，确认无误关门。
走廊上有一两个三组的人，他看了一眼后就没去管了。
陈建强跟在身旁：“秦哥，要不今天去我家吃个饭呗？”
他打的注意很好。
提升干部这件事既然让秦河如来问，那就证明他可以推荐，如此一来，打好关系的话是不是就能……
当上的可能性很小，可万一呢？
谁不想当真正的干部？
“这个……”秦河如为难了。
陈建强不是一次两次邀请自己了，次次都拒绝，别人心里有没有想法不知道，他自个儿反正是不太好意思了。
陈建强是个聪明人，哪会不明白自己这个举动让上司为难了。
“我就随便说说，秦哥，没时间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嘛。”
呼~
对方主动这么说，倒是让秦河如有了台阶下。
正是如此，让秦河如看他是越看越顺眼。
“是有点事，得去医院看一下我姐。”
“好好干。”
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秦河如才离开。
陈建强看见后，想跟上去的。
领导家人住院了，得去关心一下啊，刷一下好感度。
平常可以不去，现在不能不去。
不等他追上去，留下来想知道是什么事的两人就把他围住。
“建强，科长和你说啥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和我们说说呗，你放心，我绝对不和其他人说。”
陈建强自是不肯。
“你们要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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