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荣海急忙回话:“不错正是!您老佛爷真是无事不晓啊!那时候我房大哥也不过十四岁,我黄家兄弟乃是双胞胎,也才一十二岁。这侃侃大师见我们三兄弟实在困苦,询问完我等三人的经历后,长叹一声,就多留了我兄弟在寺中住了一年。这一年侃侃大师闲来无事之际,便私下教授我三兄弟一点拳脚功夫。但不让我们自称是少林弟子。”
房书安突然破涕为笑:“嘻嘻,说实话,那几年在散花寺我三兄弟可没少吃寺里的粮食,饿极了,有时候连贡品都偷着吃。侃侃大师对我等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恩情我三兄弟都记在心里。只是散花寺的小沙弥恨透了我三兄弟。嘻嘻。”
黄荣海接着道:“一年过去了,我大哥带着我俩又死皮赖脸求着侃侃大师收留了二年。这三年来,我兄弟三人靠着散花寺的粮食也算是长起来了个子。倚仗着侃侃大师传授的拳脚功夫,也算是强壮了筋骨。”
黄荣江突然插话道:“不错!连房大哥的脑袋都比之前逃荒之时,大了一圈!”
黄荣江刚说完,屁股上就被房书安踹了一脚,急忙跳开。
夏侯仁见这三人正经不了片刻,便又嬉闹起来。
黄荣海接着道:“这一日,侃侃大师说:你三兄弟已经有了武功外功根基,如果你们想要继续学习,那便是要开始学习内功了。但是如果你们继续学习少林内功,那你等三兄弟就必须落发为僧,入我少林门下。当时我房大哥那大脑袋就摇个不停,决意不肯出家。我两兄弟呢,那个,那个自然也是不愿意做和尚的。”
欧阳春哈哈大笑起来:“大脑袋!幸亏你没拜师在散花寺,否则你做了侃侃大师的弟子,我岂不是还要喊你一声师叔么?哈哈哈哈!”
房书安不明就里,他不知道侃侃乃是少林方丈了了的师弟,被欧阳春说的一头雾水,不过这小子就是脸皮厚:“紫面佛爷诶,我兄弟三人哪配做侃侃大师的弟子!就凭我兄弟三人的鲁钝,四处丢人现眼,那岂不是辱没少林寺的威名么?”
黄荣江见胞弟说起当和尚来,有些扭捏,便接续道:“虽然我兄弟在散花寺又磨磨蹭蹭的待了半年有余。但是一听说东京汴梁城有个道士带这个大头孩子在表演杂耍,我大哥就极为挂心。于是兄弟三人跪辞侃侃大师,去了东京汴梁。去了一看,果然有个道士带个大头孩子,经常在西市靠杂耍赚钱。我大哥带我两人只看了几眼,我大哥便断定不是叔平小弟。”
房书安哼哼着道:“那肯定不是!我老房家只是聪明的脑袋大又圆,但不是侏儒!你瞧哥哥我这身量,没有丈余,也是九尺之躯。那道人带的是个大头侏儒,看那侏儒模样年龄都有三十出头了,肯定不是幼弟!”
黄荣江续道:“不过呢,我大哥还是心眼多,要不然怎么是我俩大哥呢?房大哥寻思游方道士们满世界跑,或许他们道士之间多有触碰交流,便向那杂耍道士打听情况。那杂耍道人一本正经义正词严斩钉截铁给我们说:叠云峰上有一个九云观,观里有个道士带个孩子,是七八年前从南方流落到叠云峰的。我大哥和我俩一计较,与叔平失踪的时间颇为贴合,便动身前去叠云峰。鬼知道,那道士不知道是以讹传讹,还是故意附会,要么就是与九云庵主红拂女剑仙有仇。”
一说到九云庵,夏侯仁即刻接话道:“九云庵主侠名素着,一个游方道士为何与她有隙?再者说了,叠云峰上只有九云庵,哪来的九云观?”
