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二十岁，刚及冠。他爹娘在他小的时候就死了，这么些年没爹生没娘养的，没有人愿意为他举行及冠礼。于是我就带着他一块去了一栋酒楼，两个人点了点小菜，喝了点酒，就算是过了。”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江湖侠客。说是侠客，却也并没有多么的风流倜傥或者喜欢打抱不平。最多也只能算是游历天下，喜欢惹一些事端。我俩性格差不对，一不小心看对眼，就这样凑巧成了朋友。”
“后来两个人年纪也打了，他还是想安分下来，就决定北上去考个什么官职回来当当，路上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农家姑娘，因为给了他一碗水喝，两个人就结了婚。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参加了酒宴。”
说道这儿的时候，杨叔笑了一下。
“说是酒宴，其实不过就是我们三人。他从小没爹没娘，而那姑娘却也是个弃儿。也不知怎的就这么活了下来。都是那姑娘做的，在他家的一个漏雨的厨房。”
“那年他确实也参加了科考。考的也还行，总之也能在当地有个不大不小的官做。”
“再后来，我在北地游历，刚好就到了风雅。那日没刮风，我在客栈里头坐着，忽然就看见远处有一只鸽子飞过来。那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纸卷，上头是他要请我喝满月酒的消息。”
“当时我就赶回去，结果等我赶回去以后，他们家的那个小破房子里已经没人了。邻居将他们的儿子抱给我，说他们夫妻二人因为牵连到当年的一场很大的科考作弊，圣上为了除绝后患，将他们夫妻二人双双处死。”
他沉默了。
青离也跟着沉默了很久。
“我当时就想着，人家都说他命不好。他是真的命不好。从小受人白眼，一路又都不顺，想要和自己妻子安安生生活到老，最后却无辜被牵连。如此，也定要将他们的孩子护的好好的。”
“可偏偏……可偏偏，偏偏他们被害的时候，我刚惹了武林盟主。那可是武林盟主啊，惹了他，整个江湖的人都要追杀我。于是我不能保护他，便只能将他送到了我认识的一个商户，让他们代替我抚养这个孩子。”
“而等我安顿下来，他们都说我年纪大了，也过了该娶妻的年纪，一个个背后议论我。本来我也不当回事，只是后来真的年纪大了，也不适合过度劳累，朝廷正好招安，我就去军营里谋了一个闲职，就是烧火做饭的工作。”
“那几年我也想过要去找那年我放在商户家的那个小孩，也真的去找了几次，听说那小孩在他家里呆的还不错，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娘被朝廷处死了。我就放心接着回来烧火，直到后来突然听说，那小孩来了军营。”
“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爹娘是被朝廷处死的，自己如今又在为朝廷卖命，应该会很难过的吧。”
青离打断他：“是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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