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府距离状元楼要远一些，所以独孤月娥几人回到家里的时候，独孤纵横老爷子早已吃过晚饭多时，正和独孤破一起在院子里乘凉。
独孤月娥想了想让小翠带着玉珠先去休息，自己带着吴起一起来到了老爷子这里。
独孤纵横见是她俩就是一皱眉:“秦昊呢？”
独孤月娥并不像甄映雪几人那般慌张，在回家路上就把整个事情仔细捋了一遍。
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
等老爷子问起也把下午的事情复述一遍，最后补充道:“给我的感觉那范畴并不是要找秦昊去协助调查，而是找个由头把他带去府衙罢了。”
父子二人听完并没有着急，独孤纵横又问了一遍吴起。
在得到相同的内容之后，他看了独孤破一眼道:“你怎么看？”
独孤破思索一阵道:“那范畴我了解一些，若是按阿娥说的，的确是有可能，莫不是秦昊刚进京就得罪了什么人？”
独孤纵横摇头道:“这件事情是有些蹊跷，秦昊为人持重，知道轻重，不会刚入京就轻惹事端。”
独孤月娥想了想，又把浩然诗社与周升和段沐的矛盾，以及周升在状元楼与秦昊冲突的事情说了一遍。
“爷爷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独孤纵横道:“那周升和段沐是大理国人，怎么会与范畴扯上？”
独孤破思索着道:“若是与他们没有关系，那么原因就出在京兆府衙。”
独孤纵横道:“京兆府衙最近可有什么事情？”
独孤破道:“其他的都是小事，最重要的应该是府尹田大人还有半年就要卸任，最近他已经向皇上上书，说是身体不适打算全退。”
全退的意思就是不再接受其他官职，与现在的裸退差不多。
独孤破接着道:“朝堂上有声音田大人走后，京兆府府尹由少尹孙启康接任，但也只是有声音传出，并未确认。”
独孤纵横道:“那范畴是孙启康的下属吧？”
独孤破点头道:“是的，而且孙启康一直急于向柳相靠拢，这次接任的希望很大。”
独孤纵横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斟酌。
独孤破又皱眉道：“只是他是前任御史大夫孙文举的亲侄子，孙文举又是保皇派，我有些不太明白孙家为什么会允许他这么做。”
独孤纵横冷哼一声道:“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怕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碎一窝嘛！这孙文举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独孤破道:“老爷子的意思是他们一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吴起听他们说到孙文举，插话道:“秦大人在武宁的时候与那孙文举有过交集。”
“哦？还有这事？”
吴起见老爷子有兴趣当即就把孙文举在武宁的事情说了一些。
独孤纵横听完斟酌着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孙启康岂会因为这个就找秦昊的麻烦？”
独孤破道:“那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独孤纵横冷哼一声道:“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笨，难道就不能因为秦昊的身份？”
一句话一下点醒了独孤破，他瞪大眼睛道:“老爷子的意思是，他们这样做，是给外人看的？”
独孤纵横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皇上要重新编练新军，这么大的事，但是现在却出奇的安静，太不正常了，秦昊刚到京城加上其身份特殊，自然是探听虚实的最好时机。”
独孤破恍然大悟:“这么说秦昊被叫去京兆府衙只是表象，实际上好戏并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外围？”
独孤纵横不置可否:“你亲自去杨家一趟。”
独孤破知道事关重大不再犹豫道:“我现在就去。”
打发走独孤破，老爷子又叫来管家，吩咐道:“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军营一趟，随便叫个小崽子带上一千军兵包围京兆府衙。”
管家二话没说拿了他的随身玉牌转身就走。
独孤月娥皱眉道：“爷爷，秦昊会不会在里面受苦？”
独孤纵横看了独孤月娥一眼，笑道:“放心吧丫头，秦昊那小子那么机灵，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独孤月娥见爷爷出手心下大定，不满地白了老爷子一眼:“谁说我担心了？”
“哈哈哈哈……”独孤纵横哈哈一阵大笑道:“爷爷我不像别人那么古板，你怕什么？再说秦昊那小子很合我胃口，你要是真能把他拿下做我的孙女婿，我可是求之不得，哈哈哈哈……”
“爷爷……”
独孤月娥脸颊早已红到耳根，身边还有吴起在，老爷子如此露骨实在把她羞得无地自容。
独孤纵横这才正色道：“前半夜他们不会拿秦昊如何，后半夜就不好说了，不过以他的才智，又又排风在身边肯定是没事。”
独孤月娥还是有些担心：“可是……”
独孤纵横一摆手：“别可是了，只要他撑到天亮就行了，以秦昊之才不难做到。”
吴起见自己帮不上忙有些心急，拱手道:“秦大人临走时特意交代让我听从老爷子吩咐。”
独孤纵横点头道:“需要的话我会吩咐你的。”
说完又看向独孤月娥道：“好了丫头，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去把秦昊接回来，我现在进宫一趟。”
说完吩咐人备车，然后返身进屋换衣服去了。
独孤月娥与吴起对视一眼，虽说面上还是有些不安，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柳相府。
柳相今日没什么胃口，晚饭吃的很少。
饭后背负双手向着书房走去，打算一边写字修身养性，一边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梳理一遍。
这也是他近几年的习惯。
这个习惯他一直保持了三年之久。
这个时间一般是不喜别人打搅的。
等他来到书房，笔墨纸砚早已有人备好，他提笔在手刚写了几个字，一名黑衣大汉从外面进来。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玻璃杯，杯子里面盛着一种鲜红的液体。
这还玻璃杯晶莹剔透，上面还有一个“春”字，正是“春夜喜雨杯”里的那只。
大汉小心地把被子放在柳相手边道：“大人，刚出来的还是热的。”
柳相轻嗯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有些酸了。”
大汉忙躬身道：“南方的贡品还没有上来，这次用的年纪大了一些。”
柳相没再说什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而后接过大汉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今日府上都有谁来过？”
“兵部李大仁，户部钱大人，还有京兆府少尹孙大人。”
“孙启康？”柳相眼眉一挑：“可说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说来拜会相爷。”
柳相再次提笔书写：“敬仁说的事可去查了？”
“查了，属实。”
柳相点点头又道：“孙大人走了没有？”
“还没呢，晚饭前就在偏厅候着了。”
“让他走吧，顺便跟他说一声，就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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