房书安急哼哼的道:“就是么!我兄弟三人赶到叠云峰,看到九云两字,也未仔细思量这观和庵的区别,便进去询问是否有一名道士带了一名大头孩子,与数年来落身此地?”
夏侯仁哈哈大笑:“九云庵主带着红文妹子,于十年前开始居身九云庵。你这样问话,多半要挨揍!”
房书安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当时就被九云庵主红拂女剑仙踢飞,跌出庵门之外。连她老人家的面容还未看清楚,只看见她抬了一下脚,我兄弟三人便齐齐的被踢出庵门了。红拂女剑立时便问:是哪个不想活的,让你等三个猫狗,登门来羞辱于我?”
玉引和尚道:“听闻红拂女剑‘黔岭百叠’的拳脚功夫,武林独步。就算是一脚踢出,踢飞十人,恐怕你也未必能够看清。”
房书安心道,似乎这白衣剑客夏侯仁,对九云庵十分关心,只要不住赞扬红拂女剑,他必是极为高兴,便道:“是啊!她老人家不光是仙风道骨,那简直就是神仙一般。还有那个红文小姑娘,极是伶俐聪明。别人是尼姑庵,我们来说找道士。别人是一位女剑仙带着个女徒弟,我们来说找道士带个大头男孩。怪不得别人误会我们!莫说踢出庵门,就是一剑将我们三兄弟杀了,我们也是活该啊。”
黄荣江急忙奉承道:“房大哥此言不假,错都在我等兄弟不更世事。后来我等兄弟跪在庵门外解释了半天,红拂女剑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并说,前两年有个道士带着个侏儒,想要借宿九云庵,被她直言拒绝了,并觉得那道人行为龌龊,品行不端,将那道人打下山去。估计是那道人怀恨在心,故意借我等兄弟之口来羞辱九云庵。”
黄荣海道:“对对!最坏的就是那道人!那人一定是个假道士!下次遇着他,一定饶不得他,一定抓住他,将他道冠当尿壶,将他剃成光头和尚,方解心头之恨!”
那边房书安早一脚踹在黄荣海屁股上,吼道:“放你的狗臭屁!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佛爷们息怒息怒!”
黄荣海登时明白过来,环视一圈,见有几名少林寺正瞪着自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自己打了自己两巴掌:“口无遮拦,恕罪恕罪!还请几位佛爷们息怒!”
欧阳春倒是哈哈一笑:“那你总不能跟着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吧?”
房书安嬉皮笑脸道:“我听闻三教堂再过一个月就要召开一场武林盛会,名叫龙虎风云会,佛爷您们是不是前往万里白树林圣地三教堂?”
欧阳春朗声一笑:“不错!房寨主您到底想要怎样,还是尽快直说吧?”
房书安笑呵呵的巴结道:“我等兄弟三人呢,武功属于不入流的,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龙虎风云会的。我三人只要跟着你们到达万里白树林就行。到了万里白树林后,我兄弟自寻他路。您看可行么?”说完,冲着众位少林僧,又作了一圈揖:“承蒙佛爷们顾怜,我等兄弟实在是怕了黄河门那些心狠手辣之人了。”
还未等其他人说话,玉引和尚接过话头:“同去同去!我这一路之上,甚是无趣。有你等三鬼相伴,聊为解闷。”夏侯仁和其余众僧也都是暗暗发笑。
房书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我等兄弟三人能活到现在,不是武功有多高,也不是像有些人说的我兄弟三人脸皮厚的功夫天下第一。我等兄弟靠的乃是另外一门神功护体,这套功夫名叫‘穷开心’!”
一句话,又逗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夏侯仁在陪笑之际,心中时刻对黄河门勾连半赤蜂王典,夺取狼牙涧之事难以放下。因为他心底挂念的是狼牙涧毗邻的九云庵。因为红文在九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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